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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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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渡繁禅房的门被一股杀气从内而外破开,两道身影先后飞进渡繁房内查看情况。
“渡药师兄又炸炉了?”睡得正香的渡语一屁股坐起来,嘴里咕咕囔囔,眼还闭着鼻子就闻到味了,似乎有血腥味儿,“好浓重的杀气,不好,渡繁师兄有危险。”
掀开被子就往外跑,一出门就发现往渡繁师兄那边去的人还不少,渡语边走边问身边的人:“师兄,那个黑葫芦里的凡人魂魄不是没成气候吗,怎么突然冒出这么重的杀气?”
然而这位师兄也不知道,所以闭嘴不言,甚至加快了飞速,渡语一看人跑了,连忙追上去,等到了渡繁禅房门外,发现渡字辈来了不少人。
“好精纯的杀意。”站到渡繁门外了,渡语感受更深,好奇地探头往里看,“让贫僧看看是哪个鬼这么想不开,执着于报仇。”
然而入目所见却不是他以为的黑葫芦,而是渡繁师兄的常年佩戴的手串,渡语惊讶的眼珠子外突:“渡繁师兄,你你你长心魔了?”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啪”
渡药伸手给了这口无遮拦的臭小子一巴掌,把人扒拉到身后去,别放前面丢人现眼了,嘴巴还损他:“佛祖点化你的时候一定是手歪了。”
脑袋无端挨了一巴掌,渡语控诉的看着渡药师兄:“你才眼瞎,你全家都眼瞎。”
“渡语。”屋内传来一声威严的声音。
渡语一听师傅也在,也不往前挤了,老实缩在渡药身后,手指去戳渡药屁股,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怎么不说师傅也在。”
渡药被戳的浑身肌肉一紧,没转身,手指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准确点在渡语额心,一指头把人支出去老远:“还不承认自己眼瞎。”说完还讽刺十足的哼了一声。
渡语顾及自家师傅就在屋内,不敢大声嚷嚷,悻悻然小步挪回来,人也不往前钻了,静静听师傅、师伯和渡繁师兄一起念诵经文,但听着听着发觉念的是度化邪魔之气的经文,渡语张口想说什么,又想到刚才师傅的斥责没敢开口。
忍了不过两句经文的时间,渡语就又去戳渡药,这次没戳屁股,戳的是后背,一戳没动,二戳没动,渡语疑恍然大悟地眨眨眼:“原来不戳屁股就没事。”
然而第三戳还没落到渡药背上,渡药眼含杀气的转过头来怒视着他,渡语非常有眼力见儿的说自己戳他的原因:“师傅他们念错经了,那股杀气只是杀气,没有邪魔之气。”
渡药瞪他:“休得胡言——”
“让渡语进来。”慧信大师听见了师侄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难怪他和师弟与渡繁一起也没能阻止善恶珠黑色部分的蔓延,现在甚至只剩珠顶部分了。
渡语乖巧走进屋内,合手行礼:“师伯,师傅,渡繁师兄。”
“你为何说这杀气里没有邪魔之气。”慧信大师和蔼问道。
渡语不太自信的回道:“我闻到的。”
怕大家不信,又说出自己闻到的具体味道:“真的,这股杀气里只有血腥冰冷的味道,没有魔气的刺鼻臭味,也没有鬼气的阴潮气息。”
惠仁大师深色凝重:“以我们三人的功德也未能压住这股杀气,难道焚炎界域要出一尊杀神了吗?”
“渡繁,到了如今你还要继续隐瞒下去吗?应劫之人到底是谁?你告诉我,我去度化。”
疯涨的杀气之中,渡繁眉心的金边红莲业火跃跃欲试,在业火的映衬之下,眉眼之间凭添了一分妖冶。
*
鬼见愁盯着那四人被火海一点点吞噬,除了那间被她施法保留下来的刑房和满室的刑具,其他地方尽皆焚为废墟,火灭之后,鬼见愁把十七具尸身放在刑房地上,踏着雨水往东区将军府而去。
几个跳跃就寻到了目的地,出乎意料的,鬼见愁发现一个小小的将军府竟然有防护阵,虽然只能抵挡练气八层之下的修士,但在这凡人之地属实少见。
但这个防护阵挡不住水苓的神识,水苓把自己看到的告诉给鬼见愁,府中除了在练剑的那位胡夫将军,还有十个虎卫军在值守。
鬼见愁扔了个隔绝阵阵盘出来,挡住待会儿破阵的声势,待阵法覆盖住整座将军府之后,鬼见愁凝水成枪,一柄水蓝色的长枪如流星般扎破防护阵直奔那个胡夫而去,胡夫是阵盘的主人,所以在防护阵破开的一刹那就知道有人来了,但等察觉到杀气的时候已然来不及反映,左肩被长枪洞穿,整个人也被长枪的去势带着挂在后墙上。
还不等他想明白发生了什么,紧接着耳边就响起一道无情的追问:“你拿走的血呢?”
