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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最后的审判(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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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伏地魔当权的时代。
英国伦敦的破釜酒吧,将近二十年前据说还是与那些胆敢和伏地魔作对的凤凰社成员交往密切,但如今在激进和保守之间选择了中立——不敢公开反抗伏地魔的暴政,也不再会联络曾经那些曾抵命抗争伏地魔的巫师。
我坐在酒吧最不起眼的角落,学着旁边的落魄巫师,动作娴熟地用一张螺纹白纸将桌面的桔黄色烟丝卷起来,正准备借着桌面的煤油灯点燃,身后传来一道森冷的嗓音:“如果让Lord知道您染上了这些麻瓜的低劣习惯,他一定会生气的。”
听到那个名字,我旁边的巫师畏惧地瑟缩了下身子。
我却只是从喉间挤出一声冷笑。
六岁时的我可能会把那个男人的喜好观念奉若圭臬。
而十六岁的我却只愿将之视如敝屣。
有些食死徒都评价我是女孩子长到了一定年龄后的心生反骨,处处叛逆。而伏地魔却是每每见我反对他时,都用那一双深沉晦涩、摸不透情绪的猩红眼眸注视着我,像是要摸透我的所有情绪。
我并未理睬身后那人的阻拦,自顾自地点燃了烟,着迷般深吸一口。手卷烟的味道太大,事实上我并不习惯,我也并非那些常年跻身在街头巷尾潮湿角落的老烟鬼,抽烟一开始是为了解压,而后面我却发现真正的痛苦和压力上来时,再多的尼古丁和焦油味都不能缓和人的情绪。继而烟草对我来说只剩下两个用处:习惯解瘾,惹伏地魔生气。
我在身后那名食死徒敢怒而不敢言的目光中挂起明媚的笑容,嫣红双唇缓缓吐出一圈圈烟雾,尾音被我捏得甜腻:“但是父亲并不会向我撒气不是么?您过来是有什么事?”
01.
伦敦常年都是阴冷的,而冬日更甚。
我的家庭并不富裕,我们住在伦敦东区最破败的贫民窟里,那不过一亩三分地的地方,无数低矮破旧的楼房紧密地挨在一起。家中门屋窄小、瓦房漏风,到了冬天,凛冽的寒风止不住地往那只能堪堪挤下三人的房间里灌。
隔着只能勉强三人并肩同行的巷子,周围丑恶的骂声、沉闷的斗殴声、男女混乱的喘息声、近处垃圾的腐臭味、难闻怪异的植物烧灼味、还有远处工厂浑浊的油烟味,一并掺杂进了冬日的风雪中,浸透我的寸寸血骨。
因为不富裕,生活窘迫,所以白天我的父母默契地分散两头,去工厂或者裁缝厂里打工,而我就拿母亲从厂里顺回来的丝线废料,编成一个个精巧别致的手工品,拿去市中心卖。
那一年日子不太平,邻居经常有人讨论说是一些自称是“巫师”的家伙控制了议会,要统治欧洲。他们打着什么血统论,裹着一身密实的黑斗篷,看上去煞有其事,天天在英国四处游走,到哪些大人物家里威逼屠杀一番,带走一大群人,不知道带去干什么事儿。
但这些对我们来说都没有关系,连三餐温饱都顾不上的小家庭,哪有心思去管上面的社会是怎么运转的?大难临头之前,就连英国女王到底是叫伊丽莎白还是伊莎贝拉我们都不关心。
遇上伏地魔就是在这样的时候。
彼时我正裹着自己最厚那件打满补丁的棉袄缩在路边,身前放着一个摆满手工品的竹篮,仰着头壮着胆子朝每一个步履匆匆的行人吆喝,希望他们能够停下脚步,让我用这些粗糙的制品换走几枚新便士。
忘记从何时开始的,毫无征兆,路的尽头响起几道爆炸声,随即是人群面色染上惶恐,他们原本井然有序的步伐被尽数打乱,开始像逃亡一般往长街的另一端跑去。
我迷茫地看着骚乱的人群,本想跟随大众一起逃跑,但是我的篮子却被那些人不知踢到何处去了……我必须将它们找回来,那篮手工品全部卖掉后虽然没多少钱,却能让我们的某顿饭从黑面包升级成细软香浓的白面包。
就在我逆着人群行走时,一道铺天盖地的痛楚突然席卷了我的全身。我痛得踉跄倒地、浑身痉挛,疼痛几乎能将我撕裂,挤爆我的每一根血管,缠绕我的每一寸肌肤,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我身体里爬行,喧嚣着要爆破这具躯体出来。
遥远之处,尖利的女声充满得意:“让我瞧瞧,这里居然有个肮脏的麻瓜,在地上找着什么呢。”
一个人在咯咯大笑,一群人在肆意狂笑。
我分不出神来辨认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原本已经被阴云遮挡的日光更黯淡三分,模糊的视野中出现了几个神情倨傲、身穿黑袍的陌生人,他们开始对我拳打脚踢。
……但这阵疼痛比不上身体里流动的痛。
发生了什么?
