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希望》GinnySue

1、序章

　　金妮喜欢想象他只是在玩笑商店忙了一天之后睡过了头。他和弗雷德对自己的极限从来没什么感知，她无数次看到他们一天工作结束后疲惫不堪。“公众有需求，小妹妹，”有一次，弗雷德揉着眼睛，非常认真地对她说。“只要我们拿出新东西，他们就会从货架上抢走。”
　　“成功让人筋疲力尽。”乔治说，用长袍前襟擦着指甲。
　　金妮翻了个白眼。“没有韦斯莱魔法把戏坊，我们可怎么办？”她讽刺地说。
　　双胞胎交换了一个眼神。“我觉得你说到点子上了，金，”乔治笑着说。“这也许是一个很好的口号。”
　　这就是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想在回店里之前小睡一会儿。她暂时忘了他们的玩笑商店已经没了，已经没了三年。她可以忘了她最后一次听到的消息是，那里已经变成了食死徒招募中心。色彩鲜艳的广告“席卷全国的便秘感！”被“纯血！值得为之奋斗！”的海报所覆盖，他们的小公寓现在成了关押那些被抓来用于入会仪式的可怜麻瓜的牢房。
　　但她现在不会想这些。不，她会想着乔治，想着他从沉睡魔法中醒来时会是什么样子。她很了解他，他可能会直接要找弗雷德。要点东西吃，因为他的胃和罗恩一样是个无底洞。她会再次看到他微笑，讲一些可怕的笑话，戏弄她。她几乎等不及了。
　　负责他的治疗师走到床边，金妮对她微微一笑。因为金妮来过很多次，她们现在已经直呼彼此的名字了。“还好吗？”她温柔地说。
　　“我已经尽我所能了，凯茜，”金妮回答。“他最近怎么样？”
　　“稳定。一直很稳定。我让人来给他刮了胡子，剪了头发，但我觉得他留得有点长。”凯茜说，对着乔治几乎及肩的长发皱起眉头。
　　“不，”金妮立刻说道，“他喜欢长点的。”她伸出手，用手指挑起一缕头发，为它鲜艳的颜色感到惊叹。她的头发是较深、柔和的铜色，她一直羡慕弗雷德和乔治更鲜艳、更红的颜色。
　　凯茜挥动魔杖，变出另一把椅子坐在她旁边。“我觉得我的一个实习生有点喜欢上你哥哥了，”她笑着说，整理好膝盖上的石灰绿色长袍。“罗伯塔总是问我们是不是应该查看一下他，给他拍拍枕头，再做一次魔杖扫描。”
　　金妮笑了起来，或者说试图在笑。她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在他睡觉时有女巫想给他拍拍枕头，我相信他会喜欢这个主意的。”
　　凯茜假装露出惊骇的表情，但却被笑容破坏了。“允许这种事情会让我被解雇的！”她开玩笑地说。
　　“等乔治醒来，我会告诉他，你就能看到他的反应了。”金妮对着他平静苍白的面孔笑了笑，没有看到凯茜怜悯的表情。
　　“金妮——”女孩看向凯茜，她伸手握住金妮的双手。“我知道你相信他会醒过来——”
　　“他会的，”金妮坚定地说。“如果我了解乔治——”
　　“但事实是，他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凯茜说，轻轻攥了攥她的手。“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再说一遍：我们不知道他中了什么魔咒。某种我们从未见过的睡眠咒语，或者黑魔法。”
　　“是黑魔法，”金妮点点头说。“比尔从一群食死徒手里把他救了出来。”
　　凯茜叹了口气。“我们一直在查阅各种古籍，试验不同的魔药和咒语，但事实是，金妮，你哥哥已经睡了快四年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麻瓜医生把这种状态叫做昏迷，甚至他们也找不到任何使病人苏醒的方法。身体是活着的，没有受到伤害，但思想在休眠。除了等待，我们别无他法。”
