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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论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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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您，不好意思，您没戴口罩所以……”景云握上他的手轻轻摇了两下松开，忙将人让进家门。“进来吧。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您坐，我去给您倒杯水。”
高言坐进沙发里，目光环顾一圈在景云端着水杯出来后落在他身上。“谢谢。”
“不用客气，您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景云不由自主的将手护在肚子上，他与这位医生并不熟，唯一的关联便是肚子里的孩子。为此不由有些紧张，该不会是孩子有什么问题吧。
“叫我高言就行。”高言喝了一口水：“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冒昧的打扰你。其实是何玉给了我你的地址，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从专业的角度来说我还是建议你按时去做检查的。”
毕竟是个男人，景云对于自己怀孕这件事还是有些难以摒弃的羞耻感，何玉劝他去医院做产检，他心里知道该做这件事，但临到了又有些胆怯便一直拖着。搞得何玉都准备雇俩人绑着他去了。
谁知道现在没人绑他，她倒是把医生喊道家里来了。
这会儿面对专业人士，他不自然的连目光都不知道往哪转才好。
“嗯，是。我，我知道，我本来也准备去的。”景云的声音有点小硬着头皮说。
要不是环境足够安静，高言还真不一定能听请他在说什么。对面的男人像只兔子，蜷缩着躲闪着，竟莫名有些可爱。
“你别紧张。”高言笑了笑，“你的情况特殊，这我明白，所以后天晚上我值班特意给你空出了时间，你可以晚一点来，人不会很多的。”
景云立刻乖乖点头答应了。
高言将杯子放下又说了一遍：“今天没打招呼就冒然过来打扰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您也是为我好，我明白的。”景云以为他说这话是要走了，松了口气，忙接话。
可高言接着说：“其实我今天过来除了因为何玉拜托我，我自己还有一件事想要请你帮个忙。”
“哈？ ”景云诧异地抬头，又挪开眼，脑子里瞬间想了一遍自己在哪方面可以帮助到这位年轻有为的医生。
高言组织了一下语言。“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过，我的毕业论文是关于男人生孩子这件事的，但当时可以捕捉的数据太少所以不得不更换了主题。”
景云听出了弦外之音，他有些犹豫的看向高言，“您是想……研究我？”
研究这个词显得又些冰冷，高言愣了一下，看出了景云的抗拒。
“不是要研究你。”他笑了一下，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你又不是外星人，我也不是什么疯狂没人性的的科学家，不会把你带去切片的。”
“只是我听何玉说你每天都在记录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想借你记录下的数据看一下。”
“那篇论文缺了数据支持，只能被丢弃，我想有始有终把它完善好。当然如果你为难的话就当我没说过，这毕竟是我的事，你不用勉强自己。”
高言的态度很诚恳，他看过来的眼睛清澈透亮，景云与他对视了两眼有些不习惯的移开视线。
“当，当然可以。”他捏着衣角拽了一下，“但是只凭我一个人的数据就足够了吗？我是说，这样会不会显得太单薄了。”
他甚至在担心高言的论文做的不够完美。
高言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说随后笑道，“我已经毕业啦景先生，这篇未完的论文算是我的一点执念吧，不需要过导师那一关，也不会发表出去，我只是单纯的想要完成它。”
“实际上到底要不要过来找你我也想了很久，毕竟你连产检都不太愿意去。虽然我们不算熟，但关于这点我作为医生还是要说你两句的。”
“男体受孕本来就是一个比较危险的事情，所以为了把一切可能造成伤害的不确定因素扼杀在摇篮里，我们还是要好好的去做检查的。”
面对医生大概和面对班主任是一个道理，景云不由自主的就挺直腰板低着头，一副认真挨训的模样。
并且跟高言保证明天一定准时过去做产检。
高言离开时带上了景云日常做记录的小本子，两人约好第二天见面时归还。
第二天晚上大约十点多，景云才在何玉的陪同下出现在高言的面前。
“看住他可别把人放跑了。”何玉将景云按在椅子上，跟高言打了个招呼，“我那边还有点事先走了，等做完了你顺便帮我把他送回去，回头请你吃饭。”
“行。”
“诶，不用，我自己可以……”景云话还没说完何玉已经连影子都没了。
“真的不用，你不是还要值班吗？我自己可以的高医生，你不用听她的。”景云忙回头看高言。
“但是我已经答应啦。”高言从电脑屏幕前抬起脸看他，被遮住的半张脸应该是在笑，“遵守承诺可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你也不想我变成一个有道德污点的人吧。”
“这怎么……”景云都震惊了，怎么还攀上道德污点了。
“而且你的小本子在我的车上，正好等会还给你。”他站起来往门外挂了个免打扰的牌子，示意景云跟他进了室内。
“可你不是要值班吗？会不会不太好啊。”景云跟在他身后，小声问。
“没关系，正好也到了我的交班时间了。”高言宽慰到，“不用为我担心。”
“……好吧。”景云便不好再推拒。
做好了检查，两人下楼坐进车里，高言将本子递给他，笑着说了句：“记录的很详细，也很可爱。”
“嗯？”景云系着安全带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面色不禁泛起了些红，捏着本子，不好意思又又些拘谨的说，“谢谢。”
“是艺术生？”高言启动车子开上路问。
“不是。”景云摇摇头，“只是自己感兴趣，自学的。”
“那你很厉害呀。”高言看了他一眼，眼里是不加掩饰的赞扬，“我听何玉说你在网上的名气很高，有很多人找你约稿。”
景云其实不太能习惯这样面对面不加掩饰的赞扬，手上翻着本子力图让自己自然点，“没有，也没有，就只是简单的画画而已，没有很厉害。”
红灯亮了，高言停车看向他，“景先生不用谦虚，其实我有上网看过你画的画，是真的很好看。等你之后有空，我也想在你这里约一张可以吗？”
“当然可以。”景云看向他，又移开目光，看着红艳艳的灯光，“你想要什么样的，我可以送给你。”
“不用送。”高言重新看向路面踩油门，“像你正常约稿那样收费就好，否则我也不好跟你开这个口了。”
景云沉默了一下，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样的人情世故。
网上约稿都是甲方提需求，敲定稿费然后画就行了。
但高医生的显然和普通的甲方不一样，他想了想才说：“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呢，具体的风格和画面内容之类的，我会好好给你画的。”
“是想要挂在家里的一张大一点的挂画，具体内容其实我还在想，其实也不着急。”高言笑道：“等你把小宝贝生下来再给我画就好，这期间我会好好想的，到时候再告诉你好吗？”
“啊，好的。”说到这回事，景云还是有些不自在，小本子的边边都快要被他卷坏了。
车很快开到景云的楼下。
“之后的数据就麻烦你微信跟我说了。”高言坐在车里看他。
“好的，那你路上小心。”景云点点头。
“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也要立刻告诉我，如果发消息我没回就给我打电话好吗？”高言最后叮嘱了一句，在景云给了他肯定的答复后才开车离开。
景云一步一步上了楼，坐在沙发上到了杯水喝下才慢吞吞的翻开本子。
高言说的可爱都在这个本子上，他喜欢在记录的时候配一些文字与小图画，表达对肚子里小宝贝的期待与喜爱。
大多是些Q版的小人，肉乎乎的二头身摆出各种可爱的姿势。
昨天递出本子的时候完全没想起来还有这回事，现在翻着本子只觉得社死。
单看这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少女心爆棚的青春期小女孩，谁能想到是个即将满三十岁的单身大汉啊。
高医生翻看的时候一定笑死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