啊……是那些侵占议会的暴徒吗?
为什么被攻击的人偏偏是我?
不知过去了多久,鲜血从我的头顶、唇边、鼻子流下来,几乎淌遍我的脸,疼痛已经让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一道阴沉冷漠的声音悠悠传来,叫停了他们。
“一个肮脏的麻瓜小女孩,不配让你们丢掉了自己作为纯血的优……”
他的声音停住了。
我克制着自己惊恐的目光看过去,说话的是一个长相极其丑陋的男人,脸色苍白得像掉漆的墙,没有鼻子、没有头发、没有嘴唇,五官就像那些匍匐在密林里的毒蛇一样,不具备所有“人类”的生理特征。长长的黑色袍子将他遮掩严实,却更像那些午夜梦回间潜入人梦魇里的魔鬼。
但就在四目相接的那一刻,那个男人脸上的残暴一扫而空,血腥的眼瞳中猛地涌入几分诡异而又狂热的色彩。下一秒他像暴怒般狠狠地挥动手中的木棍,围绕在我身边的那群暴徒被全数击飞。
而我昏了过去。
02.
我做了好长的噩梦。
阴冷破败的巷子角落,一群带着如出一辙的鬼脸面具的黑袍恶徒,如附骨之俎一般缠绕着我的刺骨寒意和痛意。不远处,狰狞丑陋的蛇脸男人眼底跃动着嗜血红芒,抬起自己染血的苍白右手……
“我不想死!”
我尖叫着睁开双眼,浑身颤抖。
“你不会死,这里很安全。”温文尔雅的英伦腔调从我身侧响起,我茫然地转头看去。
这里是一间陌生宽敞的卧室。床帘、窗帘都是以墨绿色绸缎作为主色调,纺织金银线蛇形图腾点缀,墙壁上挂着几幅华美的油画,地面上是一块巨大的皇冠纹样波斯地毯,而此刻我所在则是一张柔软暖和的复古大床,被子面料光滑,只堪堪触碰一下,就让我感到无所遁形,几欲逃离。
说话的人在床边坐下,他挂着礼貌的笑容,五官端正英俊,就像是我以前在街边透过咖啡馆玻璃望见的英伦绅士一样,但他比他们好看太多。只是脸色苍白至极,一双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反而给他增多了几分阴柔病态。
男人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温和地说:“休息得还好吗?”
“你……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这是哪里?对了、现在几点了?要是太晚没回去,我爸爸妈妈肯定会担心我的。”我胡乱地一连串发问。
男人的眼里飞快地掠过了些什么,我看不清楚,只见他顿了一下,从善如流地应声道:“汤姆·里德尔,你可以直接叫我汤姆。算是,我从他们手里把你要了回来。你已经昏迷了三天,现在是下午四点半。”
三天……我的爸爸妈妈应该要急疯了吧?
“那我要赶紧回家了,谢谢您,好心的里德尔先生。”
里德尔表情有些不虞,但他深吸了口气,平和轻哄:“别着急女孩,三天都过去了,你的家人应该已经度过最焦灼的时候了。现在你应该做的是把身体的伤养好,然后齐齐整整地回家。”
我冷静了下来,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身上已经不痛了。我抬起手摸了摸额头,本以为之前被那群人打破的伤口应该已经结了痂,手指摸上去才发现,我的额头光滑无比,好像根本不存在什么伤痕。
里德尔始终面带微笑地看着我,目光中涌动着些奇怪的情绪。但年幼的我并不能看出这到底是什么。直到我困惑地将目光投向他时,他才耐心地解释道:“我用了一些不同于你们常用的药物,以后你会弄清楚这是什么的。但你可以放心,不会有什么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