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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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不想挨打。
况且他们面对的还是一群穷凶极恶的流寇。
众人吓得屁滚尿流，早已忘了被抓住前，他们手里也是有镰刀斧子的。
然而，他们也害怕神女降下神罚，没有一个人想当第一个出卖神女的人。
这时，乔四娘跑了回来：“你们想知道东西哪儿来的？可以，我带你们去。”
流寇只怔愣片刻，立马就反应过来，上前去抓住了她。
乔二郎惊愕：“你跑回来做什么！？”
乔四娘看着众人，说：“你们受雇于我，是我带你们出来的，我有责任护你们周全。”
这话让流寇们哈哈大笑：“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护他们周全？”
乔四娘说：“他们是跟着我出来的，哪怕我不护他们，我也没脸一个人回去。”
“你这娘儿们倒是有点血性。”贼首高高在上地说。
乔四娘暗唾了他一口，面上不显，说：“我们与你们无冤无仇，想必你们也是为了这些东西来的……或许还有别的目的，但请允许我与你们说清楚我们的来历以及这些东西的来源，余下的，你们再自行思量。”
贼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我忽然不着急知道了……把你们掳回寨子，还怕撬不开你们的嘴吗？”
乔四娘视死如归地说：“其实我们这些人，任意一个人都能告诉你，所以你可以杀了我们，只留下一个活口。但是……”
众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那两个软蛋吼道：“你要死便去死，为什么要拉着我们一块儿寻死？”
“闭嘴！”乔二郎忍无可忍。
明明乔四娘逐渐掌握了节奏，这两个软蛋是生怕这些流寇太仁慈是吗？
流寇的确动了杀心。
但不是杀乔四娘。
可他总觉得乔四娘这么有底气，这些东西的来历一定不简单。
他对那两个软蛋说：“你们说出来，我便放过你们。”
他们这会儿也顾不得会得罪神女了，争先恐后地说：“是神女！山中有神女在修行，这些东西都是从她的洞府里换来的。”
流寇们俱是一愣。
旋即大声嘲笑起来。
“神女？如果这世上有神女，为什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天下大乱？为什么要让我们家破人亡？”
“兴王府的皇宫中，有女巫自称玉皇大帝降下神识在她的身上，让她替天子主理政事。就是不知道，是玉皇大帝位分高，还是你们口中的神女位分高。”
“还有，正是这女巫，害得我们无家可归！”
若非走投无路，他们也不会流蹿在山间当流寇了。
这些人竟然以这么荒唐可笑的理由来忽悠他们！
“我还以为你们能说出什么来。”贼首毫不留情地杀了那两个软蛋。
鲜血飞溅，众人吓得瑟瑟发抖，彻底失去了勇气。
乔四娘也吓得六神无主。
但她知道，绝对不能被这群贼寇牵着鼻子走，否则她们只有死路一条。
她鼓足了勇气，用冰冷无情的眼神盯着贼首，一字一顿地说：“原以为各位是英豪，没想到是莽夫，难怪只能落草为寇。”
“臭娘儿们找死！”流寇们勃然大怒。
贼首却说：“看来你是真不怕死了。”
乔四娘说：“我阿耶曾经被征去当兵，然后他死在了战场上。那会儿天气闷热，将军们担心他们的尸体堆积会生出瘟疫，所以将他们一把火烧了，再抓了一捧灰，充作我阿耶的遗骸送回家乡来。”
贼首蹙眉。
跟他说这些做什么？
难道她以为他会因自身也当过兵的份上就放过她？
乔四娘又说：“我说这些并非要博得你们的同情，而是想说，我阿耶提到过，他行军打仗时，最怕粮草不足。
“没有粮饷，他们就吃不饱，也没有力气打仗。因此，军队每经过一条村子、县城，都要先劫掠一番，确保自己能抢到足够的食物。
“所以，一位好的将军，想要得到手下兵士的拥护，就得确保他们能吃饱饭。要么提供粮草，要么纵容他们劫掠他人。
“而前者，能让手下兵士死心塌地地追随。后者，一旦他们把周围能抢夺的粮食都抢光了，抢无可抢，那他们就会生乱。
“所以，将军你是想当前者，还是后者？”
贼首的眼神从一开始的轻蔑，逐渐变得凝重。
他没想到一个女人竟然能说出这么有见地的话！
而且他不得不承认，他被说服了。
他不甘心一直为寇，他想发展壮大，打出属于自己的天下来！
他扫视了众多阶下囚一眼，神色愈发轻视：“你们连一个女人都不如啊！”