　　“但是你们必须继续寻找。”金妮嘶哑地说。无论她听过多少次，凯茜的话每次都像昏迷咒一样击中她。“某本书里一定会有什么东西，一定有……”
　　“是的，”凯茜说。“我们还在寻找。梅林，我们甚至找了一个以前的咒语织工，试图创造一个全新的咒语来抵消它。”她咬了咬下唇，继续说道。“我想说的是——”
　　“我不应该再来了。”金妮说。凯茜惊讶地眨了眨眼睛。“我应该向他告别。我应该接受他不会醒来的事实。”
　　金妮不傻。她知道自己怀抱着虚假的希望，这样是不健康的。自从乔治倒在那个食死徒的魔杖下以来，他的状态一直没有变化；他从来没有好转或恶化的迹象。总是一成不变。该死的乔治。他可能会认为这是很厉害的玩笑。
　　一阵停顿，然后——“是的，金妮。虽然我讨厌这么说，但这样是最好的。你知道我们会继续照顾他，寻找治疗方法，但除了做好最坏的打算，你做不了别的什么了。”
　　金妮又笑了起来，但这次没有一丝快乐。“也许我们都早该那么做了。也许那样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死。”
　　凯茜皱起眉头，又攥了攥她的手，然后才放开。“你跟他单独待一会儿，和他告别吧，”她站起来说。“如果你需要我，我在值班。”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把金妮拉进怀里紧紧抱住，金妮几乎毫无察觉，随后她离开了。
　　金妮转向乔治，握住了他的手。“好吧。”她说。这是一个开始，因为她不太确定要怎么把所有的坏消息告诉他。“乔治，不管他们说什么，我认为你能听到我说话。我知道你在，你能理解我。所以我现在要把一切都说出来，尽管我知道，我们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伏地魔赢得了最后一战，乔治。”她说，泪水涌上眼眶。有些东西连时间也无法磨灭。“我看见了。他向哈利发出杀戮咒，哈利太累了，无法抵挡它。他死了，乔治。他死了，伏地魔放声大笑。食死徒们都欢呼起来。
　　“但我们没有投降。我们反击了，我们一直诅咒他们，杀了很多人，但是还不够，我们不得不逃跑。爸爸抓住我，我们逃离了战场，幻影显形到格里莫广场。从那以后，我们就一直生活在那里，通过抵抗组织建立的一个小系统来采购食物。我们甚至不能出去，乔治。我已经三年没有到外面去了。”金妮停下来，用长袍袖子擦了擦鼻子。
　　“死了很多人，”她轻轻地继续说道。“魔法部几乎所有人都被杀了，只有纯血幸免于难。只有纯血，他们那么少，乔治！他们为了几个人杀了那么多人？这毫无意义，但我想这也改变不了事实。
　　“妈妈死了。麦克尼尔在戈德里克山谷的最后一战中杀了她。爸爸整整一个星期都不跟我说话，我只好逼他吃饭，否则他就不吃。”她停顿了一下。“我很高兴你现在看不到他，乔治。他看起来很糟糕。他的头发都没了，他很瘦。我们几乎不交谈。
　　“只剩下我们了。珀西……哦，他向妈妈爸爸认错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是的，他加入了凤凰社，在魔法部大屠杀中被杀了。斯克林杰把授予他的梅林爵士三等勋章给了爸妈。妈妈哭了。
　　“然后是比尔。芬里尔和他的同伙们把他逼入了绝境，芬里尔决定完成他开始的工作，他们——他们把他撕碎了，乔治。”她强忍住啜泣。“他们找不到他的尸体。我们找了，但是他们……把他撕成了碎片。
　　“在他之后是查理。他和他的龙在一起，一个食死徒诅咒了它们，它们发疯了，从笼子里挣脱出来。查理和他的同事们都被活活烧死了。
　　“接下来是罗恩。哈利死后几秒钟，罗恩和赫敏死在了彼此的怀里。我肯定你会想方设法地取笑他和他心爱的女人死在一起，乔治，但我想不出来。
　　“最后是弗雷德。在你中了沉睡魔咒之后，他几乎每天都来这里，你知道，他会坐着和你聊上几个小时，直到妈妈或爸爸把他拖回家。他很想你。在你睡着后，他就不一样了。而且——对了，穆尔塞伯杀了他。在最后一战中。这……”金妮想起她在战斗中被弗雷德的尸体绊倒，不禁打了个寒颤。
