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病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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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小鸥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样把车开到医院的。一路上她的大脑都处于真空状态，眼前时不时闪现一些片段，有小时候的，也有昨天的，全是关于那个叫“汪思琪”的女人的。
两人停好车，一下车，就朝医院门诊大厅狂奔过去，韩小鸥更是火急火燎。
“医生！急症室在哪？！”
“右手直走，尽头就是。”
来不及说“谢谢”，韩小鸥扭头冲了过去——
急症室外的长椅上，两个中年人，男的愁眉苦脸，女的泪流满面。
正是汪思琪的父母亲。
“叔叔！”
“小鸥！”男人一见韩小鸥，立刻站起身。
“小鸥！”女的更是冲上来，抱住韩小鸥嚎啕大哭。
刘芷汐也赶到跟前。
“阿姨，到底怎么回事？！思琪怎么会突然进医院？！还是急症室？！”
“思琪她，她吃安眠药自杀！”
“啊？！！！”
——小鸥，你帮帮我，你会帮我的是不是？求求你！
汪思琪的话再次回响，如针刺耳！
“自杀？！为什么？！告诉我阿姨，什么时候的事？！昨晚我们见面她还是好好的啊”韩小鸥无法相信，一把抓住女人的双肩。
“小鸥！”刘芷汐一步跨上前，急忙拉住韩小鸥的手臂，说：“小欧你冷静点。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你这样会弄疼阿姨，大家心里都急。”
“对，对不起阿姨。”韩小鸥反应过来，手收了回来。
“我们也不知道。这几天也没觉得她哪里反常……只是昨晚她回来的太晚，我就说了她两句。”女人说完又开始哭。
“还不全怪你！拿什么安眠药给她？！要是你不给她，她能躺在医院吗？！”男人也红了眼圈，痛斥起女人。
“我怎么知道？！这段时间我老失眠你又不是不知道！药是医生开的！昨晚她说睡不着找我要，我就那么随口一说叫她自己拿，我怎么知道她会想不开？难道我会害自己女儿？！”
“要是思琪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她要是有什么好歹，我也不想活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越吵越激烈，韩小鸥刘芷汐连忙把两个人隔开。
“叔叔阿姨，现在不是说谁对谁错的时候，你们先别急。等一会医生出来，我们先听听他怎么说。”刘芷汐柔声劝道。
“这位是？”
“我朋友，刘芷汐，思琪也认识。”韩小鸥介绍道。
“刘小姐谢谢你，你们都是思琪的好朋友。”
三个人正说着，急症室门上的信号灯忽然灭了，紧跟着门也开了，大夫走了出来。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我们刚给她洗完胃，还要进一步留院观察。”
“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个不好说，她血液里的安眠药成分浓度很高，加上你们送来的时间又晚。不过幸好现在她各项生命指标都趋于稳定，也不要太担心，你们先去办理入院手续吧。”
“谢谢医生，谢谢。”
“不用谢。”
几分钟过后，汪思琪被护士推了出来，几个人一见，连忙围了上去。
“思琪！思琪！”
病床上的汪思琪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无论4个人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
天色暗了下来，街道上的路灯在夜幕下熠熠生辉。
刘芷汐推开门，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病床前，韩小鸥低头凝视的姿势像座雕塑，对刘芷汐的靠近没有半点反应。
病床头小柜上，饭菜原封不动，刘芷汐轻轻放下手中的便当，右手停顿了下，接着，温柔抚上韩小鸥的后背。
韩小鸥后背骤然一紧，僵硬的身子缓缓有了松弛，一只手也不由自主伸出去，寻求另外一双手的温度。
“芷汐，思琪不会有事的，对不对？”韩小鸥声音低沉嘶哑，看向刘芷汐的目光，脆弱无助。
“不会的，上帝一定会眷顾她。”女人的手在韩小鸥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你不要太担心”
四目相对的刹那间，两个人的身体都不禁一怔，意识到什么，韩小鸥松开手。
“那个，叔叔阿姨他们都送到家了？”
“嗯，还在他们家坐了一会，说了说话。后来思琪学校来人了，我就先回医院了”
“这件事对他们打击很大，从小到大，他们一直都很疼思琪……他们情绪还好吧？”
“比先前平静很多，精神状态就不太好。我给阿姨留了电话，告诉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记得打电话给我”
