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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咎由自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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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忏悔，忏悔的不是刚刚发生在这里的事情，而是这么多年，他被彻底染黑的双手……早就回不了头了。
“虎哥……”
老三想开口继续求情，却见唐小虎走到桌前，拿起剩下的半瓶酒仰头给自己灌了下去。
“给这桌人免单……”
刚刚被玻璃划伤的手背，滴着血，一路流到指尖，从指尖滑落地面。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宋明清的出现，如同他坠入深渊时，从悬崖边落下的绳索，他拼命的想要抓紧…抓牢，但都无济于事，他仿佛听到岸上的女人对他说：‘唐小虎，你太坏了，我才不救你。’
随后，他绝望的独自坠入地狱……
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玷污了她，玷污了所有，所有跟他有牵连的无辜人，他像一滩肮脏的污水，所有人遇见的人都会避而远之。
他好像病了，因为从前，他绝不会这样想。
那天他看着手里宋明清的资料和照片，她和园里小朋友们的合照，她像一个温暖的太阳，笑的那么灿烂，明媚。
她常常用多的时间去孤儿院，养老院当义工，她也会用自己不多的工资给偏远落后地区的人们捐款，尽管她自己的生活也没那么富裕……
她和他，好像世界上最纯洁的和最污秽的东西交织，他紧紧抓住她的手，企图把她拉下地狱。
……
“明清……你认识那个虎哥啊？我好像听说，白金瀚管事的就叫虎哥……”
说话的左念等人被经理安排进另一个包厢做了教育工作。
即便没有经理的警告，他们之间也没一个人敢把今天所见的事情说出去，唐小虎说要杀他们全家，他们不敢不相信……
宋明清不说话，坐在沙发上如同提线木偶，控制她的人动动，她就动动，那人不动，她就不动。
今天本来是一个小型的大学同学聚会，地点选在白金瀚，是因为这里环境地段都是京海最好的。
缉毒警察来过以后，封锁了楼上所有的包间，唯独一楼，因为整个白金瀚也只有一楼的几个包厢是对普通人开放的。
二楼需要消费满十万，三楼十五万，四楼三十万……
原本他们见警察来也打算走的，只是钱都花了，众人一商量就留了下来。
宋明清不觉得他和男人之间的关系近到去哪需要报备的地步，只有在床上的时候，唐小虎才会表现出对她的依赖，喜爱……所以没有她告诉他自己在白金瀚。
左念是宋明清大学时最好的朋友，上学时她们无话不说，那个虎哥见到她时的眼神还有说话语气，她也猜个大概……
“早就听说白金瀚里有很多□□，今天算是见识了，我刚差点都要吓尿了……”
郑凛一副十分后怕的神情，说的众人只觉得后背直冒冷汗。
“那个人，不会被打死了吧……”
宋明清忽然开口，她猛地站起身，想要离开。
“明清…你去哪啊？”
林阳想拦着，他怕宋明清走了那个经理再对他们做什么……
左念一把拉住林阳，眼神示意他不要管。
“左念，你就这么让她走了？不怕那个虎哥把咱们都灭口啊？”
“你住嘴吧你，怕死你现在就跳窗！”
林阳看了一眼大家，又看了一眼窗户，识趣的坐了回去。
越是这个时候，他就越不能跟大队伍分开，要真是一个人跑了的话，被灭口只会更容易。
……
宋明清飞奔回刚刚的包间，他看经理和鸟鹏正在收拾残局，
“鸟鹏！你在这。”
那一瞬间，她的眼睛都亮了，如同抓住了希望的稻草。
“唉？宋小姐？今天虎哥发这么大火还把你带来了？”
鸟鹏对于她的出现也有些意外。
“刚刚被打的那个人呢？唐小虎呢？”
宋明清见此处只剩经理和鸟鹏，她是担心唐小虎把人带走换了个地方继续打了。
“老五被送医院了，不过虎哥好像也受伤了，要不你去看看。”
鸟鹏一脸憨厚模样，看上去傻傻的。
“他咎由自取！”
说完，女人生气的离开了，留下呆傻在原地的鸟鹏。
……
女人出了包厢就去往大厅卫生间方向，在这里，她看到了蹲在男厕门口的唐小虎。
他嘴里吐出一口浊雾，脸上看不出情绪，才一会的功夫，身旁就堆上了三四个烟头。
唐小虎不是聋子，在他耳朵里，高跟鞋声循环渐进，他抬眼望向女人。
宋明清注意到了他满是鲜血的手背，另一只夹着烟的手掌中间也有很长一道口子。
这样的伤要换做自己，嘴上早就哭着喊着痛了，可蹲在那里的人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两两相望，二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唐小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对宋明清的感情到底都夹杂着什么，他这些天跟神经病一样，心里时不时的会声讨自己。
宋明清她没有理由，没有底气去指责他，她以为唐小虎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即便知道，那她也没有合适的身份，是社会公民？是他的情人？难道她要大声的说：唐小虎，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好人，我喜欢那个站在阳光之下，善良干净的你，你不能做坏事，你不能……
她不禁在心里自嘲，她快要笑出声了，仿佛想到了21世纪最大的笑话。
先要脱离这种氛围的人，是唐小虎。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烟灰，“回去吧，明天再找你。”
他今天没心情，身上还有伤，重重的烟味连他自己都觉得呛，他不想托着这样一副身体向他认为干净的事物靠近。
“唐先生只有身体上有需求了才会想到找我，或者说可以找其他女人。”
听到这话，唐小虎愣了，就连宋明清自己都心里一惊，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阴阳怪气的对他讲出这样的话。
“我目前没有其他女人可找。”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就当我脑抽了。”
说完，宋明清转身就要离开，唐小虎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嘶……”
他忘了掌心的伤，伸手抓住她的瞬间他不禁叫出声来。
伤口似乎扯到了，又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唐小虎看着醒目的鲜红有些震惊，不是因为伤得有多重，而是他身体里流出来的血不是黑的，是红色，鲜艳的红色……
女人再也装不下去，她双手捧起男人的一只大手，瞬间红了眼，那么大的一只手，伤口从手腕蔓延至掌心，她不敢想究竟有多疼，可从头到尾唐小虎都是满不在乎……
她爱哭，因为心思敏感，命运悲催。
“你的伤太重了，我带你去医院！”
说着，她掉下眼泪，拉着男人的胳膊就要往外走，可唐小虎站在原地，稍一用力就把人拽了回来。
“你哭什么？这么点伤不要紧。”
“那什么要紧？非要玻璃扎穿你的掌心才要紧？非要利器正中心脏的时候才要紧？”
女人带着哭腔，却字字说的真切。
“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在乎我。”
男人原本紧皱的眉头，在这一刻舒展，他扯着嘴角生硬地笑了起来。
他这个笑是发自内心的，只是掌心的疼痛也确实不假，所以才生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