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尽皆痴》休织

46、聊聊？

　　乔辛隔着窗看到顾淞开车走了之后，才塌下肩膀。
　　本来早上的一点困意也被吓得烟消云散。

　　他洗漱完下楼，孙阿姨正好招呼他：“吃饭啦乔先生。”
　　她一边将饭菜端上来，一边碎碎念着：“顾先生一口没吃，就急匆匆走了。”
　　乔辛随嘴应了两声，跟着孙阿姨一起把饭端出来。
　　两人一起吃完收拾掉。

　　乔辛刚出门，就被一辆法拉利拦住。
　　车窗降下，竟是昨天才在顾淞房里见过的苏相末。

　　她带着一副相对于她的脸来说大得夸张的墨镜，被染成酒红色波浪卷发别在耳后。
　　非常符合乔辛印象中肆意富家女的刻板印象。
　　她胳膊靠在车窗上，单手摘下墨镜。
　　指着乔辛就骂：“好啊，你个骗子，终于让我蹲到了！”

　　乔辛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简直莫名其妙。

　　苏相末推开车门下来，她挑衅地打量着乔辛：“顾淞的情人是吧，呵，还骗我你是助理。
　　“我昨晚和别人说的时候才知道，都怪你，害得我好丢人！”

　　乔辛可算是捋清楚了，感情应该是苏相末昨晚真的找人宣布了顾淞不行，结果反而被别人告诉了殷家寿宴上发生的事情。
　　他头痛地解释：“我没说过……”

　　他还没说完，苏相末上前两步抓住他的领口，就往车上拽。
　　乔辛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动手动脚完全招架不来，还没挣脱开，就被拉着上了车。
　　他左右看看，万分提防：“干什么？”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苏相末倒是干脆，一脚油门便开了出去。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一处冷清的高档咖啡厅。
　　乔辛局促地坐在苏相末对面，琢磨着她所为何事。
　　他视线几次三番在她脸上扫过。
　　终于看到她张开了口：

　　“离开顾淞要多少钱？”
　　“啊？”乔辛愣住。

　　苏相末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甩在乔辛面前：“想要多少，自己填。”
　　乔辛此刻的脑海中，十分诡异地划过了无数自己曾看过的狗血电视剧。
　　按理说，他此时应该坚定地拒绝。

　　可是，看着苏相末得意且期待的脸，乔辛突然起了些坏心思。
　　他拿起支票端详片刻，认真反问：“多少都可以？”

　　苏相末没想到乔辛不按套路来。
　　她的大眼睛眨了几遍，在乔辛的直视中强行转回来，继续嘴硬：“当然。”
　　乔辛转头就叫服务员：“你好，帮我拿支笔。”

　　手下的支票突然被整张按住，苏相末探身子过来，色厉内荏地质问乔辛：“你就不怕我告诉顾淞？”
　　“随你。”乔辛扯回支票，“反正我已经拿到钱了！”
　　“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苏相末继续指责，手下不忘抢回支票，“真不知道顾淞怎么看上的你！”
　　“哼，不过也是，你都跑到殷家当内奸了，能把殷知渺气成那样，你也不是好人！”

　　正中乔辛命门。
　　乔辛情绪一下子掉下来。
　　也没了再逗她的心思，松手让苏相末拿回了支票。

　　苏相末抢回来后又有点不好意思，欲盖弥彰地加了句：“不识好歹！”
　　乔辛心里叹口气。
　　见乔辛不说话，苏相末犹豫了会儿，又问：“顾淞是gay？”

　　“我不知道。”乔辛不是赌气，他是真不太清楚，也没正儿八经问过。
　　苏相末上下打量着他：“你们怎么认识的？”

　　“苏小姐，我不接受查户口啊。”乔辛拒绝道，他站起来，“好了，支票我没有收，该离开的时候我自己就会离开，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等一下！”苏相末也站起来挡在他面前。
　　不肯退让地瞪视了他一会儿。

　　片刻后，苏相末尴尬地放低了声音商量：“我还有几个问题。”

　　乔辛又被强行按回座位上。
　　苏相末憋了好一会儿才艰难问出来：“那我还有什么办法能接近顾淞？”
　　乔辛看着她那副羞赧的神色，忽然问道：“你喜欢他？”

　　“怎么可能！”苏相末大声反驳道，“才不是！我苏大小姐什么男人没见过，谁会喜欢他啊！”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很大，连身体动作的幅度都大了许多，导致外侧的服务员时不时就会看过来。
　　乔辛急忙提醒她小声一点。

　　“那你，为什么还要接近他？”乔辛合理质疑。
　　苏相末这次收敛了许多，一板一眼地用正常声量说道：“借种啊我要，我家里人总是管我，我处处受牵制，但只要我有个孩子，家里人的重点就都会转到孩子身上，我就自由了！”

　　乔辛困惑，但是保持边界感地没有深究，而是问起别的：“那为什么非得是顾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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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相末憋红了脸不说话。
　　乔辛也沉默地看着她，心里又叹了口气。

