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赤井秀一已经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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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后，早苗的左手已经完全恢复了。
前一天安室透载她去医院复查，医生列出来很多叮嘱，一条一条说给她听。在说到“不要做剧烈运动”这一项的时候，老花镜后松弛的眼皮中，对着面前看起来年轻登对，而且明显健康的男女射出一道锐利的视线。
！！！
早苗早就心心念念拳馆了，梦里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沙袋挥洒了多少汗水，醒来全是寂寞的眼泪沾湿枕头。一听这话立刻被戳中了痛点，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
老专家仍不满意，锐利的眸光继续移动，警告地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高大身影。
安室透：“......”
他不想背这个锅，真的。
从医院拿着药出来，早苗灵活地转动恢复良好的左手，自己开车门自己拉安全带，动作行水流水优雅漂亮，做完忍不住给了驾驶座上的安室透一个得意的眼神。
安室透默默收回想要帮她的手，发动车子。忍不住怀疑，她真的喜欢他吗？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真心受到质疑的早苗正兴趣盎然地看着安室先生的爱车，白色的马自达RX7，跟同课的佐藤警官开得是同一款车型，漂亮强悍，很符合两人的形象。她伸手摸了摸车内的材料，黑眸闪亮。
车技超神，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关注她的安室透开口道，“早苗小姐会开车吗？”
“会的。”她在FBI搬砖的三年，资历浅地位低，经常是开车的工作。“只不过是国外的驾照，本国的还没有考。”
“国外的行车规则跟国内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安室透单手转动方向盘，帅了早苗一脸。“早苗小姐要重新学起了。”
所以她才一直没有参加驾驶证考试嘛......没想到最难的国家公务员考试没波折的通过了，驾驶证考试却一直没时间，目暮警官也跟她提过好几次了。
趁着这次病假好好学一下吧。她下定决心。
“说起来，早苗小姐的男朋友就是在国外交的吧，”安室透装似随意地问着，“是FBI的同事吗？”
他怎么猜到的！猜得好准。早苗僵住了。
“抱歉，”他清浅地开口，“毕竟是你的情感问题，不想说的话没关系。”
她的情感问题怎么可以隐瞒给零学长！她才不是那种脚踩两条船的女人呢！虽然恋爱经验十分稀缺，但早苗也敏锐地感知到了对方声音中暗含的情绪。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得啦。”毕竟也是很短暂的关系，“是同科的前辈，因为也是日本人的关系，得到了他不少帮助。后来他说自己爱上别的女人就分手了。”
FBI、日本人、爱上了别的女人
安室透从脑海中清晰勾勒出来了一个高挑冷漠的身影，墨绿色的双眼，冷硬如刀锋。
赤、井、秀、一
“你说得这个人，我好像听说过呢。”
车子行过天桥下，安室透的眉眼在开口的瞬间笼罩进阴影中，只有下半张脸上，水色的唇瓣一张一合，“赤井秀一是吧，听说他已经死了。”
——
小稻田早苗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会到家的。从她听到安室透的那句话起，她的大脑就一片空白。
其实第一反应她是不信的，只是惊奇零学长竟然认识同名的人。随后她才反应过来，以零学长的侦查能力，怎么可能搞错呢？对赤井秀一死讯的反应才涌上来。
赤井秀一会死？怎么可能呢。那个无往不利的男人，那个冷漠强大的男人，那个对她说{如果不想被淘汰，就努力留下来}的男人。他是FBI最厉害的狙击手，也是最强的探员，什么样的对手能让他死去呢？最后一次见他的情景还印在早苗的脑海中。
{对不起，我没办法同时爱上两个女人。}
当时她回答的是：{闭嘴吧！你个渣男！}
可是，他的样子，她却记不清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跟她分开的不舍吗？还是即将和新欢牵手的喜悦呢？或是他一贯的冷漠模样。她完全不记得。她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只能看到烟头的红色光点和混成一团的黑色人影。
他好像俯身过来了，是想说什么吗？可是她把他推开就下车跑掉了。茱蒂跟她说，秀一也许是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茱蒂？！
早苗终于清醒过来。才发现她已经坐在自己公寓里的沙发上了。安室透不见踪影。
她伸手掏出手机，在通讯列表中找起茱蒂来。单手本来就不太方便，她又颤抖地厉害，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几乎点不中，水珠还一滴一滴落在屏幕上，她不得不擦掉它们。
等到电话那头终于传来茱蒂的声音，她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多么嘶哑难听。她连寒暄都顾不上，直接问出，“秀一他还好吗？”
长久的沉默如同凌迟，迟到的叹息如同判决胜过千言万语。小稻田早苗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她以为，他一定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换着女朋友，每一任的分手词都是：“对不起，我没办法同时爱上两个女人。”
这句话说得多高贵啊。是只有他赤井秀一才说得出口的话。那么任性，那么骄傲，他早就把自己修炼成满级选手，带着针织帽站在狙击枪后像看新手村一样看这个世界。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死呢......
