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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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的动静，让原本昏昏欲睡的赵武敬猛地坐直了身子。
他惊魂未定地望向来人，却发现这次走进审讯室的，并不是那几个人高马大的刑警，而是一个似乎有些眼熟的小姑娘。
赵武敬想起来了，他曾经见过这个看起来极为柔弱的少女，在昨晚的KTV包厢里第一次录口供的时候，在今天下午的审讯室他被问得神经衰弱的时候，这个少女似乎都躲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用一种饶有兴致的目光望向他。
一如此刻。
阙绿从小背包里拿出自己的平板电脑，找出自己最常用的AI朗读软件，开始在文本框中输入内容。
安局长在阙绿身边坐下，锐利的眼看得赵武敬一哆嗦。
被关在审讯室里五个小时，体会了一把小黑屋的滋味，赵武敬早就没了早上躲在公司、不配合警方调查的底气了。
如今看到阙绿，他只希望这位看上去似乎很好说话的别再接连盘问他了。再问下去，赵武敬真怀疑自己要精神崩溃了。
阙绿按下播放键，没有感情的机械音一板一眼地诵读起来：【你好，赵武敬先生，我想问你一个小小的问题，希望你能配合我，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赵武敬心怀希冀地问：“如果我配合的话，你们能把我从这里放出去吗？”
阙绿温柔地笑笑：【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保证你不会被转移到看守所。我的问题很简单——你引以为傲的剧本，《穿靴子的波西米亚人》，真的是你自己写的吗？如果存在他人代笔的现象，是谁替你写了引言部分的内容？】
赵武敬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再望向阙绿时，眼中便多了几分忌惮：“……《穿靴子的波西米亚人》，作者自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代笔，全都是我自己写的。”
不能阙绿给出什么反应，赵武敬连珠炮般地继续道：“这个剧本是我一个人的心血，你不能因为在别的地方道听途说了些风言风语，就质疑我的创作能力！这是对我文学素养和个人道德的侮辱！”
阙绿轻叹：【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戳你痛处了？】
赵武敬涨红了脸：“你……！你血口喷人！少凭空捏造污人清白了！”
【是吗？如果整部作品都是你写的，能否解释一下引言部分体现出的文学素养和正文部分的文学素养的差异？差异大到即便是肚子里没有什么墨水的人，都能一眼看出引言和其他部分的不同。】
阙绿的动作不疾不徐，冰冷的机械女声却让赵武敬下意识地哆嗦：【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是谁告诉了你这个故事，是谁在借用你蹩脚的剧本来引起我的注意？是谁得知了预言并将其拆开，现在又把第一部分送到了我的手上？】
那双向来温柔的眼，此刻却漠然得令人胆寒。
在逼仄狭小的审讯室里，悄悄酝酿着不安的风暴。
赵武敬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终于无法继续维持斯文人的面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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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炎彬差点在琳琅满目的定制服装店迷路。
不愧是整个静海市消费最高的地方，服务人员素质就是好，虽然他穿着打扮一看就是穷鬼，还顶着一张刘姥姥进大观园的脸转悠来转悠去，但是被他问路的时候，这些喷着各种味道的香水的销售们，还是微笑着告诉楼炎彬该怎么走。
强忍着被香水熏出来的打喷嚏的冲动，楼炎彬揉着鼻子找到了他的目的地。
店主人是一个看起来很儒雅的老头子，见楼炎彬晕头转向地走来，非常贴心地为他倒了一杯温水：“客人，您还好吗？”
楼炎彬觉得自己其实不太好，他在静海百货大厦这种地方，实在是格格不入。
他谢过店主，仰头喝了半杯水后，向店主出示自己的警官证：“我是静海市公安局的，有些事情想要了解一下。”
店主有些惊讶，却还是将楼炎彬引进店内：“当然，您说，是什么事情呢？”
楼炎彬摆放好录音笔，问：“听说您和默言话剧团的团长是老朋友，经常会帮他和剧团免费做一些服化道之类的？”
