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疑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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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芷汐把自己关在房里，躺在床上，望向天花板。
一会儿，她是茫然的，自己的脑子就是个黑洞，乱七八糟吸进了不少东西，却看不清其中任何一件的模样；另一会儿，她又是异常清醒的，甚至连偶尔过路蚊子的“窃窃私语”都能本能飞快出招，“合掌毙命”。
韩小鸥的那个眼神————
让刘芷汐这段时间的心如止水有了涟漪。
枕头边的手机毫无征兆响了起来！
一听到铃声，刘芷汐竟莫名其妙有点心虚——一看来电显示，她又松了口气，不是美国那边熟悉的号码。
她立刻接通了电话。
“妈咪，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芷汐，原谅爸爸妈妈，出了点小意外才处理好，你在那边还好吗？”
“我不知道，还算好吧？”
“什么叫还算好？宝贝，你这会儿听起来可不好，怎么了？不习惯？还是在那边受欺负了？他的家人对你不好？”
“没有不习惯。伟杰公司临时有事没有一起回来。叔叔阿姨对我很好，很照顾我，他们一家对我都很好。”
“你一个人在那边？早知道他没回去，你也不该回去……怎么呐？发生了什么事？愿意给我这个妈妈说说吗？当然，自由第一。”
“我也不确定，感觉什么东西在变，又说不出具体，有点迷茫，还有点心慌”
“好还是坏？又或者是不是往你希望的方向在变？”
“好像与好坏无关。说它好，它直接违背了我之前的一些可以说是信仰的东西；说它不好，可我又能很真实感受到它的存在，那种感觉，我的身体好像很喜欢”
“天啊，这还是我熟悉的那个芷汐吗？怎么才回去中国几天，感觉变成了个哲学家”
“妈妈，您再这样我不就说了。”
“你要原谅你可怜的妈妈，这次我跟你爸出来环球旅行，遇到不少糟心的事，脑子都不够用了”
“嗯，你们在外面一定要保重身体注意安全”
“这个你放心，为了我们的宝贝芷汐，我跟你爸绝对长命百岁，伟杰什么时候回去？”
“不知道，他只是说处理完就回来。”
“明白了。人生地不熟，孤立无援。等他回去陪在你身边就好了，你刚到一个陌生环境认识那么多陌生人，多少有点不习惯，很正常，宝贝，不要想那么多”
“其实，跟他也有点关系……今天有人问我爱不爱他，想不想跟他结婚，我突然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怕跟他结婚？”
“我不知道——以前，我一直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事，我既然答应了和他恋爱，哪天他向我求婚，我就会嫁给他，可是，我现在，有点，不确定了”
“天啦，伟杰长得帅事业有成又多金，还特别绅士，是多少女人的梦中情人，你们都有才有貌，要是结婚，不知道羡慕死多少人，你现在回国几天，竟然说不确定了？到底是谁问你这个问题？他为什么问？”
“我也知道伟杰他很好，很完美，对我非常好。两年前，当我遇到他，我也有种命中注定的感觉，相处两年，我对他无可挑剔……问我这个问题的人，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问我”
“那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告诉她，我爱伟杰，我会嫁给他”
“那不就好了”
“可我感觉自己在撒谎”
“oh my god!乖乖，你过去这几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遇到些什么人啊？你不会是对谁，动心了？”
“是发生了很多事，认识了很多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动心，就是感觉有点不一样”
“谁谁谁？赶紧跟妈妈好好说说，我帮你分析分析”
“是，伟杰的，双胞胎妹妹”
“What?!!!”
“妈，你也觉得很意外是不是？！从小到大，我从没对其他女孩子有过那种想法，但是，对她，好像有点不一样，妈，我是不是？我该怎么办？她可是伟杰的妹妹”
“孩子别，别那么早就给自己贴标签。妈妈先帮你捋一捋，他们既然是龙凤胎，她跟她哥长得像吗？”
“像，又不太像”
“头发很短？性格就是个男生，大大咧咧的？穿的也很中性？身材怎么样？她哥那么高，她应该也矮不到哪里去吧？是不是还喜欢运动，爱打篮球，有六块腹肌什么的？”
“头发不短，到肩膀，个子至少有1米75，比我还高一点。喜不喜欢运动就不知道了，身材挺匀称”
“那就对了！这样的货色谁不喜欢？！长得比男人帅，还没男人的臭毛病，身上还香喷喷的，那个成语怎么说来着，赏心悦目，不喜欢才是有病吧？！”
“妈，说货色不太礼貌吧？”
“哎呀，随便了。宝宝，没事哈，跟妈当年一模一样。我当年在国内读高中的时候，曾经对我的体育老师那是相当迷恋，也是女的，1米8的个头，身材不仅均匀，是太有型了，不是那种肌肉发达的壮，关键是那张脸，妈妈下次有机会给你看我跟她的双人照，帅的，就跟现在国家篮球队的杨舒予那么帅，真的，妈妈不骗你”
“妈妈当时迷的呀，你绝对想像不到。每天掐准时间去食堂偶遇，每天都想给她发短信打电话，只要是体育课，我就是来大姨妈我都要上课，她的每场比赛我必到场，我当时倒是没你想的这么复杂，我当时只想以后带她出国结婚！妈比你猛吧”
“后来呢？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后来出国不是遇到你爸，生下你啰。现在没联系了，等我回国，其实还可以找找聚一聚。这个事我还跟你爸说过，妈厉害不？”
