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定》酒正浓

64、番外二

　　安城的夏天，阳光变得炙热，风吹大树的沙沙之声，伴随着学生们朗读的声音在校园里回荡。

　　今天是周五，高三（2）班的教室里，讲台下的同学都看着台上的老师讲课。
　　下课铃一响，老师就放下了粉笔，绝不拖一分钟的堂。
　　“好了，同学们，今天先到这，提前祝你们五一快乐！”

　　“终老师再见！五一快乐！”

　　回到办公室坐下后，终风晴看了眼办公桌上的台历，翻了一页，上面有个数字被圈了起来。
　　5月2号，林时的生日。

　　“终老师，今天这么早就下班啦？”
　　坐在对面办公桌的一位女老师笑道。

　　终风晴正收拾着东西:“嗯。”

　　-

　　这几个月来，通过王老板的一些帮助，林时公司里的情况也渐渐变好了。
　　为了庆祝，作为老板的林时在五一多放了一天假。

　　-

　　此时正是午后，阳光灿烂，林时站在阳台往天空望了望。
　　刺眼。

　　“终风晴应该还在上课，晚点再去接他下班。”
　　林时重新回到客厅，躺在沙发上，看着纪录片。
　　《舌尖上的中国》

　　他好像对这些情有独钟。

　　“折耳根又名鱼腥草、鱼鳞草、臭草。三白草科蕺菜属植物, 因其茎叶搓碎后有鱼腥味而得名……”
　　电视里正在播放着关于折耳根的做法和对其味道的品鉴。

　　折耳根……没见过。
　　林时看着电视里折耳根的各种做法，起了兴趣。
　　“到底是什么味道？接终风晴的时候顺便去菜市场看看，有没有折耳根！”

　　林时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听见按密码锁的声音。

　　刚从沙发上下来，门就被打开了。

　　“终风晴？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

　　终风晴一只手里拿着一束花，另一只手里提着一袋小吃。
　　“嗯，今天的课都上完了，所以提前回来。”
　　林时接过花，笑着吐槽:“终风晴，太老土了。”

　　“不喜欢吗？”终风晴摸了摸林时的头发。

　　“喜欢。”

　　“还有这个，凉粉。学校门口摆的小吃摊。”
　　“正好，今天天气比较热，多谢终老师啦！”

　　两人一起来到沙发，终风晴看了眼电视里正在放着的内容。
　　“饿了吗？想吃什么？”

　　“没，就是看看，不过挺想尝尝折耳根的。”
　　“终风晴，你笑什么？”
　　“林时，你真的想尝吗？”还在憋着笑意。

　　“啊？怎么了……”林时有点懵。

　　“没事，每个人的口味都不同，你想尝，改天我给你做。”

　　“好。”

　　过两天就是林时生日，林时提议回田间村，反正在放假。
　　他也很喜欢待在田间村，感觉很有生活气息。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夏天的田间村，林时还没有记忆。
　　去留下这个回忆。

　　-

　　周六，两人走在那条乡间小路上，手里提着在集市上买的菜。

　　夏天到了，田间村里的每处景色都迸发出绿意。
　　小路两边有果农种的果树，绿叶浓密。
　　不过果实还没熟。

　　“终风晴，你看这个，是不是桂圆？”林时跑到一颗果树前指着一串还没发育好的龙眼。

　　终风晴笑道:“你也可以叫它龙眼。”

　　“它们有什么区别吗？”林时仔细打量起来。
　　“新鲜的桂圆叫龙眼，干了的龙眼叫桂圆，桂圆便是龙眼。”终风晴解释道。

　　“这样啊。”林时又跑回终风晴身边，边走边看着终风晴。

　　“你想说什么？”

　　“害，没什么，就是觉得……终老师好像什么都懂，教教我吧！”

　　“好。”终风晴宠溺地看着林时。

　　“终风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呀？”林时又忍不住问。

　　“从小在这里长大，这些不过是常识。”

　　青山绿水，蓝天白云，这里的每一寸土地，终风晴都很熟悉。
　　不仅仅是小时候贪玩，爱到处跑，还有……这里留给他的回忆也很深。

　　每当回到故土，终风晴都会想起小时候的一些趣事。
　　对他来说，在田间村的时候，都很开心，可能是年纪大了，终风晴很喜欢这种田园生活。
　　安静随风。

　　一路上，林时问什么终风晴都能答出来。
　　到了一些地方，终风晴还会讲以前在这里发生过什么有趣的事。

　　两人都乐呵呵的，有老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时，都会多看好几眼。

　　夏天的田间村，好喜欢，比起冬天，夏天更有生命力。
　　人们都穿着短袖。

　　林时身上多套了一件长袖衬衫，衣尾随着微风摆动。
　　头发丝也在左右摇晃。

　　笑声依旧，微风拂面，夏天常在。
　　这一刻，他们好像正值十七岁。

　　-

　　这次回田间村，又认识了一位新伙伴——大橘。
　　村里的村溜子，是只黄白配色的猫，虽说在流浪，但看它这体格应该没受什么委屈。

　　下午的时候，太阳不是很毒，林时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听见两声“喵喵”，看向院门口。

　　“猫！”林时的声音似乎吓到了那只大橘。

　　大橘一下子就跑了，林时连忙追了上去。
　　“嘿！别跑！”

　　林时来到院门口，发现那只大橘正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大橘！你是哪家的小猫呀？”
　　林时慢慢走过去，这次大橘没有再跑。

　　林时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抚摸着大橘的脑袋。
　　“你好胖啊。”