店主点点头：“是的，我们年轻的时候是同一个大学的话剧社的，后来他去开了话剧团，我呢，读的本来就是服装设计的专业，现在也算是好好利用了大学学的东西。但是他家剧团经营得不太好，我作为老朋友，也经常会帮帮忙。警官，是话剧团有什么问题吗？”
楼炎彬拿出梁若和卢正阳的照片：“和剧团关系不大，您认识照片上的这两位吗？”
店主拿起照片：“啊——小若和阿阳啊，我认识的。他们在读大学的时候，就是我曾经待过的那个话剧社的社长和副社长呢，虽然他们不是同一届的，中间隔了好几代。现在小若也经常帮他们团长跑跑腿，来我这里取衣服。她来不了的时候，阿阳就替她来取。”
“那您还记得，梁若和卢正阳上一次来取衣服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吗？”
店主想了想：“一个月前左右吧，阿阳来过一次。那一次他拿的衣服特别多，从我店里搬了三趟才搬完。”
楼炎彬追问道：“那他当时取走的衣服，您这里还有设计图之类的留档吗？”
“有的，你等下啊。”
店长很快从柜台上取来一个厚厚的册子，将某一页的内容呈现在楼炎彬的面前：“喏，就是这些了，是我那老朋友在三个月前画好设计图之后，由小若整理好发过来的，一共有十三件，我赶紧赶慢的做了好久。”
……果然，这十三件衣服中，有丁姗姗所穿的舞女服，赵文成所穿的酒馆主服，宁淑慧所穿的舞女服，和一件很是夸张的小丑服。
楼炎彬将这些图片拍照留档，听见老店主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那个……警官啊，你今天来问我，是小若和她丈夫，出了什么意外吗？”
“没有，只是例行的调查取证而已。”楼炎彬收起手机，发现老店主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您似乎和梁若卢正阳夫妇关系很好，很担心他们。”
老店主叹息道：“不是我担心他们，是我对小若心怀愧疚。哎，警官，告诉您也没事，反正我一把老骨头了。我不说，也没人知道这件事。”
他算不得清明的眼睛闪了闪，似乎陷入了某种悠长的回忆：“那是十多年前的旧事了，我和我那老朋友去看后辈们的话剧演出，结果我一个人闲逛的时候，就看到当时是话剧社社长的阿阳，在和一个高中生打扮的女孩子说什么事情。我当时以为他带人家女孩子早恋呢，刚想上去把那姑娘支开，他们就不欢而散了。我也就看到了那姑娘的正脸。”
“又过了三年吧，阿阳快毕业了，新社长是小若，我也是照例去看后辈演出……但是却发现，那个曾经的高中生打扮的女孩子，其实是小若高中时期的好朋友。我当时纠结了好久，因为我又发现那个叫姗姗的小姑娘和阿阳在私下吵架，但是一边是好朋友，一边是已经交往的男朋友，我只不过是一个偶尔会来看看演出的前辈，我真的该和小若说我看到了什么吗？我真的不会破坏他们的关系吗？”
老店长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可能是人老了，没有勇气了，我想了好久，到后来还是决定让他们年轻人自行解决这些事。小若毕业后就和阿阳结婚了，我还在庆幸我自己当初没多管闲事，可是如今……警官。”
那张布满了皱纹的面颊上，是数不尽的懊悔：“你来找我，是不是说明，其实我当年做了错事呢？”
楼炎彬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很多事情，是不会因为谁的一句话而轻易改变的。今天只是例行的调查取证而已，您不必放在心上。感谢您对警方工作的配合，那我就先走了。”
电话铃声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
楼炎彬再次向老店长告辞，在看清联系人后接通了电话：“喂，有屁快放。”
陈翔宇激动的大嗓门从电话另一头传了过来：“楼队！我们在丁姗姗的电脑文件里找到了一个秘密文件夹！现在刚刚解除文件夹的锁定状态，发现里面是一些似乎用丁姗姗自创的语言体系写的交易记录！”
楼炎彬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破译了再给我打电话啊傻仔！我真怕你折腾半天折腾不出结果，让我白高兴一场！”
陈翔宇讪笑，老秦接过电话：“楼队，虽说目前大部分内容都像是被掰碎了后随意堆砌在一起的，但是文中有好几处明确出现了同一个代号——【0307】。我们认为这个0307和丁姗姗的死有脱不开的关系。”
0307。楼炎彬默念了两遍这个数字：“我知道了。你们先去把卢正阳带到局里等着，我过会就回来审他。”
他没开车来，眼下也只能选择打车前往目的地了。可楼炎彬突然想到了什么，把行程的目的地设置为静海日报报社。
报社主编正准备下班，见楼炎彬风尘仆仆地赶来，她惊讶极了：“楼警官？是又出了什么事情吗？”
楼炎彬：“丁姗姗登记在你们这里的应急电话是多少？”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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