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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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力说石墙中学的传统是把新生的脑袋摁进马桶里，”哈利嚼着一块甜面包，含含糊糊地说，“真恶心。”
李清打了个哈气：“你怎么回的他？”
“不用了，多谢。”哈利维俏维妙地还原当时的场景：“可怜的马桶从来没有泡过像你的头这样叫人倒胃口的脑袋，它可能会吐呢——然后我就跑了。”
李清笑了。
哈利发现她好像很喜欢听自己说话，而且经常笑，这让他感觉超棒——自己的朋友能理解所有的笑点！还会蹦出更有攻击性的句子！
“下次记得说石墙中学的马桶看见他后会哭着跑开，”果然，李清一边懒散地翻着书，一边给他支招，“或者说对马桶来说，想吞掉他这种人的头还是太艰难了些。”
她又递给了哈利一块甜面包。
这类投喂行为自从李清和哈利正式建立了友谊后天天发生，因为李清老觉得这个阶段的哈利看着真的太瘦了，还有点营养不良，虽然简简单单的面包没办法立刻补充哈利缺失的营养，但还是那句话——有总比没有要好！
哈利好像也的确长了点秤，至少他的膝盖骨没那么突出了。
“说起达力，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绿眼男孩晃晃腿，“那天应该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或者他们会把我扔到别人家里，不过我还是会去公园的。”
公园已经成为了他俩的固定会面地点，甚至每个器材都有不同的暗号名字作为称呼，好让彼此知道在哪个具体区域集合。
“生日？”李清一愣。
她记得哈利好像会在达力十一岁生日那天弄没了关着蛇的玻璃柜的玻璃，同时埋下了魔法和蛇佬腔的伏笔，这段情节实在过于久远，她有点记不清具体剧情了。
“说不定他们会带你一起去玩呢，”她漫不经心地翻书，“注意安全。”
“如果他们的脑子终于变得更加不好使了的话，”哈利吐吐舌，“我会的。”
魔法，魔法……在送走了哈利后，李清有些郁闷地回到了孤儿院，叹了口气。
从那天开始，自己就一直在尝试能不能发动魔法，她试过猛盯汤勺，也试过用强烈的意愿去希望自己能隔空取物，可试了很多次后，她面对的只是毫无变化的物品，和沮丧的自己。
所以果然是错觉吗……？
算了，她拍拍脸，虽然哈利肯定是去不成石墙中学了，但凭着一个带着记忆的脑袋和开了挂的身体，自己在那个学校里一定会过的不错的！
振作起来！未来是很美好的！
李清就是抱着这种积极的心态在孤儿院里干活，打工，在约定好的时间去找哈利的。
但黑发绿眼的男孩并没有在公园内出现，她又去了比较容易看见的几个地点，也没能找到哈利。
于是她十分耐心地蹲守在了德思礼的家附近，将自己藏进厚厚的灌木丛，静待甜心（？）的到来。哈利应该是按照原著那样被带去了动物园，接着他弄没了玻璃，接着……接着是什么来着？
不久后的画面解答了她的疑惑。
怒气冲冲的弗农和面色惨白的达力率先下了车，佩妮紧随其后，接着是皮尔一家，他们都是一样的紧张，生气，脸色难看的很。
于是在他们身后，面色如常的哈利就显得格格不入起来。
——靠！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禁闭啊！
李清倒吸冷气，她本能地想冲出去解救哈利，却猛然想起自己在皮尔和达力面前露过脸，而且刚好是极为凶残的那面。
……禁闭的关键在于弗农和佩妮，他们对她的印象很重要，所以现在冲出去就满盘皆输了。
想明白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了的李清悄悄后退，准备先回孤儿院一趟，明天再来想办法把哈利拉出来望风。
但跟在最后的哈利突然回了下头。
他发现了灌木丛中的李清，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短短的对视在弗农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中匆匆结束，哈利被几巴掌用力拍进屋，只剩下门外的李清皱着眉看着大门咔哒一声锁好。
撑住啊哈利！她在内心尖叫，明天就来救你！
李清极为迅速地返回了孤儿院，开始在自己的屋子里翻翻找找，将一个小小的盒子从床底拖出。木头盒被打开，露出里面的一大堆破烂。
……其实不能说是破烂，只能说它们都是有用的东西，只不过因为被使用了太多次而肉眼可见地变旧了。
她用细布包着手，小心翼翼地挑出了两只手套，坚硬的金属丝的发卡，还有一瓶胶水。
对DNA还有监控技术还未发展到未来那种程度的二十世纪，这些就相当足够了……哦，还有衣服。李清拉开衣柜门，掏出了她压箱底的黑色外套，比划了下大小后满意地发现自己还能穿上它。
