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瀛洲吹梦07 ...
-
谢云流死死盯着李忘生发间刺眼的雪白，记忆里那个风姿绰约的身影，正一点一点消散，他原本满心的质问，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卡在喉咙里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师兄……”
李忘生见谢云流怔在原地沉默不语，以为对方依然在意景龙四年一事，有些急切地上前一步，准备继续解释当年的误会，“当年……”
谢云流像是被惊醒一样猛然后退一步：“你别过来！”
李忘生停住脚步，有些无措：“……师兄？”
谢云流闭上眼平复了一下心情后重新睁眼，却别开脸不再看他：“我问，你答。”
李忘生也意识到自己太过于迫切，于是点点头：“好。”
“我问你，”谢云流脑海里一瞬间闪过许多，有少年时与师弟的点点滴滴，他那个雪夜听到的对话，有梦里李忘生与神秘人的纠缠，最终问出口的，却是另一件事，“当初陆危楼打上纯阳，你可是身受重伤？”
原本以为谢云流会追问当年一事的李忘生有些惊讶，随即点头，有些苦涩地说道：“是……忘生学艺不精，被陆教主破了星野剑阵。”
谢云流表情阴晴不定：“那，你对陆危楼怎么看？”
李忘生有些莫名，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师兄回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问陆危楼，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明教虽与我纯阳道统有所不同，但我观陆教主心怀壮志，胸有丘壑，乃当世豪杰。”
“等等！”谢云流打断他，“你和陆危楼交谈过？”
李忘生不明所以，点头应道：“陆教主后来亲自送来不少伤药，我也曾和陆教主讨论过教义……”
谢云流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他猛地扭过头来，死死盯着李忘生，声音里带着几分掩盖不住的怒意：“——你果真和陆危楼有私情？！”
陆危楼！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你！
李忘生睁大眼睛，有些茫然：“……什么私情？”
谢云流怒火中烧，近乎口不择言道：“李忘生你这卑鄙小人！外面都传开了——明教教主和玉虚子日夜论道相谈甚欢——你当初想方设法把我逼走，如今你却和陆危楼那厮纠缠不清败坏门风，又有何面目面对纯阳上下？！！”
“师兄！我没有！”听到谢云流的指责，李忘生脸色一变，焦急辩解道，“当初师父想入宫代为请罪，希望朝廷网开一面，谁想到你只听到只言片语就打伤师父匆匆离去……”
“你说什么？！”谢云流如遭雷击，满脸不敢置信，身体也在微微颤抖，“你说师父当年想入宫替我请罪？”
多年前吕洞宾无奈又带着几分决然的话浮现在脑海里，谢云流喃喃道：“师父说，事已至此，总要有人承担，不能为了一人让纯阳众多弟子受苦……”
“师兄！师父说的是他老人家自己啊！”
“哐当！”
往日的认知如大厦倾颓，谢云流踉跄地后退了好几步，撞到后面架子上，整个人失魂落魄：“……我都做了什么啊。”
当年被迫远走东瀛背井离乡，无数个夜晚里谢云流枕刀难眠，心中难免怨恨师父与师弟冷酷无情，如今却骤然得知当初一切不过误会，他们从未放弃自己，一切皆是阴差阳错——
谢云流转身欲要离开。
“师兄！”见谢云流要走，李忘生顾不得其他，立刻扑上去紧紧抱住对方，“难道你又要离开了吗？”
骤然被陌生又熟悉的气息抱住的谢云流瞬间绷直身体，语气生硬：“……就算当初是误会，但我欺师灭祖叛离师门却是事实。”
“我和师父从来没有怪过师兄，这么多年，我日思夜想，一直盼着师兄归来，”李忘生的脸深深埋在谢云流的后背上，声音颤抖，像是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要走。”
你明明已经和另一个人在一起，又何必在意我是否留下。
“我若是留下，早晚会给纯阳带来祸患。”谢云流没有回头，闭上眼，语气平静，“还有陆危楼那厮心机深沉，绝非良人，不可深交……你趁早与他断了联系吧。”
李忘生有些茫然，不明白话题为什么又转回到了陆危楼身上：“可我听闻师兄与陆教主是故交……”
“谁和他是故交！”谢云流条件反射否认，听李忘生的语气以为对方是被陆危楼纠缠，看在他的面子上不想拒绝，于是横眉倒竖骂道，“放心！若是他胆敢再纠缠与你，我这就去掀了明教！”
李忘生：……？
李忘生更茫然了：“陆教主何时纠缠与我？我与他就见了两面而已。”
“等等？不是陆危楼？！”
谢云流又惊又怒，猛然扭头，看着那双迷茫地眸子咬牙切齿道：“李忘生！你到底有几个相好？！”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瀛洲吹梦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