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候鸟》轻折枝

29、爱情买卖

　　中午，孟伊蕙也是被电话叫醒的，还是那个男人。这次他只是问了一句：“你预备什么时候回来！”
　　孟伊蕙没有说话，那边也没有说话，都只是沉默着，这种沉默让孟伊蕙很恐惧。本来在决定来广州的时候她很有信心，相信葛云遥一定会很欣喜，欣喜她能回到他的身边，可是现在她一点信心都没有了，自己该怎么办？
　　十年了，孟伊蕙一直过着依附着男人的生活，离开了男人她没有在这个世界生活的能力，因为她没有办法靠自己去赚取生活所需。她也知道自己很悲哀，但是她已经习惯了，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可怕到你再也找不回当初的自己。
　　“再过几天吧！”孟伊蕙本来以为他会问自己一些事情，会追问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去，但他却没有，听到自己说再过几天才回去的时候，只不过恩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孟伊蕙看着挂断的电话，只能发愣。这个时间自己该去干嘛？人家都在上班，只有自己无所事事。去逛街吗？钱包里并没有剩下多少钱。做人家的小三也不像《蜗居》里那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孟伊蕙觉得老天对她是那么不公平，她是做小三，人家也是做小三，怎么就相差那么远。
　　《蜗居》是她寂寞生活中的最佳调味品，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像海藻一样，得到无尽的宠爱，自己想要的，他都会满足自己。
　　将衣服穿好，也化好妆的孟伊蕙又扑回了床上，扬着头，望着天花板。
　　“伊蕙，你在干吗？”下了班的许诸本来想拉着葛云遥一起来找孟伊蕙，但是葛云遥说自己要去接楚梦，然后回家吃楚母煮的爱心晚餐，他就只好自己一个人来找孟伊蕙。
　　接到电话，孟伊蕙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没干什么，在房间。”
　　“恩，我来接你吃晚饭，你等着我！”
　　他来了吗？孟伊蕙想要问，却问不出口，因为她的直觉告诉她，葛云遥并不会出现，但是她却还抱着一丝希望，迅速地跑到洗手间，整理自己。衣服都被自己在床上躺皱了，妆是不是不够浓，昨天晚上没睡好的黑眼圈怎么盖不住。就在孟伊蕙在为自己的妆容担心的时候，门铃响了。
　　孟伊蕙打开门，许褚一身白色的西装站在她面前。孟伊蕙越过许褚往他身后张望着，看她的样子，许褚知道她肯定在找葛云遥，但是他不愿意或许是不敢告诉她真相。如果凭借她那一点念想能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即便只能这样看着她，陪她一起吃饭，他就心满意足了。
　　“云遥加班，晚上我陪你吃饭！”许褚让自己很平常地这么对孟伊蕙说。
　　许褚看得到失望写在脸上的孟伊蕙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该告诉她真相，是不是该让她对葛云遥死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如果她知道葛云遥已经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一定会离开。
　　许褚还记得十年前，他们三个在天坛附近逛的时候，看到了一家日本的烤肉店，她在外面看了好久，所以这次他和她单独的晚餐他决定带她去天河城西门的牛藏烤肉店。
　　孟伊蕙也不怎么吃菜，一杯又一杯地喝着清酒，许褚将烤好的肉夹给她。
　　“伊蕙，你别光喝酒，也吃点菜啊。”
　　孟伊蕙望着许褚，眼里带泪，笑了笑：“许褚，你告诉我，他是不是不愿意见我。他恨我对吧。”
　　孟伊蕙真的希望许褚告诉她，葛云遥依旧恨她，那说明他还爱着她，要是没有爱怎么会有恨。可是许褚本来想安慰她的话却正好将她打进了地狱。
　　“伊蕙，你误会了，他不恨你，真的不恨！”