他下马来，问乔四娘：“神女是什么来历？”
乔四娘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她说：“神女是在世间修行的神仙，机缘巧合之下被我们遇到……”
她没有隐瞒自己的奇遇。
而流寇关注的重点却是：“山上就她一个？”
乔四娘颔首：“神女独自修行，从不让人去打扰她。”
贼首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闪烁：“带我们去。”
他没提怎么处置其余人，显然是决定先放过他们了。
众人劫后余生，高兴得忍不住哭出来。
乔四娘看着被杀的二人的尸体，说：“还请将军允许我们将他们带回至亲的身边。”
贼首满不在乎地下令：“抬走。”
…
回去的路上，乔二郎数次看着乔四娘都欲言又止。
乔四娘说：“二哥想说什么？”
乔二郎压低声音问：“伯父何时提过那些话的？”
他们的父亲被征去后，便没有回来过，只每个月让人将钱财和口信送回。
纸张太贵，哪怕写家书，也舍不得写太多字。
所以那些话，他觉得不可能是乔四娘的父亲说的。
乔四娘说：“这是七娘告诉我的。”
乔二郎讶异：“常七娘？”
“嗯。我在她那儿学到了很多。”
乔二郎感叹：“若常七娘在，她定能带我们脱困。”
想到自己的家人还在山中，他们却带着流寇回去，会不会连累家人？
乔四娘却十分笃定：“他们不会杀我们的。”
等他们见识了神女的本事，自然知道讨好神女的重要性。
再者，他们这群流寇才二十多人，要想在短时间内壮大势力，就得保证人员储备充足。
所以，他们大概率会占领两个寨子，然后将所有人都收入麾下。
但，有神女在，她怎么可能让这些流寇如愿？
*
流寇们的行军速度比普通人快。
乔四娘等人不得不跟在马后面跑。
实在是累了，就轮流在小拉车拼凑出来的板车上坐着，让马拉一程。
贼首观察过那小拉车，他越发肯定，那所谓的“神女”其实是拥有一双巧手的工匠，她制作了诸多精巧的机关，然后蒙蔽大众，让大家奉她为神仙。
对此，他决定将计就计，让这些人以为他相信对方是神女。
等他挖掘出“神女”的秘密，他再拿下她们！
在众人的紧赶慢赶下，仅花了一日，便回到了阳山关古道那条岔路口。
乔四娘在前面带路，众人也归心似箭。
流寇见状，越发相信这里的确是他们隐藏的寨子。
途中，他们遇到了巡逻的乡民。
对方看到乔四娘，疑惑：“这么快就卖完东西回来了？”
但很快，他就看到了跟在后面的那群流里流气的贼人。
乔四娘说：“这位将军想要拜见神女。”
对方立马就明白了，乔四娘她们这是遇到流寇了！
来不及同情对方倒霉，因为流寇进寨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然而，他还是被裹挟着，往寨子走去。
——这群流寇可不是他引回来的，就算他反抗，乔四娘也还是会将他们带到寨子去。
于是，楚越两边的流民聚集的寨子，就这么被这群流寇入侵了。
那群流寇却十分满意这个新据点。
这里有食物，有女人，可比他们那个残破的小寨子好太多了！
那贼首就要下令将所有人都聚集到一起，接受他的统治。
乔四娘说：“这里是桃源，是我们的家，大家都不会离开这里。况且天色不早了，将军还是先去见神女吧！”
“那装神弄鬼的女巫什么时候见不行？我们这就上山去将她带下来。”流寇不屑地说。
“神女每到亥时正便会闭关，无论何种情况、无论谁去请，都请不出来的。而且，她随时都会离去。”
乔四娘说的是周梨连带着小超市一起消失。
可那贼首却以为“神女”是要趁着夜色逃跑。
他也不想让对方收到消息逃跑，于是领着众人上山。
——他没有将手下留在这里，因为寨子里虽然多老弱妇孺，却还是有不少壮丁的。
他怕自己的兵力分散后，会被对方瓦解。
还不如先上山会一会那个“神女”。
这时，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冼三娘匆匆跑来，她说：“我带各位上山吧！”
“你又是什么人？”
冼三娘说：“神女不爱与人交谈，但她会偏爱说雅言的人。而我会说雅言。”
流寇：……
什么偏爱说雅言的人？怕不是那女巫只会说官话吧！
贼首觉得，这个女人没有胆量骗自己，她应该也是被“神女”骗了。
于是他让冼三娘和乔四娘一起带他们上山。
不过，这会儿，已经有人抢先一步上山找周梨了。
“神女，大事不好了，有流寇杀上山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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