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虞攒功德》半山青黛

47、第 47 章

　　对于赵呈的疑惑，季珝也不打算瞒着，毕竟她还要人帮忙办事，不说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而季珝便从自己来此的目的开始说了起来。

　　等说完后，赵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对于出海掘金这事没有怀疑，顺京离着鄞州远所以不清楚，但是他作为鄞州水军统领对此可是一清二楚的，这鄞州城可是有不少人家在这上面吃到了甜头。

　　但是对于陛下竟将组建船队出海这么要紧的事情给一个将将六岁的女童来做，想到这里，赵呈对于季珝的态度又谨慎了几分。

　　刚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陛下将此事交给自己年仅六岁的妹妹是因着对她的宠爱。

　　他不蠢，陛下更加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

　　理智回笼，赵呈不再用看小孩的眼光看待季珝，但是秉着对自己手下负责的态度，赵呈还是打算问季珝几个问题。

　　“公主，我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赵呈正色道。

　　季珝轻轻颔首。

　　“您对于这件事的计划是什么？船只安排是怎么样的？除了我所准备的那些护卫外，您是否还有别的打算？您对于海上的情况了解吗？知晓要往哪里去吗？……”

　　赵呈一连串问题下来，直接将季珝给打懵了。

　　当然她的懵不是回答不上来问题，而是……

　　“赵将军，您的这些问题可以一个一个来吗？我都要不记得你问了多少问题了。”

　　季珝有些无奈，但是也没生气，从这里来看，这个赵呈也是个不打无准备之仗的人，对于手底下的士兵也很爱护。

　　“请公主恕罪，臣下心急了！”赵呈不由地老脸一红。

　　“不怪将军。”季珝摇了摇头。

　　“请将军先看看这份计划书吧！”季珝将自己的所有计划都写入了计划书之中。

　　赵呈捧起那份厚厚的计划书看了起来。

　　许久，见他将手中的书册合了起来。

　　“将军觉得如何？”季珝笑着问道。

　　“这份计划书出自公主之手吗？”赵呈难掩激动地问道。

　　“自然！”季珝骄矜一笑。

　　“非常完美！”这是真心实意的夸赞。

　　这份计划书从初始的资金，以及需要多少的船只，船只航行能力如何，船只需要配套的人手，每艘船大概需要多少的粮食、淡水、药物，每艘船可以携带多少的商品，商品的种类有哪些等等等等都写的十分详细。

　　“这份计划书只是大概而已，因为不清楚这样的一条船需要多少银钱，所以船只的数量也只是定了个大概。”这也是为什么庆明帝下的密诏里面没有确定对应的士兵人数的原因。

　　闻言，赵呈细想了一下，才回道：“据臣所知，王家可供出海的大船一艘的造价是三千两银子。”

　　季珝细细算了下，造价三千两，但是卖给她不一定是三千两。

　　放宽一些，按照一艘船四千两银子算，再加上仆役、护卫、药品、淡水、食物、商品这些，那么一艘船差不多要七千两银子。

　　她手上的银子包括二哥给她的一起，总共有十万两左右，那么也就是说可以组建一支拥有十四条船的船队。

　　十四条船的船队，足够了！

　　不过这样一来护卫恐怕就不够了。

　　出门在外，别的不说，肯定不能让自己人被欺负了，所以季珝原本是打算每条船都配上一百名护卫的。

　　季珝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赵呈听罢细细思索了一会儿才对着季珝摇摇头：“姑娘，我这边顶多再增加三百人，再多些就该引起怀疑了。”

　　那就是八百人，八百人只够八艘船的。

　　但是要季珝削减船只的数量，她又不想。

　　“赵将军，你觉得若是招揽民间身手敏捷之人，再训练一段时间，能顶用吗？”

　　季珝想的一会儿开口道，正规的没了，那么野生的也行。

　　“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出海辛苦，且按照您的计划一年之内是回不来的，若是再额外遇到些事，那可能两三年都回不得家，怕是少有人愿意。”

