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救命恩人竟是我前夫[末世]》楚天晚

8、误会

　　蓝生烟觉得自己真是要被折磨疯了，心口的伤疤又开始隐隐作痛，每当他想说服自己陆银爱他，这道疤就会提醒他在痴人说梦。
　　“你原谅他，谁原谅我？”
　　苏裳禾叹了一口气，“你不需要得到谁的原谅，你只需要坚持做你认为对的事就可以了，蓝生烟。”
　　“我们共存者都会追随你。”
　　“我的领袖。”
　　她挂断电话，等待着陆银的血液分析报告，并将蓝生烟提出的猜想列出大致的计划，准备一一检验。
　　蓝生烟回到家中，陆银又在发高烧，他先让机器人拿来冰水，自己去拿毛巾和水盆，将人身上的汗擦干净。
　　他把人扶坐起来，将兑着营养液的水一点点喂给人喝，想起苏裳禾说身体机能跟不上的问题，于是只好去做饭。
　　病人只能吃流食，他就熬好粥，放在一旁晾凉，等晾到常温就可以吃了。
　　期间，蓝生烟又给人喂了几次水，直到傍晚陆银才悠悠转醒。
　　“感觉好点了吗？”蓝生烟依旧坐在床边的沙发上，只是这次没有掐他脖子。
　　陆银觉得自己没有上一次醒来那么难受，嗓子不干，身上也清爽，便知道是蓝生烟在照顾他。
　　但嗓音还是沙哑，“没有那么难受了，谢谢你，蓝生烟。”
　　“好点了就来吃点东西吧。”蓝生烟把粥拿来，陆银坐起身，接过粥很快喝完了。
　　“是你做的吗？真好喝。”陆银给出了每位厨师都想听到的评价，他意犹未尽地咂咂嘴，“我好像越来越习惯吃凉的东西了。”
　　蓝生烟看着空了的碗沉默不语，与其说是碗，容量其实和盆没有区别，他本意是不想多用几个碗，觉得这个盆可以分几次吃完，没想到陆银一口气喝完了。
　　“你……”他艰难开口，“我有这么饿着你吗？”
　　陆银也是在不知不觉中喝完的，他低头一看，这才意识到自己吃了多少，窘迫地低下头，“我……我就是觉得很好吃，也一直没感觉到饱，所以不知不觉就……”
　　蓝生烟把空碗拿走让机器人洗干净，“没事，下次我再多做点吧，我也没想到我准备一天的量你一顿就吃完了。”
　　陆银小声嘀咕，“我说过我饿了，是你自己说医生给我打了营养液不需要吃饭的。”
　　蓝生烟哑口无言。
　　“那你起来走动一下，一次性吃这么多，当心难受。”
　　陆银慢吞吞下床，他身上还穿着蓝生烟的衣服，宽松的裤子遮住了笔直的双腿，下床时不经意露出一截脚腕，上面还有一只荧光蓝的蝴蝶纹，此刻并未发光。
　　蓝生烟不自在地滚了滚喉结。
　　他移开目光，“换身衣服，跟我去地下室。”
　　陆银嘟囔一声，“可是你的衣服我穿起来都有点松。”
　　蓝生烟起身前往二楼，陆银谨记自己的活动范围，没跟着上去。
　　不多时，蓝生烟手里拿了三四套衣服下来，都是运动服，递给陆银，“你穿这些。”
　　陆银拿来一看，确实都是适合他的尺码。
　　“你为什么有我能穿的衣服？因为我曾是你的部下？”
　　蓝生烟欲言又止，看他已经自行找好了借口，也懒得编故事了，“嗯。”
　　陆银看着蓝生烟，想起之前两人亲密的接触，他犹豫地开口：“那个，蓝生烟，你可以转过去吗，我想换衣服。”
　　蓝生烟嘴角一勾，抱臂干脆地走出了房间。
　　发现人直接走了，陆银小小地不舍一瞬，低声说：“干嘛直接走了。”
　　换好衣服，蓝生烟正在楼梯口等他。
　　见人走来，一时神情恍惚。
　　他用现在的陆银没听过的温柔语气开口：“阿银，走吧。”嗓音还带着笑。
　　陆银怔愣在原地，从遇见到现在，蓝生烟从未这么叫过他。
　　他叫的一定是那个“陆银”。
　　那个曾经的陆银，而不是现在这个失去了记忆的陆银。
　　说不定这件衣服，也是那个陆银的。
　　他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缓缓低下头，额前的头发挡住了他通红的眼眶，苦涩的情绪漫上心头，他突然就不想去地下室了。
　　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的蓝生烟此刻也很尴尬，陆银还没有恢复记忆，他只是看到这人穿着以前的衣服，才一时不察，下意识说了之前的称呼。
　　他紧张地开口：“我……”
　　陆银伸手抹了抹眼中的泪水，声音略有哽咽，撒谎道：“蓝生烟，我不舒服，我不想去地下室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看也不看蓝生烟。
　　身后传来脚步声，蓝生烟拉着他的手腕把人转过来，直直撞进那双含泪的眼睛。
　　他被吓了一跳，以为人真的身体很难受，手足无措起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要是对方不拉住他都还好，这一拉住，陆银的眼泪就直接涌了出来，他用力想甩开蓝生烟的手，却发现压根甩不开，悲伤、愤怒、失落都如海啸般爆发出来。
　　“你放开我，我哪都不舒服！”
　　“蓝生烟，你为什么要带我去地下室？是不是因为之前的陆银经常和你一起去地下室？”
　　“那几套衣服是不是也是之前的陆银的？”
　　“你看清楚！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陆银，我现在记不起来和你相处的所有事情，你不要把我当成他！”