——
房间一片漆黑，沙发上一个隆起的人影，安室透有理由怀疑，她从自己离开后这个姿势就没有变过。玄关处的灯光溢出来，黄色的小猫乖巧的蹲坐在茶几上，面对着沙发，看到它发出一声小小的咪叫。
“别担心。”他伸手挠了挠小猫的下巴。
有人蹲在了自己的视线里。早苗混沌的大脑迟缓地处理着信息。安室透一脸平静看不出情绪，声音不温不火的响起，“早苗小姐，请问你吃晚饭了吗？”
黑白分明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鸦羽般浓密的长睫毛上凝着泪珠轻轻颤动，似乎早已不堪重负，滑落到脸庞上。他拭去了这滴泪水，一片冰凉。
早苗默默无言。
安室透垂眸，睫羽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阖下，带着些悲悯的味道，伸手把小稻田早苗从沙发上拉起来，带进自己的怀里，托住了她受伤的右臂，没碰到伤处。
他随之起身，将早苗拦腰抱在怀中走出客厅，把她放到餐椅上。
“安室先生......”她疑惑地喃喃出声，声音轻柔和缓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气。
“早苗小姐。”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在我身边，就不要想其他男人了。”
还不等她反应，下一秒亮光刺眼，早苗骤然闭目，泛红的眼睛又噙上生理性的泪水。安室透俯身，将新的泪珠擦拭掉，这次是温热的。
她的悲伤在安室透到来的那一刻就没办法继续下去了。这个人唇边挂着温和的笑意，身上却散发着不容拒绝的气场，早苗的大脑和身体被情绪冲击得分外疲惫，放弃思考地在他的指示下吃饭、喝水、换药，然后被塞进手里一份巧克力挞。
系着围裙的金发男人站在水池边一边洗碗一边告诉她，巧克力会帮助大脑产生内啡肽，在不能靠运动释放情绪的时候，就吃巧克力吧。
早苗机械地把食物塞进嘴巴里，似乎真的感觉到了食物进入胃中被血液吸收然后作用到大脑令人放松的全过程。她的悲伤好像真得被代谢掉了。
“谢谢你。”
声音又轻又小，宛如幼猫，语气中的真诚却十分有力，狠狠地甩在了安室透的脸上。让他擦碗的动作顿了一下。
......
不要谢我，我很抱歉。
——
早苗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一颗脑袋，讷讷地盯着地板的一点，不敢看蹲在自己窗前的金发青年。
“安心睡吧。”他金紫色的眼眸带着温柔的笑意。“今晚我在客厅陪着你。”
其实不需要这样的......早苗的思绪如一团乱麻，找不到任何的出口。是因为怜悯她吗？还是歉疚告诉了她这个消息。这算什么？安慰吗？他照顾她已经够多了，根本不需要做到这一步。
那，是因为什么？
太阳穴传来敲击般的钝痛，早苗被一瞬间的痛楚击倒，眉头微蹙。一双手带着体温按在她的额角，带着适度的力道轻轻按揉开来，随后意识到这个姿势并不方便，温柔体贴的男人把她连着被子抱起，坐到床边，把她放到自己的腿上。
一双手不紧不慢地在太阳穴上一圈圈按过去，带走了胀痛的同时，也带了一丝清明和更大的不解。
早苗怔忪地睁大双眼，到底是，为什么啊......
“这算什么？”她湿漉漉的黑眼睛惺忪不明，却还执拗的想要一个答案。
安室透愣了一下，眉眼漾开一个醉人的笑意，声音越发温柔，“早苗小姐觉得，这算什么？”
她难过地轻叩贝齿，别开视线，不想印证那个自己已经猜到的答案。“我并不生气安室先生告诉我这件事，所以你不需要——”
“我说过了，”一只从太阳穴移开，滑过她的嘴角，把带着齿痕的下唇释放出来。声音平静带着些强势，“在我身边，就不要想其他男人了。”
安室透把她放回床上，关上电灯，走出房门，随着一声砰地关门声，她的卧室陷入一片黑暗和幽静。只有一墙之外不是传来的脚步声，提醒着她这里不止有她一个人。
不妙。早苗苦恼地把头埋进被子里。不管零学长是什么意思，她都没办法再恢复到没有他的生活中去了。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赤井秀一已经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