　　“喵！”大橘叫了一声。

　　林时依旧笑嘻嘻地摸着猫头。
　　“还撒娇呢，嘿嘿，真可爱！”

　　“它应该不是在撒娇，而是生气。”
　　终风晴憋着笑从院门走了过来。

　　“啊？它生气了吗？”
　　林时的手顿了顿，怕大橘一个不高兴，给自己手上留下大橘印记。

　　终风晴也蹲了下来:“你刚刚说它胖，它生气了，你看它现在的表情。”

　　林时仔细看了看，还是觉得可爱。
　　可能是因为可爱的猫，生起气来都觉得可爱。

　　不过林时还是乖乖认错:“大橘，我错啦！我不说你胖了，瘦怎么样？不对，应该是……可爱！嘿嘿。”

　　大橘舔了舔手，像是满意的样子，喵了两声。
　　“它是不是没生气了？”林时忙问终风晴。

　　“嗯，不过……”
　　大橘竖起了尾巴，脑袋在林时手上蹭着，然后又去蹭终风晴。

　　“在撒娇。”终风晴也摸了摸大橘的脑袋。

　　“哼！善变的猫。”林时戳了戳大橘的毛。

　　“它应该饿了，所以才来撒娇要吃的。”终风晴从口袋里摸出几个肉干。
　　“它没有主人吗？”林时问。

　　大橘正在啃着终风晴递的肉干。
　　“嗯，流浪猫。”

　　林时看了眼大橘的身材:“流浪猫？第一次见。不过好可怜啊，连家都没有，终风晴，要不我们收养它吧！”

　　终风晴递完最后一个肉干:“它生长在这里，这种生活它已经习惯了，而且村里人碰见它时，都会喂些吃的，算是吃百家饭。”

　　“它吃饱后就会在麦田间晒太阳，下雨什么的，也可以去一些人家在房门前给流浪动物准备的窝。”

　　终风晴指了指院门不远处的一个砖瓦垒起来的小窝。
　　“看那，我也准备了，所以，它习惯了自由，是不喜欢被束缚的。与其收养它，把它关在房子里，不如让它留在故土，享受自由。”

　　林时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他们没有权利去决定大橘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他和终风晴都要上班，也不会经常在家里陪它，那还不如让它留在田间村。

　　它从小长大的地方，不愁吃喝，不愁玩乐，连晒太阳都是在宽敞的麦田间晒。

　　这样一想，林时都想当只小猫了。

　　“嗯，永远自由！”

　　大橘吃饱后，打了个盹，喵喵叫了几声像在感谢，然后找了个有阳光的地方。
　　躺下睡觉。

　　“吃了就睡啊？”林时忍不住笑道。

　　大橘耳朵动了动，没理林时。
　　“嘿！吃完东西就变高冷了，善变的猫！”

　　“终风晴，别笑了。”

　　“嗯。”

　　-

　　下午的时间还很长，一人拿着桶，一人拿着网，站在小溪边。

　　小溪的水依旧清澈见底，流水声哗啦啦的。
　　“这次我来！”
　　林时站在小溪中央，手里拿着网，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里。

　　终风晴把桶放在小溪边上，看着林时认真的模样。
　　“好。”

　　静静等待，然后……
　　咻！

　　扑空。
　　林时尴尬地转向另一边，终风晴站在小溪边，快憋出内伤了。

　　扑了好几次空，林时觉得应该是网的问题，把网抛给终风晴。
　　“拿着！这东西妨碍我的实力了！”

　　“好。”

　　“别笑！我要认真了！”

　　“好。”
　　终风晴手里拿着网，在小溪边找了块石头坐下来。
　　摘起身旁的小花，看着小溪中那个身影。

　　阳光洒向大地，终风晴把小花举起，慢慢移动，阳光之下，林时像戴着一顶花帽子。

　　林时看得特别认真，有了！
　　一下子抓下去，林时以为抓住了。

　　把手抬起来看，落空，那条鱼逃走了，游得飞快。
　　林时看了看小溪边的人，指着那条鱼游走的方向。
　　努力解释道:“有鱼！我刚刚抓到了！”

　　“嗯，还带纹身。”

　　……

　　不行！今天必须抓到一条！

　　连续抓了好几次，终于在最后一次。
　　“抓到了！看你往哪里游！”

　　林时两只手抓紧那条灵活摆动的鱼，举起给终风晴看。
　　“怎么样啊？终老师？”

　　“啪——”
　　鱼挣脱林时的手掌心，重新游回小溪。

　　……

　　终风晴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
　　林时自己也想笑。

　　夕阳西下，周围一切变得热闹，干完活回家的农民，在田间奔跑的大黄和在草丛里睡觉的大橘……
　　笑声回荡在小溪周边，流水声依旧哗啦啦。

　　-

　　林时生日这天中午，桌上的菜可谓丰盛，还有林时特别想尝一尝的折耳根。

　　桌边有大黄和大橘相伴，微风吹着树叶，阳光明媚。

　　“嗯……”
　　林时尝了一口，总结:一言难尽。

　　终风晴忍着笑:“怎么样？”

　　“嗯……还行，可能……不太适合我。”

　　……

　　-

　　当天下午两人回了安城，因为明天就要上班。
　　短暂停留后，告别田间村。

　　当晚，终风晴准备的蛋糕是青提味的。还花里胡哨地整惊喜。
　　客厅里装饰了气球，形状是“520”

　　还有什么礼花，玫瑰什么的。
　　老土。

　　当然，还有一件重要的事，终风晴吻着林时，然后一起进了房间。

　　“终风晴，别咬人。”
　　“林时，你这里好软。”

　　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