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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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风能感受到姜元若的不安，便给她双手暗暗输入灵气，希望能缓解一下她的焦虑。同时心里各种吐槽：老郑你这么有能耐的人，还能不知道我们都在吵什么？就演吧，演这么多年不绷，也只能是你了。
也不是没有配合老郑演出的人，姜周立马弹起来说，“就去王城祭祀嘛，殿下定不下来带谁去，可是我们大家都想去。”
老郑双手一摊，“害，我老头子当什么事儿呢，这多简单呐，殿下，您可不能厚此薄彼，都带上吧，都带上，那王城大家可都想去见识见识呢。”
许是姜风的安慰起到了作用，姜元若便点头，“那就…都去。大家准备准备，我们下午动身。”
说完，挣脱姜风的手，由老郑陪着回自己院里去了，老郑回头给各位笑了笑，“各位大人也抓紧收拾东西吧，不过咱们家在王城也有府邸，里面一应俱全，就带点各位实在舍离不了的。”
他笑的和蔼又自然，怎么看都是个慈祥的老头子。可是如今在男人们眼里，终究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姜元若离场，侍马们并没有立刻走人，而是就地喝茶。尚好的雪前翠，三殿下费心准备一场，可别浪费了。
大家谈着笑着，说些对去七七城的期待和向往，姜风问，你们都没去过七七城吗？
众人摇头，于是姜风说，闲着也是闲着，你们说王城会是什么样呢？
七七城以内都算王城，里边核心的，得三三城以内算，最重要的位置，坐落着都王城，大家聊完七七城，又开始聊都王城，反正谁也没见识过，吹的五花八门，并且开始打赌，“这样吧，风哥组个局，我们谁对王城的描述更接近真相，谁就是赢家。”
姜风问，“赌什么？”
众人异口同声，当然是灵珠喽，我们靠着吸纳灵气修炼的人，要别的也没用啊，“大家可把自己的灵珠都带上哈，输的人，要给赢家一百上品灵珠。”
一百上品数放在如今这个世道，可是一笔大额财富。
天上有鸟飞过，姜三雕混在其中，看见姜三家的一帮人在庭院里喝茶聊天，冲下来给绕了两圈，飞走了，算是个所有人打个招呼。
大家也都有回应，姜张伸手揪它的尾巴，笑骂你这鸟厮，最近吃什么好的了变这么胖。
还有的问，姜郡三雕，你跟我们一起去七七城么？
姜三雕半空炫两圈，翅膀一扇，飞走了。
众人心照不宣，继续瞎瘠薄聊天，但就在这样闲聊的过程中，完成了非常重要的无声交流，这是从出赤鳐境，再发现铁甲卫异样之后，不约而同形成的默契，这样的暗语，起初是简单明了的，用来跟姜七交流，再后来，渐渐形成小圈子自己独特的手势和意义，最重要的是，表现自然，不漏端倪。你看着他们在说话，但同时会不自觉的带着些微手势和眼神，重要的信息就此传达。
故而姜风知道，他们大概都明白去七七城意味着什么，而姜风问大家以前去过七七城没有，众人都说没去过的时候，姜风实际上得到的答案是，所有的人都有可能去过，很有可能每年都去，但如果能活着回来，去七七城的记忆就会消失。
那姜黄为什么记得呢，一来姜黄修为高，二来姜黄本人在类似秘术封印的技能上颇有造诣，但重明境生活多年，他也解不开更多的记忆。他最近被老郑送走以后，剩下的侍马在修炼感应时，也在识海遇到了一点点过往记忆的碎片。只在外头，对着慧脉人和不知名的第三种人，以及所有可能出现在郡府哪怕是整个酉林沼的生灵活物，保持缄默。
姜风把大家的信息碎片整理之后，总结推论如下：因为老郑的监督，姜元若每年祭祀都没有自主权，毕竟她的侍马数量太少了，都去才有指望孕育老姜家的孩子，所以入三郡府的侍马们，每一年都去王城陪寝，有当时死在那里的，结局未知，但活着返回九九城的，统统没有这段记忆，连死去侍马的存在都抹的一干二净，大家都只认得和记得活着的，对已经死去或可能消失的，毫无印象。
举个例子，如果这回姜风死在七七城，其他人活着出城，那么其他人都会忘记姜风的存在，而老郑就会在下一次花朝节到来之前催促姜元若，“该选郡马了殿下，您看其他殿下都有郡马，独您没有。”
这话要是被侍马们听见，也会觉得，是啊，我们家一直都没有郡马，有没有可能从我们当中抬郡马呢？这个时候必定会有抬杠的，“您多大贡献呢，还抬郡马。要抬殿下早抬了，何苦这么多年都无动于衷？”
