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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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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潮湿的牢房被打开,两只浑身长满青绿色毛,状似狼的妖怪从里面提出一个人,将其绑在凳子上。
点好灯后,两人在一边磨刀,声音铮铮作响。
“大哥,我看这女人好像有点姿色,能不能……”
被叫做大哥的绿毛妖怪凛了他一眼,斥道:“不准!快点磨,等会儿回去复命,要是晚了,我们的命也别想要了。”
被大哥训斥,二毛也踏踏实实磨刀,但嘴皮子还是停不下来:“西延可真是狠,这样一个漂亮女人,居然要我们肢解,将肉切片。还要送去,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本来就无聊,大毛也分出点心思:“大人们的心思还是少猜的好,止不齐猜到什么不该知道的,我们小命就没了。”
“可怜呐!”二毛长叹一声,转头看了一眼。
女人头垂着,闭目散发,身着蓝衫,旁边的烛灯照的她轮廓模糊,有种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的宁静祥和的感觉。
牢门又一次被打开,这次进来的是三个女人,涂着红唇,夸张的腮红。
二毛猛然回头,与大毛一起,满眼警惕地看着她们:“你们来干什么?”手上的刀已握紧。
为首带大青花的女子讪笑一声:“干吗呀这是,这么凶做什么?我们可是苍二公子的心上人,是他派我们来的,这是他的令牌,你看。”
声音尖锐,像是故意掐着嗓子说话,大毛二毛忍住想呕的冲动,半信半疑的靠过去,看她手中的令牌。
如果是以苍妖家二公子的品味,喜欢上这三个极品,倒也是不奇怪。
毕竟,他是以口味独特才在玉瑕出名的!别人觉得美若天仙的,他觉得奇丑无比,旁人觉得丑到反胃的,他又说貌比西施。
青流见他们靠过来了,眼神暗暗示意旁边的门子烈和弄闲,可以动手。袖中藏着的剑早已酝酿好,只等两妖靠近。
“铮铮——”大毛二毛惊愕地看着他们,眼睛瞪得像核桃,随后倒地失去了气息。
“云游!”门子烈跨过尸体,不停晃动云游的肩膀,试图唤醒似乎已经失去神智的她。
听到呼唤,和脑浆都快被颠出来的的感觉,我睁开眼,抬起头便看到三张难以言喻的,熟悉的脸。
“你们,你们怎么能到这来?”我一张张扫过,视线停留在弄闲身上。
青流拿起从大毛身上摸出的钥匙,迅速解开锁链,有从衣衫里掏出了一颗绿色的球状物塞进我嘴里。
“快吃,这是解毒的!”青流急道。
一听,我也顾不得这味道是如何令人作呕了,登时一闭眼,一闷,不给大脑反应的机会,咽了下去。
在药丸落入食道的那一刻起,先是四肢,再逐渐到丹田,都开始变得充盈有力起来,我明白,这是灵力回来了。
见我脸色好转,青流这才开始解释。
原来,西延与苍妖有勾结,发现他们与我的关系,便将他们抓了起来,特意控制弄闲传信于我,把我引出。
苍担心西延把傀儡术用在自己身上,为得到他信任,西延给了他一罐解药。本来青流和门子烈守只能着个意识不清的弄闲在牢里心慌,等死。
但是谁知苍二公子竟然瞒着他爹,带着钥匙和解药放他们走,怕他们逃不出去,还将之前收走的剑一并给他们。
“他知道你们不是女人么?”我好奇问道。
“知道,他放我们走的时候心里愧疚,就告诉他了。”
“他怎么说?”
