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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背道而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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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送你回家?还是…”
“我……想回我妈那看看……”
听到这句话,男人明显有些失望。
“嗯。我叫鸟鹏先送你。”
……
唐小虎一路都在闭目养神,快到地点时才缓缓睁眼,看样子很是疲惫。
“睡觉之前要换一次药,你不要忘了。”
宋明清下车时不忘嘱咐,男人也只是点头应着。
……
刚走出去没几步,她发现自己的包没在手边,回头望去,他的车还没走,唐小虎拎着那个白色手提包轻轻靠在车门旁。
“……谢谢。”
宋明清走过去,伸手要拿包,男人在此时却将拿着包那只手臂高高举起,另一只手向里一揽,轻松将人制服在身前。
“……你做什么?”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环住她腰身的手臂紧了紧,她快喘不过气了。
楼上。
“小哲!你快过来看看,那是不是唐先生和你姐姐啊。”
宋俞哲听到崔羽的呼喊,从餐桌上走到了窗前,他视力特别好,眼下看的清楚,那个男人的确是唐小虎。
只见楼下的两个人如同热恋期的情侣,紧紧相拥的姿势像是彼此了解多年……
唐小虎看她的眼神,像是十分珍视的宝物,注视着一切的宋俞哲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
终于,他松开了手臂。
“回去吧。”
说完,男人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并示意鸟鹏开车。
宋明清点点头,便朝单元门走去了。
两人走上了彼此的反方向。
车里的鸟鹏从始至终没有讲过一句话,他不想说,同样也插不上嘴。
这些年唐小虎身边的女人算不上少,只是他刚刚的那副姿态分明控制住了怀中人,可他自己也被怀中人控制着。
像是犯了错的下位者在祈求上位者的饶恕。
这个拥抱像是打响的战争,失败的军队,无尽的哀嚎……
鸟鹏从来没有见过唐小虎对哪个女人露出过这样的神色,他好像懂,好像什么都不懂。
他明白宋小姐和他的虎哥终究是山鸟与鱼不同路,后一句应当怎么说来着,他忘记了。
—再見容易,再見難。(从此山水不相逢)
“虎哥,咱们去哪?”
这是鸟鹏在车上说的第一句话。
“……去我哥那。”
“好。”
——
如果这段感觉能维系多年,那他们的结果究竟是殊途同归,还是背道而驰呢。
也许结果从一开始就摆在明面上,他不能当一个自私鬼,把洁白的裙面染红,把纯粹热忱的真心染黑……
真正该做出抉择的人从来不是宋明清,而是唐小虎。
……
楼上。
女人刚刚出电梯,就看到了早已敞开的家门,像是为她而开一般。
准确来说,这家人虽然也姓宋,可这里却从来都不是她的家。
一眼望穿,玄关处还摆着她的拖鞋,很显然,这一家人早就知道了她的到来,她也意识到应该是从楼下逗留的那一会被上面的人发觉了。
崔羽从厨房出来,端着热好的饭菜。
“明清……你回来了,吃过饭了吗?我刚热的。”
“不用了,我放下东西就回了。”
她连拖鞋都没换上,只是站在门口的地毯上,从包里掏出了一张储蓄卡。
“我听唐小虎说,你们还清了债,我知道家里没那么多钱,先不管你们从哪弄的,我卡里的五万当作你们的日常开销好了。”
女人口齿利落的讲完后,将卡放在扶手柜上转身就要离开。
“明清!……谢谢你,我替振峰还有小哲,谢谢。”
崔羽说出的这句话,仿佛门口站着的不是她的女儿,而是一个客人,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客人。
“你不用谢我,你是生我的娘,我做这些是理所应当,但是如果你要谢唐小虎这件事的话,我有一些话想告诉你。”
“我不会因为宋俞哲牺牲自己,也不会因为一个拎不清的母亲牺牲自己,两年前是唐小虎他给了我再生的机会,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谁,只是心甘情愿。”
宋明清的脸上几乎冷漠到没有表情,看似冷脸的表情却放松的不能再放松,看似平缓的语气讲过话后心颤的声音在自己的耳中,放大再放大。
崔羽愣了一会,随后留下几滴眼泪。
“你说……你对唐小虎有情,是真的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还算是谱写了一段佳话,以后的每个深夜也许不用那么的自责。
天下怎么会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呢,崔羽只是爱自己胜过孩子而已……
她是一个自私到极致的人,她不会因为自己母亲的身份而做到无私。
而宋明清,她认为自己也是自私的,她可以抛开三观,抛开一切善恶是非,去心疼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你不是都看到了么……他对我也是有情的吧。”
后半句,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她今日的身份和处境,说好听了是他的情人,可现实中哪有事事都如意的,爱不能是强求来的,她目前暂可以凭着自己的年轻美貌留在他身边,可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她也糊涂了……
“不管怎样,能留在他身边也不算天大的坏事,你要多加小心……照顾好自己,钱你自己留着用就行了,我们这边还凑合……”
崔羽话还没说完,门前的女人已经走出门外并为他们关好了门。
……
她的卡是没有密码的,就像两年前的她,是没有秘密的。
如今的她有了一个秘密,她刚刚亲口告诉了自己的母亲,那个理论上来说,跟自己最亲的人。
她还没有亲口告诉唐小虎,她对他有情……是22岁那年人生中初次的心动,她本以为这种感觉会早早出现在自己的学生时代,可事实是从来没有……
追她的每一个男生,都没有让她有这种感觉……
她沉寂在江里,被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狠狠拽着,拉入自己的胸怀,拖拽着上岸。
那是她第一次听见一个男人的心跳,那声音让她逐渐从意识迷离到清醒……她看清了男人的面貌,整整两年,没有一刻是忘记的。
她有了活下去的理由—用尽余生去找寻。
她幻想着,他可能早已离开京海,或者早已有了家室,不过那也没有关系,她只是想有机会让他聆听一次自己的心声,因为那次在江里,是他的心跳唤醒了一个甘愿走向死亡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