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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Chapter 37. ...

  •   夏央没有刻意打扮,白T高腰款直筒仔裤,极清淡的妆容,发圈低束一个马尾。
      她认为的交际礼仪,得体即可,给予季宴亭和他朋友尊重,也尊重自己的得体。如果一定挑出她今天用心的地方,那便是她戴上了红色四叶草项链,为某人耿耿于怀他的心意,以及,她选了一双尖头平底水晶鞋,为自己审美里点睛自己的穿搭。

      季宴亭亦领悟她,这正是他欣赏的夏央,她甚至都不在意去问他自己的装扮如何,她不附属于任何人,也不需要取悦她不相关的任何人,这或者也是她身上冷调的来源。

      和他们约的是酒局,酒似乎永远跌不出男性聚会项目选择的TOP3。

      夏央和季宴亭先吃了夜饭,讲究老公子口里的正经不敷衍、有食材本味的餐食,且都是功夫菜。
      一席下来吃得是笃悠悠,他领着夏央更是不着急往聚会去。路上接到两发催他的电话,某人潦草打发。夏央都有些歉意了,老公子全不介意,他们老熟人之间向来这样,催来催去也就是陈和许那两个急性子。这帮老家伙,自己无聊就爱听人家点闲事,让他们着急去吧。

      季宴亭牵着夏央,由着侍者推开包厢门,里头的人一个个站起来。许昱带头鼓掌,打了鸡血的兴奋,“季老三,你小子行啊,闷声干大事,给咱介绍介绍吧。”

      闷声干大事的人不着急搭理他们,垂眸悄悄跟夏央说了句“这就是那头一个的急性子老许”,又一副不傲娇活不了的样子,不紧不慢道:“夏央,长乐未央的央。”

      几人齐齐互相交汇一眼,这样冷俏的姑娘,季老三这捧着护着都嫌不够的劲儿,妥妥动真格没跑了。

      季宴亭再跟夏央介绍一圈。几个老伙计差不多的同龄人,也就季宴亭月份吃亏吊了个车尾。他的朋友叫夏央名字自然顺口,夏央倒是在称呼这块有些烫嘴。
      陈家桥和章伯含两个她认识,她也仍旧依着习惯喊陈老师和章律师。章伯含再次当面致谢她送的扇子,且赞不绝口,几人说老章不地道,怎么还先收上礼物了,章律师嘴严的说不得,几人才更捋出来,季老三根本就是处心积虑的徐徐图之。

      轮到肖昀和许昱,季宴亭说不能差辈,让她就喊老肖老许,夏央有些绕不过晚辈心理,总觉得不太礼貌,正心理建设,许昱先打趣,喊肖叔许哥也行,当即被众人嗤他不要脸。
      不要脸的人还眼尖,突然盯着季宴亭的嘴唇,“季老三你这嘴是怎么了,我瞧着怎么像是,被咬的。”老熟人间的调侃只会更直白。

      夏央心中一惊,明明不怎么明显了。局促的人沉默,且坚信沉默是最好的公关和辩护。
      季宴亭偏偏气定神闲的泰然,迎着一群吃瓜老伙计,“被猫咬的。”信口胡诌的人满脸写着你奈我何的傲慢。

      众吃瓜群众感叹,不要脸的境界,还得看他季老三。

      “猫”小姐洋相得想原地去世,彻底沉默。

      -

      季宴亭替夏央摘了包搁在沙发上。

      桌上上了果盘和佐酒小食,无酒精调酒是为女士准备的。男士们很自然地先碰杯一口,多年的老哥们之间,说话随意,随便点什么都能互怼几句。
      今天就季宴亭是带着家属来的,众人话题也照顾着小姑娘。怕她无聊,许昱问她会不会玩牌,季老三这种不露声色老谋深算的,最是德扑高手,麻将也在行,今天左右是他付账的。

      季宴亭看她的意思,问她会吗,都是自己人消遣,可以试试,他教她。

      夏央倒也不忸怩,“德州我不懂,麻将以前陪我外公打过几圈,但应该和你们玩的规则不同,我们有梅兰竹菊春夏秋冬花牌的。”

