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7、活在当下 ...
-
“警官！有人持刀行凶……在沿江区芸巷，他……他翻墙跑了……”
“我……我很冷静，我没有受伤……有人受伤了……”
宋明清双手捧着手机蹲在墙角，她脸上的妆容已经花的不成样子，落魄的神情像只被大雨淋透的小猫，无助两个字刻画在她的眼睛……她只能尽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
唐小虎一手捂着伤口，背靠着墙壁费了些力气才起身……
“开门。”
宋明清的手机结束了通话，听了男人的话，她忙的起身捡起地上的钥匙，地面的瓦砖上滴了几滴血，醒目的鲜红一瞬间仿佛化作利刃刺痛了她的双眼……
她顾不上自己内心矫情的人格，动作迅速的开了门把男人搀扶了进去。
“要不要打个120……”
她的泪比他的血流的多多了，她不敢想如果自己没有获救会不会又是一次置身险境，如果那人的刀子正中男人的命脉……她该怎么办……
“……用不着。”
手里的纱布在他的小臂颤了一圈又一圈，伤口终于不再渗血，白步彻底遮盖了鲜红。
受伤的男人只是皱眉，看着她凌乱惊慌的模样，眼神中流露着悲悯……
……
“你好，警察。”
几个公安人员已经赶到芸巷，其中一名警察向屋内的两人出示了证件。
“他伤的重不重？”
警察上前观察着两人的情况，随即问询道。
“胳膊划了一下，人翻墙跑了。”
唐小虎扭头看向门口，替她作出回应。宋明清就蹲在茶几旁边处理垃圾……见到警察的那一刻，她才彻底放松下来。
只是她的状态没法开口给出回应，急促的呼吸……止不住颤抖的双手……
“警察都来了，没事了……”
唐小虎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护在了怀里，手臂的伤毫无存在感，仿佛它从未渗出过血液一般，他腰间的一双纤细的手臂将他牢牢圈住，胸前女人规律的呼吸也让他逐渐平静。
“唐小虎，我要是你宁可白挨一刀也不会报警。”
人群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身影，张彪的声音男人还是有所熟悉的，不至于抬头时才知道这话出自谁口。
宋明清识趣地松开了他，默默坐到了沙发上。
“这么大点的案子，还惊动了张大队长。”
“哼……这人跑了叫杀人未遂，我们刑侦有义务排查出他的身份，减小社会危害……”
“有劳张队，能不能麻烦医护人员看看伤。”
唐小虎语气态度从未如此端正，张彪有些活久见。
“你这不都包好了吗？矫情。”
他看着男人手臂上缠的精细的纱布，不由得出言调侃。
“给她看看。”
唐小虎眼神示意张彪，他看了一眼沙发上乖巧坐着的女人，脖子上的红痕十分显眼。
“给那位女士看看伤。”
张彪跟医护人员对话着，语气态度来了个大转弯，比刚刚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宋明清自己差点忘了脖子上的划痕，被提醒后她伸手轻轻碰了一下，手指沾上了一丁点的血渍，视线在脑中晕染，她已经无法辨别自己眼前究竟有些什么事物。
简单的消毒后，她起身重新走到唐小虎身边，双眼有些空洞，像是被上了发条的娃娃毫无目的向她认为得以片刻栖息的地方靠近。
她听了那颗跳动的心，她感受到了他颤抖的脉搏和温热的呼吸……此刻她的侧脸紧贴在唐小虎的胸膛，她双臂环紧的力度很大，这让彼此快要不能呼吸，可她却偏偏要以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证明，她是活着的，她爱他的那颗心一直都是活着的。
她并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直至屋内所有人渐渐离去……
唐小虎也不知道他有多久没这么抱过她了，虽说氛围称得上是怪异，被环紧的腰身确实觉出压力，可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只要是她，即便是被索命，他也畅享这最后一秒的生命。
“我一直都在……别怕。”
他终于想起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安慰。
宋明清知道，这所有的祸端都是身前这个男人带来的，可她深陷其中再也无法割舍……她从来都不怪他，可又不得不怪他，因为他是个恶人。
终于，她觉得累了，主动松开的瞬间，大量的冷空气灌进她身体，她暂时不能适应脱离了男人怀抱的正常温度。
侧边脖颈上的疼痛并为消退，始终接触着空气让她觉得火辣辣的，甚至有些刺痛难忍，可这无疑是不可抗拒的，只能任由痛感遍布全身。
她很累，没有多余的力气开口，她也不想再去纠结这些烧脑的前因后果，只想瘫在床上烂成一滩泥……
但她似乎早有预感，唐小虎不会就此作罢，下一秒，那只温热有力的大手攥紧了她的手腕，稍稍用力将她拉至身前。
“你是抱够了，那我呢？”
男人将她的手缓缓印在自己胸前，他有在借着这只娇小的手掌去感受自己的心跳……
“我们都还活着……”
他的心一直都在跳，尽管在这之前，有无数次险些骤停，但他此刻能好生地站在女人面前，他该让她知道，在今后对他而言，是多么不易……
“活着。”
宋明清看着他的眼睛，重复下这两个字，男人眼中似乎有星星闪过……那是他快溢出眼眶的泪……
原来唐小虎……也会流泪。
当她真的看清划过他脸颊的那颗泪珠，她如木偶般怔在原地。
是啊，他们都还活着，就在刚刚，死亡还在无限的向她逼近，她该明白一个道理，活在当下。
她那只被紧握的手掌还贴在男人的胸口，她只得抬起另只手轻轻替他抹去眼泪……
她始终清楚自己的作为，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就是永远无法割舍……
——
夜晚的芸巷倒让人觉得比白天更吵闹了些，正是夜的静谧才突出了附近的不明鸟叫尤为刺耳。
宋明清的床靠着窗，她躺在床的里侧听的真切，即便没有这刺耳的声音她也一样无法入眠……唐小虎跟他的距离不到五公分，根据他的呼吸声也很容易判断他没有睡着的事实……
“睡不着么？”
他忽的开口，彻底打破刚刚压抑的气氛，就这么单纯躺着，显然不会是唐小虎的作风。
“心再大的人……也同样会失眠吧。”
宋明清原本平躺着，眼下做了个翻身的动作彻底背过身去……几个小时前差点沦为刀下鬼，任谁会这么快放宽心。
“我没被子了，冷。”
说着，唐小虎的胳膊便搭在了女人腰上借力一览，这下两人之间再没了距离，她被紧搂在他的怀里。
“觉得冷就回你的豪宅，偏要自找没趣……”
宋明清脸上没什么表情，即便有，在黑夜里他也无从察觉，只是她这连贯的赌气般的举动触动了男人的心……
“你很想让我走么？”
男人的喘息声清晰萦绕在她耳边，粗壮有力的小臂此刻正环紧她的腰身，隐约看到淡色的血管和不规则的凹陷……
她的身体不由得轻颤了一下，这太容易被身后的男人察觉。
“是。”
她不忘给他一个答复，只希望他能忽略刚刚那莫名的反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