“妈妈厉害”
“所以不要想那么多，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放轻松……她，确定是lesbian?有些女孩子只是装扮中性，不一定喜欢女孩子的”
“她跟我主动说了，伟杰还有她的父母都还不知道，妈妈，你现在也知道了，千万要保密”
“好，知道了，没事。她对你很好吧，你们俩个平时都黏在一起？”
“没有，她就是说要有边界，才主动给我说她喜欢女孩子……她有女朋友的，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伟杰也认识，我们还在一起吃过饭”
“主动跟你说，还介绍她的女朋友给你认识，看来她还是个有原则的孩子，家里教得好。那你更不能胡思乱想了，宝贝”
“妈妈，你觉得我是在胡思乱想？”
“是啊，你现在一个人在那边，身边没一个熟人，可能她对你照顾比较多，让你有了情感依赖，她又是伟杰的双胞胎妹妹，有错觉也难免”
“妈妈，我该怎么办？”
“不用刻意办，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有些感觉就只是感觉，不要一出现感觉就往感情爱情上面靠。人家有女朋友，我们该避嫌的还是要避嫌”
“嗯，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你的舞蹈怎么样呢？之前你不是说要回国学跳中国古典舞”
“学校找好了，这几天就开始……还是小鸥她女朋友的学校，她是里面的老师”
“小鸥就是伟杰的妹妹？看来他们两兄妹都跟学舞蹈的女孩子有缘，眼光都不错哟”
“好像是”
“宝贝，等伟杰回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跟你爸也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尽快回国去看看你”
“真的吗？那太好啦！到时候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这边很多好吃的，我都好想吃，但又怕胖”
“你请客妈妈买单，我也馋国内那一口，虽然你爸中餐手艺还将就，但哪有国内那么丰富。我现在只要想想，都要流口水”
“妈妈”刘芷汐的声调突然又恢复了平静，“假如，我是说假如，如果我真的喜欢上女孩子，你们会怎么样？”
“不是宝贝，刚还说吃的，我有点跟不上趟，宝贝，你什么意思？你确定你喜欢上她了？”
“不是，我是说如果，如果哪天我遇到一个女生，其他女生，喜欢上那个女生，爱情的那种，你跟爸爸会怎么样？是会反对还是会支持？”
“妈妈，还真不知道，爸爸妈妈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你在我们心里就是公主，公主就应该像童话里一样，遇到一个王子，再生下小公主和小王子”
“但是有一点，你始终要相信，爸爸妈妈希望你永远幸福……你也答应妈妈，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告诉爸爸妈妈，不要对我们隐瞒，好吗？”
“嗯，我答应”
“汐汐啊——你，和她，就是小鸥，有没有什么触碰，就类似像跟伟杰之间那种，搂搂抱抱，比较亲密之类的。
“妈妈你想什么哪？！肯定没有啊！”
“宝贝对不起，妈妈只是随口问问，你不要生气……或者，你有没有这方面的想像？”
刘芷汐沉默了两秒，才缓缓开口“没有”
“问完了，妈妈不问了，宝贝，妈妈最后说一句，有些事，我们可以疑惑，但是不能轻易去尝试。”
“什么意思？”
“没有，没有就好，宝贝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我们回国给你带回去，你的那些东西——”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想起
“请进”
韩小鸥打开门，探头进来，看到刘芷汐拿在耳边的手机，“对不起芷汐，我不知道你在打电话”
“没关系，是我妈妈。有事吗？”
“我在网上叫了些水果，洗好了，放在客厅，你出来吃……我要去趟医院，还有点其他事，午饭晚饭你都自己解决”
“好。我下午要去趟学校，医院那边有事给我打电话”
“那我先走了，88”韩小鸥轻轻关上门。
“妈？妈妈？你还在吗？”
“刚才那个是，小鸥？她也住在她妈妈家里？”
“没有，我住在她家。这边离学校近”
“那你们三个人一起挺热闹的”
“没有，她女朋友没住这边……发生了点事，她女朋友在医院”
“只有你们俩个？”
“是我不想住阿姨家，但阿姨又不放心我一个人住外面，所以就住她家”
“啊？这样啊，你有没有她的照片？我说的是小鸥”
“没有。怎么呐？”
“没事，只是好奇”
“那我改天拍一个，给你发过去”
“好，再说吧……宝贝，妈妈这边还是晚上，有点困了，要是没其他事，妈妈先挂了，宝贝，照顾好自己。爸爸妈妈尽快去看你”
“知道了。您们保重身体，注意安全。多给我打电话。拜拜妈妈，love u”
挂上电话，两边的女人都久久不能平静——
妈妈电话里的那些话，刘芷汐似懂非懂，什么叫“有些事，我们可以疑惑，但是不要轻易去尝试”？
大洋彼岸那头的女人，挂上电话，也在发呆：
她太清楚自己的女儿了，哪有那么多“假如”，女儿说的那些话，至少证明心底那颗种子已经开始发芽。
还有，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女儿喜欢上同性，自己和爸爸会怎么做？
如果那个女人，恰好又是韩伟杰的双胞胎妹妹，韩小鸥，又该如何？
想到这里，女人开始头痛起来。
要是知道那个韩小鸥怎么想的，是不是要稍稍好点？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疑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