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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不想放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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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巷。
这是紧紧相连的三个胡同，因为路口有一颗高耸入云的大树，房东又在周边种植了很多草药，故得名‘芸’。
这里有些偏离市中心，宋明清是徒步走回来的，因为着急租房子，她不得不选了这个地段偏僻的破旧胡同……
进门，她靠坐在鞋柜旁，尽管她今天穿的是平底鞋，可脚踝处的关节还是红红一片。
不知何时，窗外的绿植被狂风刮的左右摇晃着……空上的雨滴来势汹汹地砸在地面，天阴的可怕。
她望着窗外乌蒙蒙的天空，心里更加压抑。
……
中心街。
瘦弱的女人只身走在路边，街上没什么行人，一眼扫上去，视线中也只有她是动态的。
一辆车子缓缓停靠在她身旁，她略微迟缓地回头，这是一辆保时捷cayenne，标志的车牌让她一下子联想到了那个男人。
果然，等待车窗打开，她看清了里面的人，是唐小虎。
“下雨不打伞，演偶像剧呢？”
雨下的太大，他又怎么会看清穆晓悦脸上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
“上车吧，送你。”
……
“算了，会把你车弄脏的。”
“那我走了。”
突如其来的好意，来的快去的也迅速，他不按套路出牌倒让车下的女人心又低了八度。
“唉……我上。”
她叫住唐小虎，随即拉开车门将自己塞了进去……
车内很安静，甚至在这么冷的天气作用下，唐小虎还开着车内的空调。
她刚上车，淋过雨的肌肤就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她本想开口，可想了下，那几个字还是没吐出来，她靠在车窗旁，顺着眼角流出的眼泪让人看的真切。
她没有说自己要去哪里，从上车起两人都没有开过口，只是唐小虎随手丢给了她一件外套，又不知在什么时候调节了车内的温度。
他大概能猜到，也许是她的母亲过世了。
“……你家住哪？”
他语气柔和不少，只因他刚刚才意识到这点。
“……我不回家，方便随便开到一个酒吧吗？”
女人说话的鼻音很重，她今天脸上没有任何脂粉，除了气色减淡，她那张脸还是那样的沁美，只是今天格外的破碎……
……
“我也正想喝点。”
闻言，后座的女人抬眼望向前方的后视镜，她看到了唐小虎的愁容……
虽说他平时也是一副冷淡嘴脸，可真正满心忧愁的时候，他的嘴角紧紧抿着，成了平的。
他的前半生，穿梭在灯红酒绿，酒池肉林之中，男女之事他或多或少有些麻木，他甚至早就丧失了衡量爱情，衡量他们之间正常的感情的能力……
生意场上，他向来是只计较得失的，可一段正常的感情，是不存在谁获益，谁不失的。
她渴望平淡，安稳，这正是他所不能的。
但他只有一个念头，不想放手。
……
梦缘酒吧。
吵闹的背景音能让人短暂忘却在踏入酒吧之前心中所恼。
两人随意找了个卡座，他们坐在彼此的对立面，穆晓悦先开了两瓶酒，只是这次，她没有谄媚的替对面算作她领导的男人倒上酒，她仰着头，咕咚咕咚地，没几秒就吹完了一瓶。
唐小虎看出她接近崩溃的难过，他不语，只是默默陪了一杯。
……
不知道喝了多少，中途穆晓悦去了几趟厕所，正当她不在卡座的间隙，从不远处走近了一个男人。
他端着酒杯，走到唐小虎跟前，他笑着跟男人打招呼：“唐经理，好久不见啊。”
说话的男人是市供电局副局长杨健的下属马涛。
杨健能竞选上副局长少不了高启强的推波助澜，虽说唐小虎跟杨健没有什么明面往来，但是这种场合他的下属过来打个招呼也是合情合理。
“是好久不见了，马经理。”
马涛如今担任电力公司经理职务，虽说他的社会地位远不及唐小虎，但他还是十分客套的加了尊称。
“听说最近沙石集团那个蒋天，老是给强哥使绊子啊。”
“呵，也不知道他到底想扑腾起多大的水花。”
男人冷笑道，眉眼间透露着轻蔑。
随后，两人又聊了几句，穆晓悦也从厕所的方向走了回来。
“……这位是？”
穆晓悦看了一眼那陌生的男人，又看了一眼唐小虎，试探地开口问道。
“这位是电力公司的马经理。”
“马经理好。”
女人向对面的那位马经理问好，她乖巧的微微弯了下腰，得到示意的她只好坐到唐小虎的身边，因为她刚刚的位置此刻被马涛坐着。
“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男人举起杯中所剩不多的酒送到嘴边，一饮而尽后便离开了。
“外面的雨……下的好大。”
穆晓悦开口，她并不想得到谁的回应，只是又自顾自地拿起酒杯送进嘴里……
她的动作没能进行，快要到唇边的酒被伸来的一只大手挡了回去。
“今天够了，再喝就出毛病了。”
唐小虎拿着她的酒杯放到了自己那边，一个她不容易够到的地方。
“虎哥……我真的好难过……”
“为什么……所有的不幸都要降临到我身上，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她把头低到胸前，一直手掌挡在脸颊，她似乎有在为自己擦去眼泪……
“……是你妈的事么？”
其实，他并不想开这个口，只是她哭的凶猛，如果无厘头的去安慰，那将毫无作用。
“……她去世了。”
她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眼泪却不怎么流了，因为她身体里所有的泪都快流干了……
闻言，唐小虎在衣服里翻找着什么……不过多一会儿，他将一张卡塞到女人的掌心。
看着手里多出的一张卡，她哭的更凶了……
“我不能再要你的钱了，你已经给我够多了。”
穆晓悦抬头，她哭的视线模糊，她只得揉揉眼，随后把那张卡递还给他。
“我没什么能给你的，只有这个了。”
他没有接，只是把头别过，他多想能流出一滴泪来，这样他的情绪也会得到释放，就不必煎熬的如此痛苦。
“虎哥……”
酒精的作用下，女人的胆子大了起来，她挪了挪了身子，靠到男人身前，她凑近，抱住了他。
空气中，充满了酒精味道，她浑身都是烫的，唐小虎的脖颈也是烫的，可他身上那件衬衫却是凉凉的。
她的脸贴在他胸前，她感受到他的心……扑通，扑通……
唐小虎大概也醉了，他没什么力气推开她，任由她靠在自己身上，因为她今天真的需要莫大的安慰。
可这根本不是什么理由，他本身便不想拒绝。
他闭着眼，不知道脑中在思索着什么，总感觉乱乱的，这一定是喝醉了……一定是。
……
他想，该推开她了，不能任由她这么下去……那会产生彼此不想看到的结果。
他睁眼的瞬间，感觉浑身的肌肉都紧紧绷住，他瞬间就清醒了。
近处，那双于他而言，无比温柔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只是她的眼神无比暗淡，暗淡到几乎失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