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养狐录》呼噜呼噜狸

4、第 4 章

　　运输车将十来名幸存者载到了一处近郊军营，勉强度过几日，他们再次迎来了新的危机。经数日扩张，丧尸浪潮已经从城市中心迁徙至了近郊区，数量庞大，防不胜防。有些丧尸进化出了超强的弹跳力和反应力，致使军营抵御功能大大削弱。

　　死伤感染者正在呈直线累加。

　　在军营彻底沦陷之前，曹问玉带着梅空痕和苏心离开了此地，往远处的旷野跑去。“曹姐啊，”苏心开枪把四五只丧尸开枪打死后，背靠着曹问玉道，“你还能跟你母亲联系上不？”

　　“电网全部断了，怎么联系，走一步算一步吧。”

　　“那得凉。”苏心见在前面拿着丛林砍刀闷头砍丧尸的梅空痕忽然停了动作，跑过去问，“怎么了梅姐？”

　　梅空痕不语，伸直手臂以染着黑血的刀刃指向了十一点钟方向——那里停着一辆黑色SUV，一个拿双筒枪的人正站在车顶盖上，悠悠然地拿丧尸当枪靶子练习射击。

　　苏心扭头对曹问玉喊道：“前面有人，我们去看看！”

　　三人快速跑到车前，快刀斩乱麻地弄死了丧尸们。苏心抬头看向车主，惊喜道：“嚯，是文南姐！”

　　文南看到熟人，颓颓地笑笑，就算是打招呼了。她收了枪管屈膝坐下，从口袋里拿出烟和火机，深深抽了一口烟后吐出：“好巧，居然在这种地方碰到了你们。”

　　曹问玉问道：“你跑到这里做什么？”

　　“杀丧尸啊。听说城郊军营附近的丧尸多，就来玩玩，我跟你一样，在家里呆久了会很无聊。”

　　“你听谁说的？”

　　“来我家避难的人。”文南跳下车，往驾驶位那边走去，“上来吧，我们在车上聊。”

　　上车后，苏心问她：“你有没有跟你的老爹联系上啊？”

　　“没断网的时候联系过一次，他派人空投了好些个东西到家里，干粮多得够我们吃两年。不过之后就联系不上了。唉，管他呢。”

　　“他为什么不派人接你啊？”

　　“老头的活动地点不是在研究院就在政府会议室，我去了能干嘛？给他端茶送水吗？那里也不见得比家里安全。”

　　苏心沉默了良久疑虑地问道：“那你的母亲……”

　　“脑梗突发，死了。”文南转身看向梅空痕，“这回你可以放心了，再没有人会去训斥你的狗崽子。”

　　梅空痕冷漠地与之对视了几秒，简易回复道：“庇护所漏查了一名感染者，引起了混乱，它跟我们走散了。”

　　“好吧。祝它好运。”

　　文南的家里除了她的丈夫，还有两女一男，加上梅空痕她们仨，别墅内一共住有八个人。八人分工合作，轮番值夜班、到附近的镇上搜寻可用物资，就这样平安无事地生活了半年。

　　寒潮初退的春季某日，老徐开车载着梅空痕和小莉前往加油站给车补充“养料”，到达了站点，老徐独自在外面给车灌油，上满后又开始灌自带的空桶。梅空痕则带着小莉去便利店拿急用药物和文南交代的烟。

　　感应门已故障，便利店大敞着。梅空痕举着QSG92轻手轻脚地走进了便利店里，探视可能随时扑上来的丧尸。店内很安静，陈列架上的物品也排放整齐，似乎并没有丧尸入侵。

　　可梅空痕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她往前面走了十来步，确定视线不存在盲区，才朝小莉打了个手势，让她进店。正在小莉装药的当头，收银台那边传来了一阵不寻常的声响。

　　梅空痕立刻持枪走向收银台，她向桌台下探头，搭着板机的食指不禁加重了几分力道，然而，预想中暗藏在里面的爬行丧尸并没有出现。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个淡金头发、发尾掺了几缕杏白的女生。

　　她正在专心致志地低头吃着干脆面，见有动静，便停下咬食物的动作，呆呆地看向来者。

　　树脂色的眼瞳让梅空痕微微一愣。

　　女生倏地甩开干脆面站起来，跑向了梅空痕，用力给了她一个拥抱，接着含糊不清地重复念叨了几个词。梅空痕听清了，她在喊“妈妈”。

　　梅空痕有些尴尬，她想推开她，但女生不放手。

　　小莉走过来，惊讶地问：“她是梅姐的熟人吗？”

　　“呃，不是的……”梅空痕的双手无措地上扬，“我不认识她。”

　　“那怎么回事？”小莉走近了点，端量了一会问女生，“妹妹你好，你叫什么呢？”

　　女生不吭声，警惕地看了小莉一眼，又转过头去把梅空痕搂得更紧了。

　　“不会是外国人吧？但看这面相也不像啊。”小莉继续猜测，“哑巴么？”