“就算你们是男人,也是我最喜欢的人……”
“……”我扶额,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苍二公子虽然喜欢三个,但对他们还真是一往情深呐。
衣袖顺着抬起的手臂滑下,露出绑在上面的笑脸娃娃,青流余光恰好扫见一抹红,等他看清是什么,眼神露出一点疑惑,眉头一压,指尖按着太阳穴,闭眼似在回忆什么。
弄闲心里一直很愧疚,这么久,他没开口说过一句话,但是当青流提到剑时,他想来一件事,身后的布包被拆开,他拿出里面的东西,递到我面前。
我接下,一看,是我的佩剑,无寻。
“谢谢。”
弄闲垂下眼帘,小声道了一句:“不客气。”
踌躇了半晌,他才哽声道:“师姐,对不起。”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西延的傀儡术不是那么好挣脱的,弄闲受控制也是情理之中,是我没早发现其中的异样罢了。
只是岑寂……
算了,这是他们之间的恩怨,我只是恰好充当了毒酒的提供者而已。
我缓神,撑着凳子扶手站定:“走吧,师妹她们已经被放回人界去了,我们也不需要待在这儿了。”
“等等!”正当我略过青流时,他突然出声。
我停住脚步,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怎么了?”
“师姐,你手腕上绑的那个笑脸娃娃,我好像见过。”
“你见过?”我狐疑的抬起手臂,撩开袖子,解下笑脸娃娃,捏着红绳悬在他面前。
寂给的,按理来说他不应该见过啊?
就在刚刚,青流一下子什么都想起来了,他就说这东西怎么那么熟悉又陌生,原来是五年前见过!
“嗯,师姐还记得五年前我误抓了一只小白妖吗?”
“当然记得。”但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青流徐徐地道:“之前我在林子找害镇子的妖时,就看见他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找些什么,以为他是害人心虚,怕被别人发现,这才将它抓起来。”
“后面发现他不是,我就去妖牢将它放了,它走时,我清清楚楚地看见,它脖子上就挂着一个这样的笑脸娃娃,那时我就觉得这妖奇怪,它自己身上脏乱不堪,却把那娃娃宝贝似的一直护着,愣是没有一点泥迹……”
“哐啷”一声,青流被吓了一跳,见我只是一下剑没拿稳,落在了地上,便宽心继续道:
“事情结束后,我就想着再去林子里看看,他是在找什么,寻了许久,终于被我发现了几珠已被采摘的洛衔花花丛。”
“嘿,当时我就在想,这小白妖莫不是有什么寻宝的能力?居然能找到世上稀少无比的洛衔花,我……嗯师姐?你怎么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青流见我脸色有点奇怪,不由担心道。
“没,没事。”我几乎是跌坐回椅子上。
寂,岑寂,他们居然是一个同一个人,在原书中,导致小岑寂被抓的原因,竟然是去寻找洛衔花!而这洛衔花制成的笑脸娃娃,被他以另一个身份送给了自己。
这会是巧合吗?
剧情里,真的没有我的作用吗?
我真的,只是旁观者吗?
为什么我以为的不干涉,却事事都在干涉。
就好像剧情本就是因我而起,有我参与。
我的脑子现在一团乱麻,无数根线缴在一起,等待我去缕清。
剧情剧情剧情,再想想再想想!
第一段:男主受伤,正在命悬一线之际,一个妇女偶然来到此地,由于男主幼年模样实在可怜,便心生同情,便自作主张将它带回藏于家中,养了它一年。
本觉得没什么问题,但现在我本就是带着找问题的心态,一下就察觉到了这里面奇怪的地方:
那个妇女,是普通人,普通人是怎么进到遍地藏妖的深林中,再将岑寂救出的?
书中说岑寂不知因为什么去林子,我现在心中却有个猜想,是因为我。
岑寂被贵人救出妖牢,可是贵人死了,我又恰巧因为门子烈他们,掺和了这事,岑寂被放出。
寂就是岑寂,如果我恰巧没有在那天去错落山探查,以他的伤势,会不会死?
可是我刚好去了,刚好遇见,刚好身上带了药长老的新炼制的药,又是那么巧应对的就是那种伤势。
还有毒酒……也是经我手送的。
如果说老妇人那是我为弥补意外所产生的剧情空缺,妖牢救人也是巧合,那么错落那段,根本没在书中提起过的剧情,又该怎么解释?