胡夫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眼前这个人,咬牙不答鬼见愁的话,右手用力去握自己的左小臂,只要鸽影成型,他就能脱身。
鬼见愁就在胡夫身前,怎会注意不到他的动作,见他的手臂上浮现出一个模糊的鸟的形状时,鬼见愁就一水刀切断了胡夫的两条胳膊,断臂掉在地上,没有了握力之后,没有成型的鸟影就慢慢消失了。
胡夫眼见求生不成又想咬舌自尽,但一个普通人怎么抵得上修仙之人的速度,直接被鬼见愁定住了身形。
手段频频备被阻,断臂的疼痛,无计可施的憋闷,让胡夫像头垂死的野兽一般咆哮嘶吼。
但见过这些虎卫军残忍的鬼见愁对此无动于衷,见他如此忠诚,鬼见愁也就不问了,问也问不出什么,只会浪费时间,所以她们打算用修仙界中的禁术——搜魂术。
水苓把手往胡夫头上一放,掐诀施法,胡夫抗拒的向躲开,眼中的恐惧如有实质,但被定住的他后退不了分毫,只能突然冒出来的女修为所欲为。
为了得到更多信息,水苓搜魂的时候非常小心,但胡夫的脸上还是很快就浮现僵硬的扭曲,七窍流血,嘴里发出嚯嚯的痛呼。
几个呼吸之后,面无表情的水苓突然怒不可揭,胡夫被侵入体内的灵力搅成碎片。
鬼见愁扶住水苓,关切问道:“怎么了?”
水苓没说话,把记忆共享给鬼见愁:五年前,水家村一夜之间尽皆焚毁,县衙呵虎卫军都没有查出焚毁的原因是什么,最后对世人的交代是‘水家村触怒天道,被天道降下神火惩罚’。
鬼见愁看完记忆后,脸刷的就黑了:“这狗屁世道。”
看着那摊碎块,反倒是觉得胡夫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这些畜生就该千刀万剐。
水苓照例回去空间内,鬼见愁循着搜魂记忆来到书房,掌风扫掉桌子上的书,扭动机关,打开墙上的暗门,门一打开,她就被无数的金银珠宝晃花了眼,而在地下室尽头,贴墙放置了一个架子,架子上就摆着有灵根之人的血液瓶和头发,属于她们的那一瓶正在此列,整个架子直接收进空间交给水苓她们处理。
与这个架子并排放着的一个玉石雕刻的架子,上面只放着一个纳灵袋,专给凡人使用的纳灵袋。
打开之后,发现纳灵袋中装着几块鸟型墨块,与胡夫小臂上的图形非常相似,除此之外,还有一块木质砚台,三本不同颜色的奏章式的空白册子。
刚才被暴怒影响,反倒是忽略了胡夫脑中没有关于小臂上鸟型暗纹的记忆,也没有这个纳灵袋的记忆。
外面书桌上摆着的都是与虎卫军有关联的东西,或者是被捉之人的资料,并无任何与鸟型墨块有关的信息,如此说来,此人并不简单,背后恐怕还有别的身份,极有可能是别的组织安插进来的间谍,否则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躲得过筑基修士的搜魂。
但水苓有种直觉,天幕与虎卫军之间绝对脱不了干系,天幕驯化人的手段之一,就是不断拿被困虎卫军时的经历来刺激新加入天幕的杀手,她记得临出虎卫军的前一晚出现了一个斗篷人,胡夫对那人俯首帖耳,口称仙使,那个人很可能是修仙之人,只是却与天幕焚炎部里的人都对不上,那他是天幕中的谁?
越是深思,就越觉得迷雾重重。
其余十人也并不无辜,鬼见愁用了同样的手段震碎骨头,让这些该千刀万剐的人痛苦的死在火海中。
也从胡夫的脑中了解到虎卫军遍及整个焚炎界,她打算回去取走那十七具尸体,避免他们的家人沦为嫌疑人。
现在,除了死掉的这15个虎卫军,还有25个人没有当值,已经下值回家了,鬼见愁准备一家家找过去,结果了这些侩子手的性命。
半路经过县衙,县衙果如胡夫记忆中的清贫,后宅之中充斥的烟火气,九岁的儿子与父亲一起共用一支蜡烛,父亲在桌子的这一头在批阅公文,儿子在另一头摇头晃脑的背书。
鬼见愁没打扰这个难得的清官,自去存放卷宗的地方查到了记录的资料:收到回娘家的出嫁女报案,水家村被烧成一片废墟,尸骨几近于无,历经一月多方查询,未能找出祸源,然上方强令闭案,今遵循上命结案。
后面的就和胡夫的记忆一样了,收完最后几家杂碎的性命,心里那股郁气稍有舒缓,接下来就该去水家村看看了,看看是否还能发现点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