　　“不。不是哑巴，可能只是单纯的不会说话。”梅空痕道。毕竟她刚才朝自己喊了几声“妈”。

　　“为什么她这么黏你啊？”

　　梅空痕勉强接受了肢体相触的感觉，她轻轻环住了女生的腰，回复道：“不知道，先把她带回去再说。”

　　小莉见梅空痕打算带着陌生女孩朝门外走去，立即提醒道：“梅姐，记得检查她的伤口！”

　　梅空痕顿了脚步，柔柔地向女生征询了一声，获得了她的准许后，梅空痕掀开她的衣袖从手腕开始检查可能存在的丧尸咬痕。

　　暴露在外的皮肤检查无恙，梅空痕单膝跪地，拉开衣服链牙，打算进一步做检查，撩起衣服一角后她发现里面赤条条的不着一缕。梅空痕蹙紧眉心，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女生，女生也疑惑地低头看着她。三秒过去，梅空痕认命地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继续做她的检查工作。

　　“没什么大碍，”梅空痕站起身对小莉说，“除了大腿外侧有一处擦伤，身体的其它部位都很正常。”

　　“那好，我们回去吧。”

　　“在这之前要先去趟服装店，”梅空痕看了看身边地女生，“她里面没穿衣服。”

　　临近的一家服装店位于一条商业街内，有尸群聚集。老徐开了天窗用突击/步/枪扫射了一道店门前的尸群，过了不久又有一波尸群向车子这边涌来，他填充了弹药持续扫射，可店内似乎能自动生产丧尸一般，怎么样都除不尽，他失去了耐心，关窗坐回车内，谩骂道：“他大爷的，为了一个弱智冒这个险值得吗？”

　　小莉不喜欢他的语气，反驳道：“老徐你怎么这样说话，不拿衣服她穿什么？”

　　“宅子里又不是没有衣服，穿你们剩下的呗！”老徐又问梅空痕，“你咋看？”

　　“混着穿衣服不方便，来都来了，就进去拿一趟吧。”梅空痕给出计策，“车子里还有几排手榴弹，你把车加速开远一点，开空枪吸引它们的注意力，等尸群跟过来，我和你看准机会下车扔过去。”

　　“不是，就为了拿几件衣服浪费……”老徐看她面露不悦，立马闭了嘴。他转过身发动了车子，泄愤似的飙出百米远，将车停在道路中央后，老徐重新端枪出了天窗，一边向空中突突突地连发子弹，一边大吼道：“王八羔子快给爷滚过来！”

　　方法奏了效。大量的丧尸们奔涌而至。

　　梅空痕背着冲锋枪准备下车，身旁的女生却一把拉住了她，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梅空痕见状，回牵起她的手淡笑道：“乖噢，我马上回来，在这里等我。”对方懵懵地点头。

　　梅空痕和老徐跑下车后，跑到适当的距离，拉了安全栓甩手向前挥去，“轰咙——”火光伴着巨响冲到半空，十来枚手/雷炸碎了第一个尸群。梅空痕抽出冲锋/枪了结了侥幸逃过一劫的丧尸，紧接着拔腿朝前面跑去，她在一杆路灯旁刹住脚跟，再次投出手/雷爆了第二波尸群的头排丧尸。

　　一场战役下来，街道被炸得焦黑。主要尸群都没消灭，零星几只丧尸也很快被梅空痕的子弹穿透了额心。

　　老徐将车倒退到服装店门前，跟着三人下了车。小莉嘲笑他：“刚才不还觉得衣服可有可无么？怎么现在又变卦了？”

　　老徐强词夺理道：“哎呀，刚才是刚才，现在危险不都消除了么，怕个屁！”

　　商店里少有光线能照入，在白天也是黑魆魆的。梅空痕担心有危机潜伏在暗处，举了手电持枪以待。女孩不明就里地看着她，又喊了声“妈妈”。

　　“去挑衣服，”梅空痕怕她听不明白，特意扯了扯自己的衣领，详释了一遍，“衣服，穿在身上的，可以把你变得更加漂亮，到了冬天可以御寒。”

　　女孩半知半解地点点头，犹犹豫豫地在衣橱里挑选起来。内衣外衣都挑选完毕后，梅空痕带着女孩到了试衣间，她拉上帘子，将手电筒放在置物台上，耐心仔细地教她穿衣技巧，末了，她轻轻地带拢了对方的长发，看着镜子里的女孩轻声道：“看，你是不是更加美了？”

　　“美？”女孩转头看她，小声念了一道。

　　“嗯，‘美’是一种十分吸引人的气质和长相。”梅空痕说着，用食指点了点女孩的脸蛋。

　　女孩歪着脑袋想了想，断断续续地说：“妈妈……美……”

　　梅空痕不禁露出微笑，她摸了摸她的脑袋，纠正道：“叫姐姐，我不是你的妈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