“谢谢你芷汐。”
“不说这些，思琪也是我的朋友。”
刘芷汐的这句话让韩小鸥心如刀割，她无法想象，如果刘芷汐知道汪思琪对她的“真正用意”，她还会不会一厢情愿认为她们是朋友。
“芷汐，你今天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今晚就不回去了，在这里守着思琪。你开我的车。”
“你差不多一天没吃东西了。”
“我不饿。”
“我也不累，我留下来陪你”
“真不用，我们俩个没必要都耗在这里，况且，你明天还要去学校”
“学校晚点就晚点，要不我干脆请个假？”
“不要请假。思琪这边什么时候醒还拿不准，你那边上学的正事不能耽误”
“我担心你不吃东西，身体受不了”
韩小鸥看着刘芷汐“是不是我只要吃了这些，你就回去？”
“嗯”
“那好”韩小鸥捧起桌上的便当，立刻狼吞虎咽了起来。
“慢点”刘芷汐拿过旁边的矿泉水递给韩小鸥，“思琪要是醒过来看见你现在的样子会很心疼的。”
“咳咳咳——”刘芷汐的话刚落，韩小鸥就呛了个满怀。
两个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韩小鸥觉得心里堵得慌，一边是躺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汪思琪，一边是蒙在鼓里还维护汪思琪的刘芷汐
“你快走！”韩小鸥脱口而出。
空气一瞬间凝固。
“好，既然你吃了东西，我也该信守约定。我马上走，你也不要太辛苦。思琪她会好起来的，不要太担心。”
刘芷汐说完，提上包，头也不回离开。
一个人守在汪思琪床边的韩小鸥显得更加落寞。
病房里，其实也不单单只有韩小鸥，准确说，是一妖一鬼。
“姐姐，难道我们要这样守她到天亮？”坐在红衣女子肩上小奴撇了撇嘴，发起了牢骚“我本来可以不用睡觉的，看她久了我都困了”
病床前的韩小鸥一只手撑着下巴，脸朝向病床上的人，闭着眼睛——这样的姿势已经定格了很久。
“有何不可？”薛千寻目光也始终落在那木头人身上。
“这样太闷了！我受不了了！不好玩！”
“那你想怎样？难道昨晚的戏弄还嫌不够？”
“昨晚？！说起这个我就是一肚子气！我小奴今生还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对！反正这样耗着也是耗着，我要找她报仇！”小奴话没说完，已经是一副摩拳擦掌的气势。
“她今日可没有饮酒”
“姐姐不反对？”
“与我何干？”
“我还担心姐姐会护着她，既然姐姐应允了，那小奴就无半点后顾之忧了，嘿嘿。”
“恪守方寸”
“得嘞！姐姐请放心”
小奴像是领到了玉皇大帝的旨意，欢欣雀跃，一溜烟直接窜到韩小鸥旁边，凑近——
“喂喂，醒醒！我们又见面了！”
韩小鸥睁开眼睛，茫然地看向晃来晃去的小奴，怔怔几秒，突然瞳孔聚焦——
“你？！我见过你！”韩小鸥不敢相信地看了看四周，“难道我又在做梦？”
“你就当在做梦啰，我可是妖精”
“你真的是妖精？”
“纯妖”终于要得到认可了，小奴的心里那个乐呀。
“那你会法术？！”
“对呀，昨晚不是给你变了吗？我还会变很多”
“那太好了！”韩小鸥一把拎起小奴，指着旁边紧闭双眼的汪思琪“你现在就用法术把这个女人叫醒！让她活泼乱跳！赶紧！”
韩小鸥声色俱厉。
“啊，这个呀。我不能。”
“那你还说你是妖精？！说自己有法术？！你个小骗子！”
“你听我解释，这人的生死大权自古以来一直都是阎罗王那老儿掌控，我能杀人，但救不了人，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杀了很多人，所以差点被那老儿把魂魄收了去，要不是姐姐救我，我早就——”
“住嘴！你既然不能救她，还在这里啰嗦什么？！滚！”韩小鸥横眉怒目，那架势活像要一口吞了小奴!
“我天生就不会救人嘛，你，你干嘛这么凶？”小奴被吓呆，一脸委屈，泪花在眼眶里不停打转。
“小奴，你回来，她心情极差，不要招惹她。”
“姐姐，我不喜欢她。”小奴一边哭，一边朝薛千寻“跳”过去，身子也同时隐没了影。
“小奴，不哭。”
“姐姐，你这么温柔，前世怎么可能认识这么凶的人还喜欢他？肯定是弄错了”
“七世前，我们始于一面之缘，那个时候，他装穷书生摆了个摊画画，我一开始也是厌恶他的，后来……”女人停止了说话，征征看着那个人，陷入回忆中。
“姐姐，小奴不明白，一直想问你，你等了这么久，现在见她为什么还能如此淡然？换成我——”
“其实姐姐自己也不得知，或许是七世时间太长，又或许是她如今与我所识之人相差甚远，唉，不说这些了，奴儿，我们还是走吧。”
小奴跳上红衣女子的肩，与窗外的夜色混成一体。
“思琪，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不能答应你……我是个胆小鬼，我怕，我怕我真的会爱上她，怕对不起韩伟杰，怕……思琪你醒过来好不好？
寂静的病房里，韩小鸥凑在汪思琪的耳边流着泪小声说话，像个小偷。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病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