你看，就是这样，眼下姜三府上连郡马带侍马，总共是七个人，上述推断如果成立，那么这些年姜元若的侍马必然不止这个数，有的活着，有的死了。也很有可能，她之前有郡马，只是郡马死了，彻底消失的那种：被所有人遗忘，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给老姜家生孩子这件事情现在越发让人胆战心惊，只要生，不管生不生的下来都是死，那有没有生了孩子还能活下来的？
没有的。像姜大家的那些郡公和郡侯，他们没有一个人是两位小殿下的血脉亲父。
没有一个。
真相推的差不多了，姜风无声问起：如果真的是这样，大家还愿意去么？
众人反问姜风：风哥你愿意吗？
姜风说，我愿意。
很坚定。
姜赵也说我愿意。哪怕因此消失我也愿意。他失去了往年和姜元若在一起的美好记忆，但失去这些记忆，也不妨碍他喜欢姜元若，他还想继续陪着她。
姜风说：姜赵，她不喜欢你。
姜赵说：我就不知道她喜欢过谁，无所谓，她喜欢你们谁我都无所谓，反正我喜欢她就行，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化成灰。
他都这样说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姜韩说，我也愿意。不管我喜不喜欢元若我都愿意。
姜韩家里的人都死在某一年的大洪灾里头了，现在也没有其他亲人，本就在这世上了无牵挂，这些年锦衣玉食无忧无虑，荣耀和富贵都是元若给的，做人呐，还是要懂知恩图报才能问心无愧嘛。
其他人有的就沉默，姜风完全理解，姜元若是挺招人喜欢的，而且他们本身就是三郡府的侍马，为老姜家开枝散叶就是他们的职责，不然好吃好喝供着你享乐？但关乎到自己的性命，纠结就变得很正常。
如果生孩子不用舍命，谁会不愿意有自己的血脉？
讨论下来，姜风便说，大家都去王城，就这样吧。到时候，想要孩子不要命的，就往元若眼前凑，惜命的就好好惜着，离远一点，别挡旁人送死的道。我只说一句，这件事绝不以善恶是非论高低，尊重所有兄弟的选择，如果可以，我希望大家都好好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众人点头，悄然比划：风哥，你为什么要送死，没哪条规定说郡马必须首当其冲。
姜风内心复杂，他当初为什么会参加选婿，为什么一定要嫁到重明境呢，为什么不抓住姜元若给他的机会留在两城意气风发的搞事业，而要豁出命为姜元若生育，而且他死了，孩子也不一定能有。
答案其实已经跟喜不喜欢姜元若没有关系了。
他暗示他们，茶都喝完了，大家都散了吧，之前老郑不也说，姜黄在七七城医馆，也不知道治好了没，等我们大家去了，就能见到他。
往后我们所有兄弟不知道还能不能重逢，那就活在当下，珍惜眼前吧。
众人起身离去，面上带着去王城的期待和欢喜，实则忧心忡忡，各自收拾行李，带什么家当不带什么家当似乎没什么意义，若是死了，重明境里的一切痕迹都会被抹掉，若是活着，回来自然见得着。
但有一样，所有人都带走了。因为之前做过灵珠的赌约，说什么都得拿到王城去。
姜风亦是如此，姜女的府邸遍布整个重明境，王城里肯定不缺衣食住所。临了收拾，亲手炼的灵珠一股脑儿卷上，其他什么也没拿，包括老父亲寄给他的信件。
他倒是临走前心平气和给老父回了才寄来的家书，打发府上少使送出去了。
听说车马已经在路边候着，元若郡府异常的安静，诺大的庭院格外空旷，侍从护卫皆不见踪影，姜风提着包裹，自家院门一锁，转过身来，在夹道上看见了一个人，如苍松翠竹，站的笔直。
那人很沉默，躬身对姜风行礼。
姜风笑，“今儿什么风呐，竟然将七殿家的郡马刮到我这小窝里来了。”
姜叶只笑了一下，也不比划。
姜风想，那必然是姜七来了，约着找姜三一同去王城，不然姜叶哪有空子找他叙旧。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四周空荡荡的，连只鸟都没有，莫名让人觉得此一去，留下的是满身荒凉。
姜叶再次行礼，行的是君臣大礼。他的手势很明确的传达着：
殿下，前路艰辛，此一去务必珍重，臣知您肩负重任，请只管放手去做，臣必定舍命相随！
姜风点点头，两个人是过命的交情，他在发现姜叶不是叶七寻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这个不会说话但有着极高修为的男人，和他密切相关。
所以他到底是谁呢？
他是叶家的长子，云桑境南阳小洲修行世家叶氏族唯一幸存的血脉，也是东戎境墨王孙风无莽最忠臣不二的侍卫长，叶一寻。
作者有话说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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