于是在深更半夜时，换了外套换了鞋，脑袋上还扣着个鸭舌帽的李清翻出了孤儿院的围墙。她无声地潜伏在阴影里，走过一条条寂静无人的街道，默默向弗农一家的小房子走去——如果现在有人闲的没事往窗外望，怕是会立刻被李清吓到尖叫，所以她在每次需要短暂从一片阴影里转移到另一片阴影里时，都会谨慎地四处张望一下。
很好，目前还挺缺乏娱乐手段的大英不会有玩手机玩到半夜三更的闲散人员。李清悄悄走过那片她和哈利初遇的那片草坪，溜到了房子的后方，开始对着每扇窗户摸摸索索。
佩妮是个还算称职的家长，窗户大多都锁的严严实实，几乎没给李清任何机会——不过人总会有疏忽的时候！就在李清快要放弃走窗，选择直接撬大门时，她摸到了个没卡严实的窗户！
区区窗户！这可难不住她！
小孩子的手臂再粗也不会粗到哪里去，李清小心地将左手伸进窗缝，耐心地摸索起负责开关窗户的小铁扣。过了十几秒，她的指尖碰到了个有点冰凉，上面还有花纹的小玩意，于是她开始在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用力拧了起来。
呃……呃呃呃！这破窗户！嘶！
哪怕她这具身体堪称天生神力，在这个不方便发力且还得顾忌音量的情况中也得乖乖地拧到脑门冒汗。好在在近乎漫长的几十个呼吸后，小铁扣终于被拧松，于是李清双手将窗户往上一推，就露出了个能让她爬过去的空间。
房子里又暗又静，几道月光洒进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家，映亮了她的眼睛。她悄无声息地踩在地毯上，默不作声地观察着关着主人公的储物间在哪。
李清并没有真正地亲眼看过弗农一家的房子内部，一是因为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在房子里出点啥意外，让这三个蠢脑袋突然就发现她是个脏兮兮的孤儿，二是因为她也想给哈利留点面子，她非常明白小孩的自尊心其实都很强，哈利是不会想让她看见自己在家里是怎么被指着鼻子骂的。
……现在她只觉得自己是个弱智！出意外了就意外！没自尊就没自尊！这俩哪有想救人结果找不着对方住哪痛苦啊！
……等等，那是什么动静？
在针落有声的房子里，突然就响起了微弱的脚步声！
首先排除姨夫，李清立刻退到墙角的阴影里放缓呼吸，细细听起那稀碎又轻飘飘的脚步声。这人应该是穿着柔软的棉拖鞋，所以没有发出清脆的触地声，踩在楼梯上时也没有响起一片吱吱嘎嘎，说明来者不太重，至少身材管理还算可以。
这个家里能符合这条的只有两个人，鉴于其中一个还在被关禁闭，那这个大半夜不睡觉下楼来溜达的是谁就很明显了。
佩妮带着一双有点浮肿的眼睛，扶着木质扶手，慢腾腾地出现在了李清的视线中。
金发女人似乎有点犯困，她打了个哈气，挠了挠脖子。在短暂的发愣过后，她踩着那双粉红的棉拖鞋，向李清这个方向走来。
李清并没有慌。
她在佩妮越走越近时闭上了眼，用听觉来定位这个消瘦的女人。她听见佩妮迈着困倦的步伐走过她身边，走向客厅，走向了……那个她爬进来的窗户！
李清依旧没动，就像原地出家了似的平静，她听着佩妮有点疑惑的嘟囔声，随后就是放下了心，所以显得轻快多了的脚步声擦过耳边，快快乐乐地往楼上去了。
她又等了足足五分钟，确认佩妮的确是和她老公继续甜甜蜜蜜睡大觉去了，才终于睁开了眼。
深知眼球会反光的李清十分满意地出了阴影，为自己高超的潜入技术打了个满分。
她早就在进来的那瞬间把窗户放下，又把铁扣拧好，就是防止万一她短时间内没找到哈利住哪结果被人发现的BE发展。
优势在我！李清桀桀一笑，小哈利，让我找找你在哪！
在一通宛如耗子偷饭的动作后，她终于确定了惨兮兮的绿眼小孩住在哪扇门后，于是她掏出口袋里的发卡和铁丝，开始对着锁孔疯狂捣鼓起来。
哈利是不知道李清这一通精彩至极的心里活动的。
哈利觉得自己在做梦。
他白天被弗农姨夫和佩妮姨妈连番痛骂折腾了好久，被用力推进储物间后就做好了这个暑假都出不来了的觉悟。既然抱怨没用，那还不如睡觉——半躺平了的哈利这样想，反正自己死不了，所以他保持了日常的生物钟，十点多就睡着了。
不过在睡前，他难免地想起了白天匆匆一瞥看见的李清，对方似乎是来找他的……可现在他被关在这里，李清怕是找不到他了。
……如果找不到他，李清会找别人去玩吗？
……他们还能是朋友吗？
小学刚刚毕业的未来救世主就是抱着这样模模糊糊的情绪入睡的，所以当他被金属碰撞声吵醒后，见到双眼亮晶晶的李清蹲在他床头看他时，他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个梦这么刺激的吗？哈利迷茫地想，原来我这么狂野，居然都能梦见骑士李清大半夜摸进弗农家来救公主哈利了。
“嗨，”摘了帽子的李清说，“他们打你了吗？”
哦，彻底清醒了的哈利想，原来狂野的不是我，是李清。
“李？！”他压低音量惊呼起来，“你？”
“嘘……”
李清伸出食指贴在自己的嘴唇上，露出个诡异的笑。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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