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照彩云归》溪淼淼

73、第 73 章

　　朝中乱局，成王攀咬秦王，秦王早有准备，应对的极好，场面对成王极为不利。

　　崔诗锦终于坐不住了，急急的回了府，崔茂臣皱着眉，“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说到这，崔茂臣是有些生气的，成王做事的时候，并未与他说过，就是母亲几次去王府，崔诗锦也未透过口风，现在出事了，倒是想到崔国公府了。

　　即便事情隐秘，但是与他有什么不能说的。他是崔国公府世子，胞妹已经嫁到王府，难道他还能独善其身不成？

　　崔诗锦知道崔茂臣心中有气，吸了吸鼻子：“大哥，如今事已至此，你别说我了，找父亲要紧。”

　　崔茂臣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盯着她，到底没说什么，转身带她去了书房。

　　崔国公不像薛行，是个纯粹的武夫，那些年跟着魏明帝南征北战，旁的人都说他是池塘里的耦，长的全是窟窿，当然也仅限于武将之中，要崔宏远自己说，跟那群文人比起来，他才是良善人。

　　他瞥了瞥崔诗锦，往常没有对比的时候不觉得，如今有了对比，他发现，许是他过于宠溺崔诗锦了，不说初霁，就是秦王妃王静瑶，崔诗锦比起来，也是有些不够沉稳的。

　　秦王出了丑事，但是京中宴请，王静瑶却是场场不落，风平浪静的模样，至少他夫人回到府中，都会赞一句秦王妃端得住。

　　但是崔诗锦平时是够了，碰到急事，就慌神了，比起急匆匆的跑回来，此时应该稳住成王府后院才是。

　　崔诗锦脚步一顿，她一直有些怕崔国公，“父，父亲......”

　　“回来了。”崔国公淡淡的问。

　　“是。”崔诗锦有些呐呐，“夫君他......”

　　崔国公看向崔茂臣，示意他关了书房的门，伸手指了指椅子，让崔诗锦坐下。

　　待崔茂臣关了房门，崔国公叹了口气，“锦儿，你太急了。”

　　崔诗锦一愣，成王这些日子不好过，明明几日前还在大宴宾客，准备摩拳擦掌，好好举办京城的灯会，但是这几日急转直下，就是以前说好的事情，也都开始推诿起来。

　　成王口中起了燎泡，就是晚间也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想着夫妻一体，就想求父亲帮上一帮。

　　崔诗锦垂下头，“我进宫见过母妃，母妃的意思，是希望父亲出手。”

　　崔诗锦有些忐忑，她隐约觉得，现在成王府处境不是很妙。

　　崔茂臣挑了挑眉，原来是德妃。

　　崔国公不言，只看着崔诗锦，盯着她，看到崔诗锦有些承受不住这样的目光，隐隐向崔茂臣求救。

　　崔茂臣抿了抿唇，到底舍不得胞妹，出声道：“小妹，不是父亲不肯出手，而是如今情势未明，太早出手，于事无益。”

　　崔诗锦不解，如今秦王安王一系都在凭着蛛丝马迹咬着成王，就是宫中，德妃根本见不到魏明帝，谈何求情。

　　至于向贵妃求救，不说德妃，就是她自己，也隐隐觉得不舒服。

　　崔茂臣见她还是不解，继续解释道，“小妹，如今秦王安王根本没有证据，这种攀咬只是朝堂上的小事。只要一日没有证据，成王殿下一日便是安全的。”

　　“既然如此，为何母妃与殿下这般急切？”崔诗锦还是没有转过弯来。

　　崔茂臣叹了口气，看了眼崔国公，“我猜，李氏怕是行事不密。”

　　崔国公沉声，“雁过留痕，此事最大的破绽，就是曾棋。”

　　“曾棋不是失踪了吗？”崔诗锦惊讶，急急说道，她记的邸报，邸报都说曾棋生死不知，疑似丧命于海中。

　　崔茂臣揉了揉眉心，他不是个爱操心的性子，他最近缠着薛济，也听到了些许风声，庞家的小将已经直直奔向京城，谁也不知道庞家人在匪寨找到了什么，这些人又堂而皇之的走的官道，带的最悍勇的随行，想下手，目标太大了。

　　“小妹，曾棋是失踪，没见尸体，就一切皆有可能。”

　　崔茂臣又叹了一口气，“谁也没想到，韩氏一直没动，一动起来，这般迅猛，令人措手不及。”

　　他开始理解薛济提起韩家人就牙酸了，韩家，真的难缠。

　　“小妹，你可知德妃为什么找你？”崔茂臣无奈。

　　拱卫京城的京营三分，崔氏掌宿卫军，护的是整个京城，常常驻军在外围；而李氏掌的是五军营，负责的是京中的治安等，五军营名义上归李氏总览，但京中事务繁杂，不仅涉及各种达官贵人，还有京兆刑部等经常需要五军营协作的部门，实乃复杂；而最内围就是薛行所掌的羽林禁卫，皇城宫禁皆由薛行负责。

　　要想让证据消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庞家的人不能回到京城。

　　崔茂臣细细的解释，崔诗锦终于听懂了，德妃与成王的意思是想让崔国公府出手，让庞家不能进京，庞小英不过是庞家的外支，不是嫡系。

　　崔诗锦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又看到崔茂臣警告的眼神，闭上了嘴，抿了口茶，低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崔国公微微摇了摇头，“宜静不宜动。”更准确的说，动了也未必有用。

　　崔茂臣默不作声，德妃想的容易，宿卫军是可以拦着庞小英不假，但是离京城最近的军营，是庆州兵，庆州一直是庞德元一手看顾的，就是因为有庆州源源不断的兵源，洈水关才跟铁桶一样。

　　崔茂臣虽然浪荡，但是该知道的不会不知道，不然崔国公也不会放任他的世子活成了浪荡子的模样。

　　晋州一地，大都用来反哺庆州，庆州太守柳仁愿是少有的没有投到熙文太子麾下，而到了当时满是杀名的魏明帝帐下的文臣，这些年王宗铨和杨津几次上表奏请将柳仁愿调入京中，但柳仁愿十几年不愿擢升，只愿守着庆州。

　　谁也不知道十几年下来，庆州被柳仁愿打磨成了什么样子，崔国公与柳仁愿共事过，崔国公曾赞叹，柳仁愿不输杨津与王宗铨，只是其人喜隐，所以名声不如左右二相。

　　宿卫军是强，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们并不想动庞家人。

　　“父亲！”崔诗锦急切，“您就看着王爷这般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