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候鸟》轻折枝

6、为了房子嫁掉自己

　　“小楚啊，下班了！”在楚梦依然埋头在那一堆数据之中苦干的时候，时间如飞一般流逝。
　　楚梦眼睛都没有离开图纸，应道：“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一点没有完成，想做完这点内容再回去！”
　　“工作明天也可以做啊！你不走啊，好吧，我们可走了啊！”
　　当楚梦完成手上的工作，长长地舒了口气，才发现夜色早已经沉了下来。忙碌的工作让她完全没有发现姐妹群里已经堆积了二十几条留言。
　　原来姐妹们又讨论着晚上去吃陶然居。
　　“茜茜，你们还在陶然居吗？”楚梦打通了乌茜的电话。
　　“是啊，你不会加班到现在吧，快过来吧！”那边几个姐妹囔囔地说道。
　　楚梦关上电脑，伸了个懒腰，提着包包关上门向着陶然居走去。
　　陶然居是在楚梦工作的地方不远的一个火锅店，是广州比较地道的重庆菜，对于她们来说是个不错的去处，再者只要点菜的时候注意，也不是很贵，而且她们几个出去吃饭都是AA制，总体来说花销也不是很大的。
　　基本上每次相约出去，楚梦很少能和姐妹们一起过去的。
　　楚梦一坐下，乌茜便递上了一杯冰啤酒。吃麻辣火锅的时候喝冰镇的啤酒从养生上来说是很脾胃的，但是却可以让人觉得整个身体的细胞都张开了，畅快极了。楚梦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好像都在慢性自杀。
　　“梦儿，我们说周末去爬白云山，你说怎么样？”乌茜看楚梦将啤酒喝完，一边给她满上，一边说道。
　　楚梦笑了笑：“我没意见，可是大小姐，你能起来吗？”
　　乌茜瞪大眼睛对楚梦厥了厥嘴：“人家没有说是早上去啊！”
　　楚梦觉得好笑起来，自己是不是做多了数据，脑子已经固定僵化了，为什么认为爬上一定是早上，其实什么时候去又有什么区别类。
　　“对不起，对不起！我罚酒！”楚梦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四个人又开始打闹起来。
　　吃完饭，几个不想马上回去，就在体育东路上乱逛起来，一边走，还一边借着酒劲大喉着笨小孩，老天爱笨小孩，可能是她们心里最大的愿望吧，可是愿望却只能是愿望，成不了现实。笨小孩就是笨小孩，永远都不可能成为老天宠爱的对象。只是让自己还有梦，喉着喉着，眼泪就跟着出来了，四个人拉着手，直直地望着前面，只希望自己的眼泪不要被人看见。
　　对面走来几个男人，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着眼前的这四个女子，走过去了，还回头张望着。乌茜很是生气，对着那几个男人啐了一口，大声叫着：“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了。”
　　一回头却没注意，直直地撞到了眼前的一个男人。冲击力差点让她坐到地上，幸好那男人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乌茜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了舌头，拉住楚梦几个快走了几步，那男人望着四人的身影笑了笑，真是几个爽直的女子。尤其是乌茜那哭红了眼睛，还强装强悍的表情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上。
　　有时候，楚梦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些妙不可言的缘分，谁能知道这次的相遇让乌茜找到了那个真的疼惜她的人。在参加乌茜婚礼的时候，楚梦很感动，觉得这个世界还是有王子和公主的，虽然自己不是公主，但是自己的姐妹能做公主也是很不错的，当然，这是后话，在这个时候，四个人谁也没有想到。
　　四人走着走着，走到了天河城，仰着头望着天河城，乌茜对着楚梦三个人说：“走走，姐妹们，咱们去天河城里去吹空调去。”
　　这一折腾，楚梦到家的时候基本已经到了十一点，这次家住得远的姚瑶和楚梦回了家。其实姚瑶那个不算是家，每次她都会说回住的地方，可能对姚瑶而言租住的房子不能称之为家，那个地方不是属于自己的。
　　冲好凉，楚梦和姚瑶并排躺在床上。她们其实都是不习惯和人贴着睡的人，一个靠左一个靠右地贴着床边，不像乌茜，和乌茜睡的时候，她会像八爪鱼一样整个人缠在你身上。可能像乌茜那样的女子更容易让男人喜欢一些，她会让男人感觉被依赖。