      许昱祖母就是南方人,他说陪着祖母玩过,“规则差不多,让季老三给你看看,玩几圈就会了。”他兴致来了张罗着,陈家桥跟着季宴亭在夏央这边观战。

      前头几圈大家都打得有所保留,照顾新手小姑娘,要她放心打,有季老三兜底呢。
      可接下来众人才发现这话说太早,打嘴了。小姑娘海派风格的慢条斯理,打得文雅清闲,手里的牌却做得精,从第一次上手之后,好像风水就留在她那了,门清,清一色,就没下过庄。其他几家不信邪,铆足劲也只能喊邪门,季老三哪儿找来的妙人儿,好事都落你家了。

      夏央不好意思,下一圈干脆悄悄放水。桌上几个,除了放水的,都是牌桌上的老手,这一圈更是各个扶额的扶额,叹气的叹气,这是被碾压了?

      最是叫着要玩牌的人先喊不玩了,许昱说被伤到,一定要把夏央介绍给他家老太太。一旁观战的季陈二人笑得肝儿颤。

      几个人开了季老三两瓶響30,情场得意的老男人太招人恨了。老公子无所谓,但你们嫉妒的嘴脸很解恨。

      许昱还不死心跟夏央打听这牌技哪学的,有人很诚恳的样子,是我外公喜欢搓麻将,我偶尔替一替他,没有认真学过。

      章伯含忍不了,“double kill。”

      这势必要跟季老三讨回来,几个人要季宴亭喝酒,他太得意了。
      期间,老肖找他耳语几句。节前肖昀一次应酬上遇到江晚月的表哥,他在一家科技公司的市场部门做负责人,从前因为季宴亭和江晚月的关系,两人业务上打过交道,后来也就没再深度往来过。
      这回碰面,人奇怪是不谈业务,跟他打听季宴亭的近况。肖昀不解,也留了个心,一概不太接茬儿,因为他似乎比他们几个老伙计还先听说季宴亭的感情状况。

      季宴亭听完,默了默,告诉老肖,应该是上回在军-总医院领夏央打针,遇着江家二老。

      肖昀低声问他,人姑娘知道吗。

      季宴亭点头,过去的事了。

      他点到,老肖会意,即止。

      等季宴亭又一杯酒入喉,夏央才不声响去看他。季宴亭酒量不差,但也够不到太好的程度。受伤之后烟戒了,酒也少喝,以后的应酬也都有个度,今天他却有点来者不拒的意思,大家也都心情畅快,为老小子终于有了活人气。

      季宴亭再抿了口酒,回望夏央,跟她说没事。

      两人这眉眼往来落在几个吃瓜的眼里,又不淡定了。陈家桥想起上回老公子黑脸包公急吼吼去酒桌上拿人,好奇问夏央能喝点吗。

      季宴亭看她没有马上拒绝,“能喝就尝一口?酒不错,一会儿叫代驾就是。”他把自己的杯子递给她。

      陈家桥看他这宝贝纵着的样子,笑他活像带闺女来成年礼了。

      老公子皱眉,不满意,嘴长了不如不长,喝酒吧你。

      夏央这么一口一口,尝成了一杯一杯。季宴亭面上有些飘红,脖子手心都发烫的时候,夏央仍旧神色清明面色如初。这回轮到季宴亭眸色微动的打量她了。
      许昱好奇,夏央似乎能喝些酒。她不知当讲不当讲的犹豫,看季宴亭一眼,后者示意她不要紧。于是,诚实的人再度语出惊人,她父亲就是这样的体质,酒精耐受,她也同样。

      章伯含笑,今晚的triple kill。

      -

      返回头时,季宴亭是要先送夏央回家,但夏央有些不放心,季宴亭看着镇静且端正,她却分明的看到他眼里的醉意,步子也比平日重些,夏央挨着他,他身上的隔着衬衫都能感受到烫人的热气。

      靠在后座微阖着眼的人,热烘烘的手圈着夏央的手腕,片刻又忽然地睁眼,把袖扣拆给夏央,“你送我的,要替我收好,别掉。”带着酒意的话竟有些任性。一直等夏央应了,旁边的人才两下打撒袖口翻上去,又靠回椅背。

      于是,夏央当即要师傅改了路线,送季宴亭回家,她觉得某人一定是醉了。

      等车子停稳在小区地库,季宴亭霎时醒来,夏央已经道谢让师傅先走。旁边的人看看车窗外,思绪似乎慢半拍,“这,我家?”