　　半晌，苏相末才说道：“因为长得还行，感觉我孩子能遗传上。而且顾淞家里还有别人，顾家也不至于和我家抢孩子，很安全。”
　　“嗯，这是我多方面的考虑。”

　　乔辛视线从她故作自信的嘴角再看到强撑莽撞的眼睛，张嘴继续问：“他不是不愿意吗？”

　　苏相末再次噤声。
　　她垂下头，似乎十分难堪地红了耳朵和脖颈。

　　“不，”乔辛忽然觉得自己可能说得有点带刺，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他愿不愿意有什么重要的！”苏相末打断他，大声反驳道。
　　“我苏大小姐做事难道还要别人的同意？呵，顾淞能被我看上是他的荣幸，他有什么资格好拿架子的，没让他感恩戴德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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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辛再次觉得殷知渺真的很特别，很好说话。

　　他吸了口气，尝试和她认真分析：“就算你只是想要个孩子，起码也得为孩子本身考虑一下吧。现在只是想做就这么做的话，会不会有点太草率了？”

　　苏相末满不在乎：“走一步算一步嘛。”

　　乔辛咬了下自己嘴唇，没再说话。

　　“那你说现在要怎么办？”苏相末推了下桌子，提醒乔辛。
　　乔辛消极对待：“我是不会帮你的。给钱也不会。”

　　“那你喜欢顾淞吗？”苏相末又问。
　　乔辛噎住，他倒不是在纠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而是在想，以他现在住在顾淞别墅的身份，和外界的传闻，是否需要做一个假人设减少麻烦。

　　乔辛长久的默不作声落在苏相末眼里反而成了别的意思。
　　她抬起脸，不屑地看着乔辛，重重哼了一声。

　　好了，倒是不用自己想办法圆过去了。
　　乔辛打断了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他抬头看向苏相末，又有了想走的意思。
　　苏相末不知道是没看出来，还是不在乎，反正她仍旧是自顾自地问：“……可我要怎么办？”

　　乔辛露出张有些困惑的脸。
　　“就是……”苏相末眼睛看着桌子，声音里都是理直气壮，“因为你，我的计划都被打乱了，我要怎么办。”

　　乔辛深深看了会儿她，还是没忍住张口劝道：“我觉得，拿孩子倒逼顾淞不合适。
　　“先不说你能不能弄到，顾淞不是那种会负责的人。
　　“你要是有别的想法的话，最好能和他好好聊聊，而不是自作决定。”

　　乔辛本来还想说，顾淞不是什么好人，没必要吊在他这一棵树上。
　　可是，自己现在正在这棵树上吊着。
　　说这种话的立场怎么看怎么怪。

　　“你什么意思？”苏相末不知道被那句话刺激到，又应激般地对乔辛怒目而视，“你是在宣示主权嘛？还是在炫耀他会对你负责。”

　　看，果然到了别人耳朵里意思就变了。
　　乔辛无奈妥协。

　　他两只手悬空往下压了压，只说了句自己不是那意思。

　　苏相末在那边死死瞪了半天乔辛，可面对眼前一盘死局，她也想不明白要怎么做。
　　僵坐了一会儿后，她率先拎起包站起：“算了，不愿意就不愿意，我自己想办法。”

　　“走了！”她转身，毫不留恋地甩下了被她强拉过来的乔辛。

　　而且还没有付钱！

　　乔辛一面腹诽，一面心痛地在前台付了两杯没怎么动过的咖啡钱。
　　他现在就是十分后悔，刚刚没怎么看就跟着苏相末随嘴要了一杯。

　　结果这店里抢劫一样，一杯咖啡就要178元。
　　乔辛顶着厚脸皮，付完钱后又回到座位上，一口气把自己的那杯咖啡喝了个干净。
　　苦得他心里直抽抽。

　　出了咖啡厅之后，乔辛还没分清楚地形。
　　又一辆黑色的大G拦在他面前。
　　——为了不让自己像个土狗，乔辛在前段时间刻意留心过各种豪车品牌。

　　后排车门被推开，一张乔辛并不熟悉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顾晋南。
　　还真是，稀罕。

　　乔辛不动声色地退了两步，警惕地看着他。
　　对方也只是从车里探出个上半身，冷脸打量着乔辛。

　　不同于乔辛之前见过的各种虚与委蛇的视线，顾晋南的视线很是直接。
　　眼神中尽是不加掩饰地打量和戏谑，让乔辛深感冒犯。

　　对方没说话，乔辛也不肯想张嘴。

　　一人一车就这么各不相让地互相审视着。

　　终是顾晋南先出了声。
　　他问：“乔辛？是吧。”

　　乔辛应了声：“有什么事吗？”

　　顾晋南露出个戾气的笑脸，龇出一口森森白牙。
　　他往后推了一下，胳膊撑着车门，留出足以让人上车的空隙。

　　他对乔辛挑了下眉：
　　“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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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又漏下两天，感觉自己越写越荒谬，不太想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