　　“这个没关系，只要薪酬开的高，那么必然就有人愿意。”

　　季珝不担心会招不到人，若是招不到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报酬还不够多。

　　“对了，赵将军，您看看这两样东西。”季珝又将航海指南和海上安全指南给到赵呈。

　　赵呈接过细细的看了起来。

　　待看完后，他神情更加激动了。

　　“九公主，这两份东西我能否复刻一份。”

　　季珝点点头：“自然可以。”

　　赵呈如获至宝似的将这两份东西放在了自己跟前。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看着将事情都说的差不多了，季珝才开口。

　　“不知赵将军对于这鄞州的船坞可有门路？我想亲自去里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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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赵呈便上门了。

　　“九……姑娘！”嘴里要说的话硬生生转了个弯。

　　“赵将军！”季珝与他点头示意。

　　季珝左右看了下，没见到旁人，有些好奇道：“今日赵将军亲自带我们过去吗？”

　　赵呈点头，昨日他回去后思量了许久，还是觉得九公主到此的事情越少人知晓越好，因而便自己亲自过来了，而非昨日说好的那般派个人带她去船坞。

　　船坞在码头，季珝住在内城，从住处乘坐马车大概要一个时辰的左右。

　　为免旁人起疑，赵呈也上了马车。

　　季珝昨晚上有些晚睡，因而一上马车就道：“我要睡一会儿，赵将军请随意。”

　　说完这话，季珝便睡着了，除了赵呈，旁边还有碧荷与红霄，所以她也不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

　　一个时辰很快便过去了。

　　他们率先来到了林家的船坞。

　　赵呈上前与看守大门的说了几声，又拿出了一个令牌，而后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便匆匆赶了出来。

　　赵呈解释道：“水军这边也经常需要维修船只，有时候人手不够，便会将船只送到各大船坞处进行修理。”

　　季珝点点头，原来如此。

　　管事将他们给迎了进去。

　　“我姓林，您喊我林管事便好，这位军爷不知如何称呼，今日过来所谓何事？”

　　管事露出一个谄媚的笑，看看赵呈又看看季珝，脸上又不禁露出了疑惑之色。

　　“我姓赵，这是我家中小辈！”赵呈说到后面的话时，心中不由地颤了颤。

　　他可从没想过有朝一日竟然能够指着公主说这是自己家中小辈。

　　“我们今日来不为公事，只是家中有需，想要购买一条合适的船只，所以率先来看看。”

　　赵呈一解释，林管事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会带着个小孩，想来是带着孩子见见世面。

　　明白这点后，林管事便轻松了几分。

　　“那请问贵客是想要一艘什么样的船呢？我们这边有适合在湖中游玩的画舫，也有适合载上多人的客船……”林管事将船坞现有的船只型号都说了一遍。

　　赵呈暂且也不说想要那种，只是慢慢地走着，时不时看看两侧正在建造的大船。

　　如此看了好一会儿他才道：“你们这边航行最快，体积最大的船只是哪一种？”

　　林管事听罢当即脸上露出个笑来：“几位这边请。”

　　一行人顺着原本的大路走了一会儿，林管事便朝着左边的小道走了过去，众人跟了上去，七扭八拐的又走了一会儿。

　　“到了！”随着林管事简单的一句话。

　　众人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艘足有十五米高、四五十米长的船只。

　　“这是我们林家船坞目前所建造的最大的船只，船只有三层，可以载客三百多人。”林管事无不自豪道。

　　季珝一开始也被震住了，但是很快她便发现这船只和当初跟在她的官船后面的那艘王家的船只差不多。

　　“这个船只这么大可以到海上航行吗？”季珝忍不住问出声。

　　闻言林管事瞄了她一眼。秉着这是贵客家中小辈的想法，他摇摇头开口道：“这是河船，是按照内陆河的情况建造的，在海上航行的话会非常勉强。”

