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塌陷》查查Charlie

20、尾声

　　又是个下雨天，天空也雾蒙蒙的，气温在毛毛细雨中降了点，但也只是没那么闷热。

　　刚过了高考这个大坎，班主任趁所有人的假期计划还没开始，立马召集全班在9号到学校旁边的餐馆聚会，12班老师知道后也喊上了他们班的学生，就坐在隔壁的包间。

　　文重和理重在这最后一天又聚到了一起，她看着走廊里来来往往的熟面孔恍然，这也算是有始有终。

　　在外面站了半天她也没看见那个人，心想该不会不来了吧，就在朋友的催促下进了包间。

　　算了，这么近的两个房间总会碰见的。她摸着包里方方正正的小礼盒推开了门。

　　不知道是文科班的特性还是因为毕业了，从聚餐开始整个房间都热闹得很。

　　大家一直在说话聊天，主题包括但不限于同学八卦、情侣cp、老师吐槽。

　　班主任看着倒是毫不介意，时不时还加入一下接个话茬。

　　吃完饭后这里更是充满了各种声音，唱歌、开黑打游戏、真心话大冒险，什么都有。

　　店家还在餐盘撤完后提供了扑克牌和麻将，老板估计也做过不少这种毕业聚餐的生意，地方不大但东西齐全，随大家折腾。

　　她不怎么喜欢那些游戏，就坐在朋友旁边看她们打麻将，心里默默下定决心在这个暑假把它学会，以后同学聚会她也要上去当庄家搓几局。

　　还在这么想着，真心话游戏那边突然一阵骚动，没一会儿就传来班主任的叫声：“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喜欢过他？！”

　　声音太惊讶惹得大家都往那边看。

　　她撇了一眼大概知道了是什么事。语文课代表在高二的时候喜欢上了隔壁2班的一个男生，班上熟悉的还问过想不想去追，课代表呢以学习为重从来没让别人打扰过他，也就她们班的人知道一点。

　　说起来，课代表好久没明显关注过那个男生了，看来两年的单恋也迎来了结尾啊。

　　她捕捉着那头的只言片语实时转播给这边打麻将的人听，七七八八说来说去，这些“情报”大家基本都听到过一些。

　　学生时代的每一个故事严格论起来没有一个是秘密，总有不少人知道里面的实情，也就是老师们一直被蒙在鼓里。

　　“不是吧，”朋友随手摸了张牌，甩出一张幺鸡，在间隙里吐槽：“真是毕业了啥都说啊，他们是打算把整三年瞒着的事全交代出来啊。”

　　她听着那边的动静，接话道：“毕业了没什么好顾忌的。”

　　几个“牌友”聊天中又过了一轮，到朋友了看来看去，最后把所有的牌一摊：“哦！糊了！”

　　桌上另外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张大了嘴，班长抓了抓头发就要站起来看牌，都是新手，也不知道朋友怎么运气这么好就赢了。

　　她看着几个人的表情觉得好笑，放下手里的热茶打算去趟厕所。

　　包间里的有人，她只好转着把手出门去走廊尽头的公共卫生间。

　　镜子里的脸有点红，应该是包间里不太透气闷着了，好在她今天化了妆盖了点颜色——就是第一次化妆手生，在家搞了两个小时才出门。

　　回去路过隔壁的包间时，她停了下来，在门口徘徊了两圈又靠在了对面墙上。

　　准备的东西不在身上，现在敲门见到人了也不知道说什么，难道还要让那个人等自己去拿过来吗。

　　就在她摩挲着手刚直起身的时候，房间的门打开了。

　　今天起床她对着衣柜想了又想，最后挑了件有设计感的绿色碎花裙，虽然和班上同学的汉服、公主裙、中山装比起来是有些平常，她也自认很用心的打扮了。

　　她想过那个人会穿什么，把所有想法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后还是觉得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样子就很好——浅色休闲服和运动鞋，永远的独特和耀眼。

　　那个人估计没想到一开门就正面对上一个人，怔了下神。

　　她不想再错过这次机会，攥紧身后的手指笑着打了个招呼，那个人回过神来也笑了，低头关了门，头顶的帽子随着这个动作挡了点目光，她不是很看得清那双眼睛。

　　“呃，毕业快乐！”手被自己捏的发疼，她说：“我有东西想给你……”

　　看见那个人微微疑惑的表情她立刻换了个表达：“就是，三年的理科第一好厉害啊，我买了，嗯……毕业礼物想送给你，可以等我一下吗？我马上去拿过来……”

　　她看着对方渐渐明白过来的神情越说越小声，最后止住，在走廊的安静中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片刻后，她听见那个人说：“谢谢，心意收到了，礼物就不用了。”

　　得到回答的她松了口气，准备再说几句，却没想到对面的人还没停下话口，接着说：“这件衣服好适合你，穿上很好看，也祝你毕业快乐啊。”

　　说完这句话后，那个人就错身去了走廊尽头。

　　好一会儿她终于回过神来，“谢谢”这两个字说得又低又轻，在头顶的暖色灯光下悠悠荡开。

　　被夸了，她踏着脚步往回走。

　　不熟悉的人送的礼物她也不会接受，她不该感到难过，她勇敢了一次还得到了赞美——她收到了喜欢的人的祝福，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结尾了。

　　等她坐回了原本的位置，新一轮的麻将已经进行了一半，而八卦群早就不知道换到了第几个话题。

　　她从包里摸出礼盒，模糊听到那边谁说了一句“怪不得你总是绕路走，是为了看谁呀”。

　　她边拆边想，就算是有喜欢的人，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和那个人有关。

　　正巧朋友在喝水，瞥见了她的手心，问：“好精致的耳环，你是要给谁啊。”

　　“啊，”她笑着往桌上看，示意该朋友出牌了，说：“是给我自己的毕业礼物。”

　　.
　　当今天的雨停止下落，天色渐晚，她和朋友再次确定旅行的出发日期，最后在巷道的岔路道别时，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才开始蔓延。

　　没有想象中的欢呼雀跃，或者痛哭流涕，所有人都只是一句淡淡的“再见”。

　　她觉得，当前天最后一道收卷铃声响起再去回味时，不可否认，这是一段令人难忘的岁月，有朋友，有良师，还有青春中怦然心动的主角。

　　害，也就是自己度过了难捱的时间才会感慨轻松。

　　她小心避开路上的水滩，边攥着手里的耳环计划过两天去打个耳洞，边沿着重复的街道朝前走去，那里还有一盏灯光在等她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