　　蓝生烟捉住挣扎的人，就在陆银以为他要把自己拷在床上或者拖进地下室的时候，蓝生烟紧紧抱住了他，他把人的头按在肩窝处，缓缓摩挲着陆银的后颈皮肤，试图稳定人的情绪。
　　“对不起。”
　　陆银止住了哭声，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异能特别监察处处长、共存者领袖蓝生烟在给他道歉？
　　“陆银，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这么难过。”
　　“可以听我说几句吗？”
　　陆银没有回应，他就自顾自地说下去。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是陆银。以前的陆银也是你，现在的陆银还是你。”
　　“不要把自己割裂开。”
　　“或许以前的陆银会对我有所保留，但现在的陆银什么也不记得，展现出来的性格脾气就是最真实的样子。”
　　“所以，”蓝生烟的嗓音温和，带了点揶揄的笑，“不要再吃自己以前的醋了，好吗？”
　　陆银被成功地安抚下来，小声地反驳：“谁吃醋了。”
　　“好，没有吃醋，也没有人偷偷掉眼泪。”蓝生烟非常体贴地给人递台阶，他松开手，揉了揉人的头发，“现在还难受吗？”
　　陆银抬手抹抹眼泪，吸了吸鼻子，“不了，我们去地下室吧。”
　　蓝生烟轻轻笑笑，往地下室走去，陆银跟在他身后。
　　由于走着路，蓝生烟回家的时候已经脱掉了制服外套，蝴蝶骨在洁白的衬衫下起起伏伏，突然间，陆银伸出手摸向那块骨头。
　　蓝生烟的背僵硬一瞬，停下脚步，面色泛红，他深呼吸几次，艰难地开口：“怎么了？”
　　陆银好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想看看你的翅膀，只在昏迷前见过一次，以后就没见过了。我想认真看看，可以吗？”
　　蓝生烟别扭地转过身，轻咳一声，“下次吧。”
　　“好吧。”陆银放下了手，但没有打消看翅膀的想法。
　　两人来到地下室，蓝生烟往手臂上缠绕绷带，陆银学着他的动作也往手上缠。
　　不出他所料，他的动作娴熟，想必之前没少和蓝生烟在这里训练。
　　蓝生烟甩了甩胳膊，一道破空声传来，是陆银在先发制人。
　　他满意地勾起嘴角，果然，陆银是不会让自己被动的。
　　稳稳接下这一拳，他顺势握住人的手腕，往地上一掼。
　　陆银一只脚撑住地，一只脚往蓝生烟的脚踝处踢去。
　　蓝生烟放开手腕，另一只手格挡，硬生生接下这一脚。
　　陆银趁这时，手握拳再次袭向对方的腰部。
　　蓝生烟侧身，用力拽了一下脚踝，陆银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蓝生烟没有扶他，他看见陆银的眼中似有火焰燃烧，那是一个看待猎物的眼神。
　　“再来。”陆银站起身，甩甩腿。
　　两人再次交手。
　　蓝生烟一点也不手下留情，横劈踢腿样样不落，拳拳到肉。
　　几番训练过后，陆银体力不支向一侧倒去，蓝生烟及时扶住了他。
　　陆银大喘着气，晶莹的汗水一滴滴从他额角落下，“呼……不行了，我没力气了。”
　　蓝生烟扶着人坐下休息，拿起机器人送来的毛巾和水，递给了陆银。
　　“擦擦汗，喝点水。”
　　陆银乖乖照做，并说出自己的感受：“那些动作我都觉得很熟悉，其实在梦中都训练过，只是这算是我第一次真正训练。”
　　“蓝生烟，之前的我是怎么训练的？”
　　蓝生烟侧目，“刚才不是还在吃醋？”
　　“那是刚才。以前的我也是我，我已经想通了。”
　　“好吧。”蓝生烟拿过另一条毛巾给自己擦汗，“技巧为主，力量为辅。”
　　“技巧为主……”陆银思索着，“那我应该不是力量型异能。”
　　惊讶于陆银的敏锐，又听人开口：“对了，既然我之前是你的部下，那我是共存者吗？”
　　“告诉你了多没意思，等你自己想起来吧。”蓝生烟没有揭晓答案。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那换一个问题，“那我脚踝上的蝴蝶纹路，是烙印吗？”
　　蓝生烟喝水的动作一顿，探究地看向陆银。
　　这人是恢复了部分记忆，还是在诈他？
　　只需要这一眼，他就能确定，蓝生烟看得见这个纹路。
　　“是烙印对不对？你能看见，是你的烙印。”陆银十分肯定。
　　烙印，共存者独有且唯一的东西，可以打在任何人身上，进行单向感知，只能打一次，且无法更改或抹除，只有双方能看见。
　　同时，如果一个人身上已经有烙印了，那么就再也无法打上别的共存者的烙印了。
　　即，陆银身上有蓝生烟的烙印，那么，只有蓝生烟可以看到烙印，并且能单向感知到陆银的位置和状态。
　　通俗来讲，像个不能离的装了定位的结婚证。
　　蓝生烟采取了上一次的沉默措施。
　　陆银没放过他，“为什么把烙印打给我？我们之前的关系不可能只是上下级的关系对吗？”
　　蓝生烟笑得恶劣，玩心大起，翻过身两膝撑在沙发上，把陆银圈起来，低头捏住人的下巴，“哦？你觉得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