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与被救》欢南凉

5、第 5 章

　　陈瑶进房间就看到她床头的书桌上摆着余橙的那本《幼儿识字启蒙》还多了只铅笔和本笔记本。

　　余橙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好意思，没经过你同意就用你的书桌。”

　　陈瑶摇头：“没事。”

　　她并不相信余橙真对着本《幼儿识字启蒙》看了一下午。

　　陈瑶半天憋出了句：“你挺有童心的。”

　　余橙虽然没懂她的意思，但这并不影响她接过她的话头：“偶尔回顾一下童年也挺好的。”

　　陈瑶沉默了半晌才蹦出句：“那挺好。”

　　然后就说自己要去洗漱了，余橙说好。

　　等陈瑶洗漱出来，余橙已经换上了睡衣，是她自己的睡衣，面料是那种一看就很贵的绸面睡衣，款式也不夸张是白色，睡衣上印着只兔子。

　　她坐在书桌前，手拿着铅笔在很认真的写着字，陈瑶走到床边不小心瞄了一眼。

　　余橙的字很丑，确切的说那不是字是她照着那本《幼儿识字启蒙》一笔一笔画上去的，笔画顺序全是错的，拿笔的姿势也不对。

　　陈瑶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余橙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抬眼和陈瑶对视时脸上难得带了红：“我不识字，没上过学。”语气是陈瑶熟悉的那种带着自卑和怯懦。

　　陈瑶没问什么，她找了张凳子坐在她旁边。

　　“你拿笔的姿势不对。”她边说边从抽屉里拿出了只笔和笔记本，当着余橙的面将余橙写的那个狮字写了出来。

　　余橙瞪大眼睛望着她：“你认字。”

　　陈瑶点头：“但是不多，我就读到小学五年级。”

　　余橙只说：“你好厉害，还去过学校。”

　　“你能不能教我写我的名字。”

　　“能。”

　　余橙的高兴溢于言表，她激动的楼住陈瑶的腰，呼吸急促：“谢谢，我肯定好好学，绝不辜负你。”

　　陈瑶被她搂得胸腔的气只进不出，脸都憋成了猪肝色。

　　她只能通过拍余橙的背来表示自己快不行了，余橙以为她在鼓励自己，将人勒得更紧并不停的说：“我一定好好学，绝不辜负你的信任。”

　　陈瑶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来：“放手。”

　　“啊”

　　“放手。”

　　余橙这次听清了，并放开了手。

　　陈瑶这才得以喘口气。

　　余橙满脸的不好意思：“抱歉，我太激动了。”

　　陈瑶摆摆手表示没事，气顺了她说：“可以了，开始吧。”

　　余橙马上坐得乖乖的，背挺得笔直。

　　陈瑶问余橙想先学写自己的名字还是今天写的这个字。

　　余橙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自己名字。

　　陈瑶先将余橙两个字写在作业本上，叫余橙先看。

　　余橙提笔就要模仿，被陈瑶制止了：“你先看，看会了再写。”

　　余橙看了十分钟，这十分钟陈瑶也没闲着她拿出了抽屉里的那本《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书已经很旧了，封面被水彩笔画得乱七八糟，还好里面的书页没有少，所以并不影响阅读。

　　这是前天张姐小儿子不要，要扔的课外书，陈瑶问张姐能不能给她，张姐想着都是要扔的，陈瑶要就给她吧，于是陈瑶拥有了人生中的第一本课外书。

　　她舍不得一次性看完，每天读十页，这样她就天天有书看了。

　　余橙说：“我看完了。”

　　“记住了吗。”

　　“记住了。”

　　陈瑶恋恋不舍的将书放下，开始一笔一划的教余橙写字。

　　看起来简单，学起来难。

　　一个半小时过去，余橙总算是勉勉强强能写出余字了。

　　虽然陈瑶写字也不好看，但是有了余橙的对比她的字就显得没那么丑了。

　　余橙是个较真的性格，最后在陈瑶的强迫加保证下她才放下笔，不情不愿的爬上床。

　　两人睡觉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余橙不停的在陈瑶耳边说着话，只有一个主题思想她很开心。

　　陈瑶实在是困得厉害她用手指在嘴唇上比了嘘：“以后都教你，睡觉吧，我还要上班。”

　　余橙一激动就喜欢亲人，不知道哪学来的坏毛病，听陈瑶这么说她吧唧一口就亲在了陈瑶脸上。

　　陈瑶迷迷糊糊间又听到她说：“我很高兴，陈瑶。”