      夏央拖他下车,有人还试图去叫没影的师傅回头呢。

      电梯里,他的重量几乎交给夏央,到进了家门还说要先送她回家。夏央无奈,把好重的人连拖带拽扔到沙发上。
      “别动呀!”她给季宴亭把鞋子脱掉拿到玄关,要给他换拖鞋。

      她想,给他倒杯水,再拿条毯子她就走了。可所想的一切都还没执行,夏央半起身的瞬间,季宴亭不知道几时醒了,正目光如炬静静地望着她。

      此刻,他去拉夏央的手,想要起身的,熟料,酒未散尽的人到底软绵一些,反倒大男人的体重把半起身的人带倒,直直跌进他的怀里。

      夏央回神的瞬间就要起来,好尴尬。
      她刚刚撑起来一点,季宴亭还滚烫着的手掌紧紧地扪她贴近他。娇艳鲜红的四叶草坠子在季宴亭的鼻尖上方晃动,对上某人澄澈的目光,他觉得这坠子和这眼前人都似催眠的咒,要催散他的意志。酒劲未散更是无力的右手捉住这枚坠子,他软和的低语,从来没有过的脆弱感,“央央,遇见你我很开心,天意让我活下来,我怨愤过,那时候真的痛,一次接一次的手术,明知道没希望还要做的康复,去他-妈的!但央央,如果它告诉我活下来是要遇见你,我一定不会怨它。”

      夏央第一次听他讲粗话,听他说他至暗的时候,也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柔软的脆弱。

      人都说酒后吐真言,或许不过酒后的话也带着酒意,催听话的人醉。反正,夏央觉得她的心像跌入了湖底再被人温热的手掌托起来,心跳都变得像一串串咕噜咕噜的气泡,绵密起伏,炸开一串再浮上成百上千个。
      总之,她像要醉了,不然她怎么会由自己昏头,摘去季宴亭的眼镜掼到地上。他这双桃花眼总这么温柔,就似那湖面灼灼的光,昏头的人低头去,吻他眼角的泪痣,再笨拙的一路去吻他的唇。她滑落下来的发尾,带着女儿香,青雾般拢下来,又痒又刺更叫季宴亭挠心。

      冰封瓦解仿佛是一瞬间,缱绻的厮磨转而变成了混着酒气的进发。炙热的气息骤烈起伏,沙发上的人双双跌落脚边的长绒毯上调转了天地。
      季宴亭没有停下来,拖住夏央后脑的手顺便把她的发圈拆了去,倾身而来挑-开她的唇-齿。空气被掠夺到要夏央头脑一片空白,她的柔软在炽与热的掌心沸腾。季宴亭看软绵绵的人想要抓住浮木般攀住他,偏又羞恼般要推开他,他感受到怀中人轻若羽毛的颤抖。
      气息和唇都在她摇曳烛光般向后折去的颈间游移,轻飘飘的一哼,季宴亭耳廓的酥麻电流般散入血液里。

      夏央混沌中的人早分不清日月,本能地要蜷起来,可手中的黑发要离开时,她又本能地握住。季宴亭低低的笑声,喊她也问她,矛盾的人好像要分裂自己,咬着唇点头又摇头,“猫爪子”真真会乱挠人,低笑的人又一次轻柔点水般和她耳鬓厮磨,他捞起的分明是一尾湿润的鱼。

      骤然腾空的人贴紧着季宴亭的胸膛,颠簸几步中换了场。全然顾不得什么,墨灰色的丝被上是刺目的白,浓烈的目光里,缠绵吻再落下来,世纪般的漫长,夏央听见耳边的私语,她仅存的理智羞恼自己的贪与-欲,她不肯作声更不肯人走,仿佛得到赦免的人扭身去整理自己,他无比珍惜,无比郑重,更无限的耐心和温柔。

      旖旎中,似海边浪最高处散出一片白光,最后全收作一颗滚烫的泪。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Chapter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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