　　“梦儿，你睡着了吗？”姚瑶翻了个身对着楚梦。
　　楚梦发出了个单音，代表自己还醒着。
　　“我也想买个房子算了，这两月房东涨了两次租了。”姚瑶叹了口气，姚瑶家里条件在四个姐妹中应该是最不好的，因为她还有个弟弟，还是个不争气的，成天只知道玩，还不知道从哪里学会赌博，小小年纪差不多把姚瑶父母的棺材本全输光了，偏偏姚瑶的父母还很是重男亲女，姚瑶免不得要贴补家里，再加上，她和楚梦不同，还算不得公司的正式员工，收入也要低上一截，如果和楚梦相比的话，她的工资基本上少一半。
　　楚梦也翻了身对着姚瑶：“你存够首付了？要是够的话，当然是买个房子好，就算是给银行打工也好过给房东打工。”
　　“不够，所以我决定和他结婚。”姚瑶笑了笑，黑暗中，楚梦却依旧能看到姚瑶脸上的无奈。楚梦心里突然觉得很酸涩，说不清楚姚瑶的这个决定是真的觉得这个男人值得托付她的人生，还是希望自己的爱情不要死无藏身之地。楚梦觉得自己分不清楚姚瑶的感觉，只能在心里祈祷她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要一时冲动，耽误一生。
　　其实姚瑶自己也分不清楚，和楚梦她们几个在一起，她一直忍不住自己心里的自卑，自卑不是来自一部分，她觉得自己家世、学历、长相身材，所有的一切自己都是四个姐妹中最不起眼的，自己和男朋友在一起也有四五年，自己也没有改变的心情，也就凑合过日子吧！
　　姚瑶深深地叹了口气，其实她太过自卑，她这样小巧可爱的女孩子更能让男人有保护和疼爱的心情。楚梦靠近姚瑶，伸出双臂，抱了抱她。其实楚梦清楚姚瑶为什么会和自己说，乌茜自己家里条件比较好，可能无法体会姚瑶的感觉，而黄颖和姚瑶的家境差不多，但是两个人男朋友的条件却相差很远，黄颖的男朋友可以为了她给她的父母买房子，让他们来广州定居，而姚瑶的男朋友却几乎没有什么存款。而楚梦没有男朋友，家里条件依然不算太好，可能在四个姐妹姚瑶觉得没有和楚梦说这些没有那么大的压力。或许她也觉和其他两人人说，她们没有那么能理解她。
　　其实楚梦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动作能不能给姚瑶一点温暖，像她们这样的女子，在这个城市里，最缺的就是温暖，就像迁徙的候鸟，来到南方，希望能得到温暖，却一定能到想到的温暖。
　　楚梦有时候觉得自己还不如候鸟，在这个温暖得没有冬季的城市里，心却像在冰窖一样寒冷。相信姚瑶也常常有这样的感觉，在这个温暖的城市却找不到温暖。
　　这个晚上，楚梦和姚瑶都没有完全入睡，只是在床上赖着而已！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对望一眼，都盯着两个大大黑眼圈，苦笑不已。本来楚梦平时都不愿意再自己的脸上涂涂摸摸，但是顶着这样的大大的黑眼圈去上面是很不礼貌的，去公司又要被唠叨了。
　　楚梦和姚瑶七点三十五离开床，就开始在自己的脸上涂上遮瑕来掩盖那大大黑眼圈。
　　整个一天，楚梦都很没精神，脑海里一再重复出现昨天晚上姚瑶说的话。为了在这个城市有自己的家，就要让自己这样嫁了。其实楚梦很清楚，虽然她和男朋友谈恋爱已经好几年了，但是一直没有结婚，说明还是有很多不合适的地方。现在为了房子，要让自己凑合？
　　突然间，楚梦想起了蜗居里很多内容，也许现在人很多很多无奈的事情都溺死这个房子上，楚梦真的觉得做大城市的人真可悲！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真的，楚梦觉得心里很难受。
　　难得清闲的周一，正好适合楚梦的胡思乱想。
　　乌茜走近楚梦的办公桌前，看到的就是她托着腮，楞楞地望着眼前的屏幕，眼睛完全没有焦点。乌茜习惯性地往后隔着的玻璃门望了望，那玻璃门后面就楚梦他们部门的部门经理，每次乌茜过来找楚梦闲聊，都感觉一直被注视着，很不舒服。
　　玻璃门后没有人，估计是出差了，乌茜笑了笑，难怪楚梦这家伙上班的时候走神到这种程度，自己进来了都不知道，机会难得，自己悄悄地过去吓吓她，乌茜打定主意要恶作剧一下。
　　乌茜将自己的脸伸到楚梦面前，做了个鬼脸，发出了呼呼的声音。正沉浸在自己思绪的楚梦被这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鬼脸和呼呼声，吓了一跳，回过神看到乌茜那笑嘻嘻的脸，只得在她脸上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