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不掉的记忆》庄红

9、第 9 章

　　第二学期结束，我回到了杨数家里，我压根就没有去想这个老师。南县一个亲戚叫我到南县去玩，我去了，到了那里才知道不是去玩，是去相亲。对方是一个比我大四岁的小伙子，个挺高，长得也好，已经参加工作，他父母很喜欢我，说我的八字配他家儿最好，非我不行，还大动干戈，开车到杨数把我的父母也请去，用上上等的待遇招待我父母，他家很有钱，他母亲是做生意的，爸爸工作，在主要街道有两栋房子，承诺一栋给我，那房子很有发展空间，后面还有一大块地，条件是我高中毕业就要嫁到他家去。还送我一块瑞士金表作见面礼。当时那块表值一千多人民币，很贵重。当时三百块钱不到就可以买一栋房子，我们家一百块钱都没有，怎么敢接受那么贵重的东西。没有接受。我父母没有看重他家家产，看重了我的年龄和我的自由。说我年龄还小，不谈这个，说孩子大了由她自己定。就回来了。事后他家也向我们家提过几次，都被我妈妈说年龄小，没有工作回绝了。这样我懵懵懂懂相了一次亲。这事过去就算了，由于他家的排场杨树的一些同学知道了。
　　高中的第三学期快开学，有些同学已经去了学校，我到开学的前一天才去。蒋老师也从他老家回来了，他父母家在南方的一个大城市N城。他提前几天到了学校。不知从谁的嘴里听到了我相亲的事情，我刚到学校，还没有把寝室整理好就有人叫我说蒋老师有事找我。我说还没有开学有什么事。我想想没有要紧事，等我做完事了才去，我整理好寝室，洗了澡，还吃了晚饭。我换上一条深紫色底起浅紫色花的喇叭裙，上穿一件白色衬衣。我到了蒋老师家门口叫了声蒋老师，他没有答应我，门是开着的，我进去了，看见他在屋子里靠桌子站着，憋着一脸的气，我在叫一声蒋还没有叫出来他大吼一声：“出去”！然后两大步又跨到门口把我拉进来拽在椅子上，双手压住我的肩膀久久不说一句话，慢慢松开。我很紧张，疑惑不解，惊恐万分，我说我坐汽车一身脏西西的，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哗哗流下来。他很快灰复平静，用手绢给我擦眼泪，我的眼泪就象注了水止都止不住。他说：“我吓着你拉”？我问：我做错什么了？他说：“没有，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错”。然后给我到杯水，说了几句诮皮话，把我逗笑，让我放松灰复平静，轻松的和我说话。然后他拿着一本书随便翻翻，眼睛看着书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你相亲去了？那个年代这种事是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很害羞的。我很奇怪他——我的老师怎么会知道这个事情，为什么要知道，还这么快，是哪个饶舌鬼说给他听。我害羞极了，想钻地洞，他还在翻书没有看我，但我觉得他在看我，他翻书只是在掩饰，我全身不自在，我说不出话来，他就是要等我说话，我很胆怯的说，你怎么知道的。他看着书接我的话说：“我不仅知道还知道那小伙子长得很帅，家境富裕，还送你金表，让我看看你的金表”。还有讥讽的意思，看来他什么都知道，不能瞒他了。我心里反而平静说话也有绪了，我说：那是一个亲戚的意思，我们全家都没有同意，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象什么事都没发生，现在的我和原来的我没两样，看看我的手没什么金表，我穿的是短袖我把手抬起来晃了晃，接着说谁都没有动我什么。他不看我看着书自言自语，漫不经心地说：“动你，我都不敢动谁敢动”。这句话非常霸道，如果是恋爱中的女孩会为之陶醉。可我没理会。还傻呼呼的问，刚才是怎么回事生气了？他把书合上，身子转过来，面对着我说：“你真不知道吗”？我说我不知道。他接着说：“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你不知道什么”？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用一种无奈的眼光看着我停顿一会儿说：“是的，你不知道”。他站了起来，双手抱着，在屋里慢度几步，没有说话在想些什么我不知道。我说我回去了，明天要上课，我要去准备，我站了起来朝门走去。他一步跨过来，抓住我的手臂，“不能走，我还有话要说”。我只能坐下来听他说，他也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只说了他老家的事，回来火车上的见闻和一些轻松愉快的事，逗我笑，然后才让我回去。其实他在抚平我刚才的心，不让我有泪痕。他在我身上很用心，这是过后才体会到的。
　　回到寝室我想他是怎么了，我琢磨不透，除了我妈妈以外没有人大声吼过我，没有男人摸过我的肩，抓过我的手臂，他是怎么拉，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但又说不上来，他在呵护着我？感觉得到，是在爱我？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否决了这个想法。觉得是他叫我去他那里没及时去他生气了，是我的不对。我就这样简单了了这件事，好在我不恨他。多年以后我知道我傻到了极点。
　　第三学期也就是高二第一学期开始上课了，由于工作太多蒋老师辞去二班班主任，专心上我们两个班的数学和带领球队。学校安排一个教化学的老师当二班的班主任，这个老师不太有魄力，管不了学生，二班只认蒋老师，大事小事都要找他，他反而事情更多了。好在他不上晚自习，有自由的时间。和我的接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