　　“所以就只剩下我和爸爸待在西里斯的老房子里。凤凰社的大多数成员现在也死了，但我们不能确定。我们很久没有卢平的消息了，所以我想他可能还活着。斯拉格霍恩、海丝佳·琼斯和其他一些人也是如此。但是其他人……是的。不是你想听到的新闻，对吧？
　　“他们让所有不是纯血的人在胳膊上戴上这些带子。麻瓜是红色的，麻瓜出身的巫师和混血戴蓝色的。爸爸和我没有，因为我们躲起来了。我听说食死徒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袭击他们，在街上殴打、折磨、□□和谋杀，没有人会出来制止他们。没有人，乔治。还有《唱唱反调》（记得那本疯狂的旧杂志吗？它现在是抵抗组织的新闻杂志，因为《预言家日报》被‘新政权’控制了），《唱唱反调》说他们也在向欧洲大陆扩张。法国北部和西班牙出现了食死徒营地。我想他打算统治世界。没有人出来制止他。”
　　金妮不得不停下来，重新振作精神。她从来没有像这样把一切都倾吐出来，但这些话一直压抑在她平静的外表下。她思考着她是否忘了些什么，最后认为她都说出来了。
　　“有时候我会想，那么多人都没能逃掉，爸爸和我是怎么逃过一劫的。我并不强大，爸爸也是。我有时觉得他们只是让我们活下去，乔治。我讨厌受他们摆布。我想反击和消灭伏地魔，但外面反抗的人太少了。我们什么都没有。没有人可以求助。
　　“所以也许我不应该再希望你醒过来了，乔治。因为活着的人只有黑暗、厄运和死亡。留在你所在的地方，不管它是哪里，也许你至少可以保证安全，不必在这个地狱里。”
　　乔治突然胸膛起伏，深深地叹了口气。换作几年前，她会跳起来，宣布这是他醒过来的信号，再过一分钟他就会睁开眼睛——但现在她知道，这只是某种本能反应。这种事经常发生，没有任何意义。
　　“我爱你，乔治，”她低声说，吻了吻她握着的那只手。“爸爸也爱你。我们想念你，希望你一切都好。生日快乐，”她补充道，差点忘了。“明天是你的生日。你就要二十三岁了。我给你带了点东西，我和爸爸送的。”她把手伸进长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音乐盒。
　　金妮把它放在床边的桌子上，皱眉看着它。“我知道这不算什么，”她承认道，“但没关系。我知道你有多么喜欢古怪姐妹，所以我对它施了魔法，让它播放她们的一首歌。这是我在格里莫广场找到的，但我保证它没有被诅咒什么的。希望你喜欢，乔治。
　　“我们爱你……再见。”
　　她站了起来，弯下腰去吻他的额头，在他身边的一小时里，她仿佛老了五十岁。在她的嘴唇下，他的皮肤像羊皮纸一样冰凉干燥。当她放开他的手时，它毫无生气地落回了他的身边。
　　金妮感到麻木、疲惫和饥饿，她找到凯茜，告诉她自己要走了。
　　“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凯茜保证道，又紧紧地抱住了金妮。“他在这里是最好的。圣芒戈医院现在是全英国最安全的地方。”
　　“我知道。我和爸爸，我们相信你，”金妮说。“偶尔给他听听音乐盒，好吗？”凯茜郑重地点了点头，金妮和她道了别，走到门厅，使用一个特殊保护的壁炉，通过飞路网络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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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Hope
作者：cinnamon badge
译者：GinnyS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