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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送佛到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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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溯江。
岸边，排列着整整齐齐的木屋，那是渔民们工作时休息的地方，晾晒着的渔网都挂在这矮矮小小的屋顶上，空气中难免弥漫着淡淡的腥味。
黎溯最出名的就是这条鱼水之江，这里的风景十分古典，又远离喧嚣，是无数渔民赖以生存的地方。
周围的树木和杂草相扶相依，伴随着暖阳，如同治愈温馨的一张画卷。
这里离京海有两市之隔，经济发展远不及京海，却是一个能让人真正放松身心的城市……
一艘渔船靠岸，男人缓缓走出船舱，这并不是唐小龙第一次踏足黎溯的土地，他曾在这里生活过一年，但和那女人不欢而散以后他也就离开了这里……
随行他的手下名叫阿本，从旧厂街的时候就跟唐家兄弟混了，粗算也有二十来年了，这种情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多一个人就多些保障。
“你先去安顿好，我去地方等你。”
唐小龙将手里的黑色背包丟了阿本，独身去往最近的公交站了。
他这次来就是看一眼唐小虎，明天一早他就打头船回京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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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酒吧。
唐小虎坐在远离舞池的卡座上，他神情有些恍惚，就在刚刚他喝了两瓶洋酒。
他身上穿着件黑色美式外套，里面搭了件白色短袖，不穿西装的他没了往日那般扎眼……
但唐小龙还是一眼就瞟见了唐小虎，他朝男人方向走过，一路上擦了十几个人的肩……
“唐小虎！”
他大声招呼着，唐小虎下意识回头，看到哥哥的瞬间他有些错愕。
“你怎么来了？”
“傻子，我过来看看你是死是活。”
唐小龙利落地坐到了男人对面，他拿起酒杯给自己倒上了酒，他有些口渴，随即便送进了嘴里。
“我没事，你别老瞎操心。”
“你一个人在这我能不操心么？回头被暗杀了埋哪我都不知道！”
唐小龙话操理不糙，他神情急躁的很，这么多年这一点始终没有改。
“你别老咒我行么。”
这半个月，他的手机没有开过机，睡醒了他就来酒吧喝喝酒，听听歌，与世隔绝的感觉并不好受，但这些日子他也活的轻松……
“手机拿来，我打个电话。”
他管唐小龙伸手要手机，他自己的手机一旦开机播出去任何一通电话都有被警察查获的风险，他怕因为他的一通电话宋明清被治个知情不报的罪名。
“打给那女人的？她这些日子倒也没闹过，也不想着见你，估计是以为你早死了吧。”
唐小龙笑着递过手机给他，他这个玩笑倒让男人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宋明清真的没找过他？只怕她会深夜一个人躲进被子里偷偷难过。
他播去号码，大概过了三十秒那边才接起……
……
“……哪位？”
那头的女人试探地开口，她并不认识这串陌生号码，可心里却有莫名的预感……
“是我，唐小虎。”
……
沉默着，她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只是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之后，她睫毛止不住地颤抖，一行眼泪瞬间涌下……
她真的害怕，害怕唐小虎再也不会出现……
“在家别担心，我过几天就回去了。”
……
电话那头还是一片寂静，那女人仿佛并不在手机旁。
“……怎么了。”
唐小虎皱着眉，他查看了下通话界面，电话还在进行中，没有黑屏，没有中断。
“……那件事，真的是你做的吗？”
她开口，她质问。
“…不是。”
他回答的语气十分绝对，可他那一丝慌乱的神情早已让他破绽百出。
“……那你为什么要躲？”
“就快回去了……”
唐小虎答非所问。
女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无声地挂断了电话，她不想再去问些什么……那样只会让彼此更痛苦。
……
人群中，走近了一道身影，她朝两人方向走过。
“……她怎么在这？”
来的人是穆晓悦，唐小龙不解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龙哥……”
面对唐小龙，她下意识表现出怯懦的神情，这半个月，她大概跟唐小虎喝了五六次酒……
一切都要从两人第一次遇见开始，她母亲重病住院，听说有位从国外来的医生暂时到黎溯的医院工作，她很快就带着母亲过来了，现如今已经治疗了十几天，母亲的病状的确有好转的迹象……
治疗的费用对她来说是天价，还清了唐小龙的钱，她身无分文，即便当时唐小虎放话让她从那张卡里随便取，她也仅仅只是取出了够还清债务的数字。
也许是老天执意要唐小虎送佛送到西，刚来黎溯的第二天两人就在这家酒吧相遇。
她求了唐小虎，求他能帮帮自己，她可以毫不犹豫的给他下跪，她遍遍叫着‘虎哥’，一颗颗的眼泪从她脸上滑下来，砸进了唐小虎的心。
……
“别站着了，坐。”
唐小虎的手随意摆了一下，得到示意，穆晓悦这才坐到了他的身边。
女人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发型是齐整的披肩短发，她穿着黑色的吊带，白嫩的肌肤裸露大半。
见两人杯中空空，她十分有眼力的替两人倒上酒，随后又拘谨地坐了下去。
“她那钱，不会是从你那来的吧？”
唐小龙还纳闷，她怎么忽然有了那么多钱，兴许是傍上了什么老板，他打死也没想到这女人傍的是自己的亲弟弟……
“不是。她欠你很多钱么？”
见唐小虎一口否决，他含笑点头，心里早就有了确信的答案。
穆晓悦低着头，紧锁的眉心和抿着的嘴唇无疑不让人一眼将她看穿。
……
三人没再对话，迟来的阿本勉强打破僵局。
“虎哥，龙哥，强哥那边催咱们赶紧回去，说是有事紧着办……”
阿本才刚过来，就急匆匆地说出了他所心急之事，唐小龙看了一眼弟弟，又抬眼看着阿本，思索几秒他还是起身做着要离开的动作。
“强哥要你回去就赶紧的。”
他怕唐小龙多逗留，于是嘴上便催促着。
“……你自己小心吧，消停些日子也挺好。”
纵使唐小龙语气中万般无奈，高启强的话他也不能违背……
——
他们走后，卡座上仅剩两人。
“你妈的病，有好转么？”
“……情况好了很多，但医生说……她这个病几乎没有痊愈的案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种时候，她的心情明明很糟，但是知道要见唐小虎她还是提前认真装扮了一下，他于她而言，是救命的恩人……
精致的妆容下，是憔悴不堪的面孔……
“喝酒吧。”
他不知该作何安慰，只能选择用酒精让她麻痹自己……
听了他的话，穆晓悦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的酒，只见，她拿起酒杯，咕咚咕咚地全喝了下去……
不过片刻，她脸涨的通红。
“……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活下去……”
边说着，她又倒了一杯，身旁的唐小虎看不下去，哪有喝酒这样往死里喝的，他将女人面前的酒杯推走，制止了她的下一步动作。
“一切会好的。”
他看着女人，怜悯的眼神算不得清白，但他也知道，不是什么事情都该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