岑寂的结局是什么?
——喝下毒酒,含泪而死。
我开始疑惑,他为什么喝下毒酒?
岑寂行事谨慎,处处小心,书中提到过,即使对情同手足兄弟的西延,也保留着一分提防。这样,西延真的能在酒中下毒,再让他喝下去吗?
其实要强解释也能解释的过去:岑寂一时大意,这才让他得手。
但这和我本身扯上了联系,我就不能不怀疑,那个在睡觉时常常因为一点风吹草动而惊醒,对周围环境保持十分警惕,防别人在自己松懈时下手的岑寂,别人给的东西都是当面先放着,而后丢掉,唯恐别人下毒的岑寂,真的会喝那杯毒酒吗?
我把它带大,一起经历过它最童真的一年,如果是我给的,岑寂会不会出于对之前的回忆,对我的信任,才无顾虑地喝下呢?
可疑的事情太多太多,每件事情都在把我指向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向。我按揉着太阳穴,试图平稳已经急促的呼吸。
手心这时候一热,在众人的注视中,我摊开手,灵气形成一句话:我在玉瑕城外等你们。
青流见了,激动道:“是师尊!他来接我们了!”
灵气现字,只有师尊才能做到,其他人的都是现纸,纸上现话,就像弄闲传信我时一样。
门子烈的反应没青流那么大,但是脸上也是压不住的激动:“我们快走吧!”
……
“云游?师尊在西边,你往东边走做什么?”见我方向完全相反,还丝毫不觉得走错,门子烈疑惑问道。
“岑寂有危险,我得去帮他!”
那一杯掺了毒液的酒不知他有没有喝下,不论是否,身边跟着西延那只魔,都不安全。
之前被关押牢里时,通过苍二和苍,门子烈他们也大概知道事情的经过,发现我心中还记挂着之前见过的那个男人,他耐下性子劝道:“在这里暴露不是一件好事,何况他还是只妖!”
“你们先走,不要管我!”我继续向前走着,一步也无犹豫。
门子烈见我越走越远,心中急了,大声道:“有必要为了一只妖这样吗?”
我一怔,脚步停了下来,门子烈见我停下,心中一喜,觉得还有劝说的机会,继续道:“他们个人的恩怨让他们自己解决便是,你,我,我们,都管不了!”
“有必要。”
这会轮到门子烈愣住了,我转身淡笑道:“因为……如果没有我,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早在最初林子那伸出手时,我和他之间的牵连就已经存在。
说完,没等他什么反应,我回身继续走,向后招了招告别:“别等我了,这是我的选择!”
岑寂,一定要等我……
感受到我的战意,许久未出鞘的无寻兴奋地抖动了起来,周身泛着青光。
我见它这样,淡淡一笑:“无寻,你可知我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吗?”
夕阳下,错落山外部的树都被渡了一层金光,我凝视着,心想:
也许之后该考虑给不给你改名了……
*
“师尊!”
“掌门!”
门子烈、青流、弄闲三人齐齐向着身前的剑宗掌门俯身做礼。
剑宗掌门状若不经意地往他们身后看了一眼,而后疑惑道:“云游呢?”
门子烈心中纠结,但还是把事情经过给师尊说了,“师尊,要不我们去错落帮帮云游吧,我担心她有危险。”
“对,她只身去不安全我们现在就去!”青流提剑就走,没走几步却被掌门叫住。
“不用去。”
青流疑惑地看向掌门,却见他神秘一笑,一种终于如此的感觉:“她不会出问题,这个世界也不会出问题,天下,保住了!哈哈哈哈。”
“掌门\\师尊你在说什么?”
大家对剑宗掌门有些糊里糊涂的话搞得奇奇怪怪,再加上掌门后面有些神经质的笑,要不是掌门实力强大,他们真的以为他被哪个疯子夺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