　　为了表示亲近她将手搭在了陈瑶腰上，本来已经闭眼入睡的陈瑶蹭的一下坐了起来。

　　吓余橙一跳忙问她：“怎么了。”

　　陈瑶脸色难看，嘴唇发白：“没事，我的问题，我上个厕所。”

　　她跳下床走进了卫生间。

　　冷水冲到脸上陈瑶才有些恢复神志，从那次没跑出去被她爸打断了腿关在家里，她就开始这样了，猛的一下就会紧张害怕恐惧。

　　她在心底默念：“她不是他，自己是安全的。”

　　陈瑶洗完脸出了卫生间，脸上的惊慌失措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平常那种淡然的表情，走出洗手间。

　　余橙没有睡下，她坐在床上，眼睛偷偷朝陈瑶的方向看过来，整个人都显得局促不安。

　　陈瑶像是没事人走到床边，脱鞋躺下。

　　余橙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陈瑶扯了扯人衣袖，笑着安抚明显被吓到余橙：“我没事。”

　　余橙躺下，关了灯。

　　尽量缩小自己的占地位置。

　　没过一会儿陈瑶听到她说：“要不我出去租房吧。”

　　陈瑶叹气主动靠近她将手搭在她腰上：“我只是做了噩梦，你待不了多长时间租房不划算，我们是朋友。”

　　余橙问：“我可以抱你吗。”

　　陈瑶不明所以：“都是女孩子，为什么不可以。”

　　余橙将手环住了她的腰，低声说：“你说得对我待不了多久，你能多教我写几个字吗。”

　　“你想学多少都行，我把我知道的都交给你。”

　　“不多，八个就可以了。”

　　“就八个吗。”

　　“嗯，也没那么多时间学更多了。”她说完那句又低声嘟囔：“没多少时间了。”

　　陈瑶觉得她这句没多少时间了怪怪的。

　　但是她没问。

　　隔天起来陈瑶感觉自己浑身没劲，她吸了吸鼻子，感觉应该是感冒了，她一动余橙就睁开了眼。

　　陈瑶吓一跳，她觉得自己动作已经够小心了，余橙这睡眠质量也太差了点，陈瑶开口时才感觉自己嗓子疼得厉害：“抱歉，吵到你了。”

　　余橙摇头：“没有，我经常这样，没吓到你吧。””

　　“没有，我要去上班，你不用起这么早。”

　　余橙听出了她声音不太对：“你感冒了吧。”

　　“可能有点。”

　　“你去洗漱，我今天做早餐。”

　　余橙一看就是五指不沾的大小姐，陈瑶有点不相信她会做饭，又不好意思拒绝她的好意，毕竟生病有人要为自己做早餐这种体验她从没有过。

　　她僵硬着点了点头，并在心中暗暗下决心即使余橙做出的东西难以下咽，她也要吃下去。

　　余橙低着头从昨天自己提的袋子里拿出两个皮蛋还有些葱。

　　陈瑶这才注意到她昨天还买过菜，昨晚都忘了问这人有没有吃过饭了。

　　陈瑶进洗漱间洗漱，时不时的竖起耳朵听楼道里的动静，她怕余橙将楼道炸了。

　　好在漱完口也没发生什么爆炸性事件。

　　陈瑶头发因为出汗的原因贴在头皮上，黏腻腻的让她很难受，伸头看了眼房间的挂钟，时间还早，她决定洗个头。

　　洗完头，吹干头发出来，余橙已经做好了早餐，皮蛋瘦肉粥虽然没有肉，酸辣土豆丝，看品相还挺好。

　　余橙将碗摆在桌上，看陈瑶出了卫生间就抬头说：“可以吃了，昨天看没冰箱就没买肉，你先随便对付。”

　　陈瑶坐下说：“已经够好了。”

　　余橙给她盛了碗粥。

　　陈瑶低头喝了起来，味道竟然还不错，嘴巴没绷住就来了句：“我以为你不会做饭。”在意识到自己嘴里蹦出什么来，她就差没给自己两大嘴巴了。

　　余橙倒是无所谓的自爆底细：“就会这两个，我妹妹爱吃，她生病了就喜欢吃这个。”

　　“你一定很爱你妹妹吧。”

　　余橙低着喝粥：“很爱，她是我的第一个亲人。”

　　陈瑶总感觉余橙说话怪得很，又说不出哪里怪，但是她并没时间追究这种不和谐感，上班快迟到了，她换了衣服和鞋子跑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