　　季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河水和海水的密度不一样，江面和海面的所遭遇的情况也不同，从技艺复杂程度来说，海船的要求肯定是高于河船的。

　　“那这里没有可以到海上航行的船只吗？”季珝又状若天真地问道。

　　“有是有，不过都是些小渔船，就不若这些气派了。”

　　“我听闻王家船坞建造出了可以出海航行的船只，这边没想过建造一番吗？”赵呈突然插话道。

　　季珝心中给他点了个赞。

　　闻言，那林管事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只见他勉力挤出一个笑道：“客人说笑了，我们自然也是想的，只是对于这类船只的建造方法我们林家还在摸索当中。”

　　林管事是很不想承认自家技不如人的，奈何眼前之人他得罪不起，所以捏着鼻子将实情给说了出来。

　　自从王家从海外带回来的东西获得巨大利益后，这鄞州城内大大小小的船坞哪个不想分上一杯羹。

　　奈何那海船的制作方法自家暂时没研究出来，王家那边又瞒的死死的，因而距离王家出海已经过去一年时间了，他们也都还只能看着王家眼馋。

　　听了林管事的话，季珝心中点了点头，原来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既然林家是这样的情况，说不定周家也差不多，那就是说这船只的购买还是得找上王家。

　　这样局势有些不妙啊！这种独家东西人家卖不卖还不一定，便是卖应该也不便宜。

　　季珝脑海中的思绪发散了一会儿。

　　算了先别想那么多，等将三个船坞的情况都了解下再做决定吧！

　　从林家船坞出去后，紧接着他们又去了周家船坞，看到的情形与林家船坞大差不差。

　　他们也没多待，而后便去了王家的船坞。

　　待人一通传，出来的却是季珝有关一面之缘的王朗。

　　“季姑娘！”王朗见到来人十分惊讶。

　　季珝笑眯眯的与他招手：“王少东家，许久不见！”

　　王朗也十分惊讶他们的到来，等知道他们的来意后，二话不说便带着他们进了自家的船坞。

　　“你们想要哪种船只，别的不说，但是在船只方面，我王家肯定是最多的。”

　　季珝与赵呈点了点头，赵呈开口道：“据闻王家这边有可供出海的船只，不知是否出售？”

　　听到这话，王朗明显愣了一下。

　　“原来你们是为了海船来的。”

　　季珝半真半假道：“据闻海外新奇玩意多，所以家中便想着买上几艘大船，出海看看。”

　　闻言，王朗脸上露出个歉意的表情：“季姑娘，赵公子，若是别的我都可以做主，奈何海船一事滋事重大，我还做不得主。”

　　随即他想了想又道：“不过出售海船这事，家父早有打算，两位不若等上些许时日，待我与家父定好时间，再请二位过来共同商议此事。”

　　王家因着海船的事情在鄞州一家独大，早已惹了不少人的眼，因而王家主早有打算将海船的制作方法给拿出来。

　　只是对于这事，王家内部有人同意也有人不同意，但到底是不同意的人居多。

　　因而此事的章程还在商讨当中。

　　这也是王朗为何没有一口气回绝他们的原因之一。

　　至于另外的原因吗？那便是季珝宗室女的身份以及赵呈水军这边的关系了。

　　双方就此事商量了一个大概的时间，而后季珝与赵呈便回去了。

　　“九公主，若是王家不答应怎么办？”赵呈脸上难掩忧色。

　　若有独一份的蛋糕，谁都想长长久久的拥有它，王家的做法无可厚非。

　　加上王朗的态度又十分诚恳，所以不管是季珝也好，赵呈也罢都没有生气。

　　只是这样一来，出海计划就可能搁浅了。

　　季珝会坐视这件事发生吗？当然不会。

　　可别忘了她还可以从系统商城中将那海船的图纸给兑换出来，这是季珝的底气。

　　因而季珝暂且不慌，她回道：“且等上几日，看看王家那边如何说罢！”

　　对方既然没有一口拒绝，那么便还有商谈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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