　　是吗？不恨吗？这不正代表他完全将自己关在了心门之外。孟伊蕙惨烈地笑了笑，自己这次真的不该来广州，这样，至少她还能在心里想着远方还有一个人爱着自己，一直记着自己。现在还是有个人爱着自己不是吗，只不过不是自己希望的那个。
　　“十年了，也许只有你没变吧。”不知道喝了多少的孟伊蕙望着对面的许褚说道。
　　许褚听到孟伊蕙这么说心里很不是滋味，也开始喝自己面前的清酒。
　　世事证明即便是酒精度数那么低的日本清酒也不能这样当成水一样喝，这东西虽然入口没有什么难度，但是后劲却不小。
　　许褚和孟伊蕙的这顿晚餐吃了快四个小时，桌子上的酒瓶布满了桌子，而且是在服务员已经收了两次的以后的战绩。
　　许褚好像有预感今天要喝酒，而且会把自己灌醉一样，下午来接孟伊蕙以前，他将车停在了公司的车库里。
　　在回酒店的路上，的士上播放的歌，反应的正是她的心情。
　　出卖你的爱逼着你离开
　　看到痛苦的你我的眼泪也掉下来
　　出卖你的爱我背了良心债
　　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买不回来
　　虽然当初是我要分开后来才明白
　　现在我用我的真爱希望把你哄回来
　　我明白是我错了爱情像你说的
　　它不是买卖就算千金来买都不卖
　　出卖你的爱逼着你离开
　　看到痛苦的你我的眼泪也掉下来
　　出卖你的爱我背了良心债
　　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买不回来
　　虽然当初是我要分开后来才明白
　　现在我用我的真爱希望把你哄回来
　　我明白是我错了爱情像你说的
　　它不是买卖就算千金来买都不卖
　　当初若不是自己放弃，现在自己会不会很幸福，孟伊蕙忍不住这么想。爱情真的无法随自己的想法，曾经自己那么唾弃爱情，爱情不能让自己吃饱，也不能让自己和都市里的女孩一样穿着漂亮的衣服。为了这一切，她放弃了爱情，可是这次东西她虽然拥有了，却好像随时会失去。
　　现在自己后悔了，爱情却已经丢弃自己了
　　酒后乱性在这样的情况下就变成了顺理成章的事，孟伊蕙其实并没有完全醉，虽然头有点晕，但却莫名地清醒。
　　或者说和许褚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她主导的，孟伊蕙竟然会有种莫名的快感，背叛了那个男人，让她在许褚的身下更加兴奋。
　　孟伊蕙想，或许自己骨子充满了背叛的基因。看到许褚满足地睡去，她却怎么也睡不着，披着睡衣望着窗外的车流。自己该怎么做？孟伊蕙回头看了看许褚，或许他也是不错的选择。
　　葛云遥在楚梦家吃过晚饭，就陪着楚父楚母一起去散步。葛云遥拉住楚梦的手跟在楚家父母的身后，这样平常简单的感觉，让葛云遥觉得很幸福，也觉得很安心，好像自己在这个城市里漂浮的心总算是找了停歇的地方，如同候鸟找了到自己能够放心停下脚步的地方。
　　“谢谢你，梦儿。”葛云遥对楚梦说道。
　　“谢我什么！”其实楚梦很明白葛云遥的意思，自己和他一样都是在外漂泊的人，那些撕心裂肺的爱情不适合他们，生活中的压力已经够多了，要是爱情不是让人觉得心安的，而也是压力重重的，那就太累了！
　　爱情，应该是压力生活中的加油站。
　　回到家里，葛云遥又陪着楚父下起了象棋。
　　楚梦端上水果之后，就在一边看着，静静的。
　　葛云遥感到了家的感觉，他几乎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才好。可葛云遥看着楚梦的笑容，心里不知道会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把孟伊蕙的事情告诉楚梦，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葛云遥也知道这个事情还是早点告诉楚梦会比较好，时间越拖，到时候楚梦知道只怕影响会越大，可是自己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许褚曾经问过葛云遥，是不是把楚梦当成了那时的孟伊蕙。她们都有一双美丽的眼睛，葛云遥很肯定地告诉许褚他分得很清楚，孟伊蕙的眼里耗不掩饰她想过安逸的生活，而楚梦，却是一个独立的女人，即便是再怎么辛苦，都不愿意想菟丝子一样依附人。
　　就想舒婷写的《致橡树》，楚梦和孟伊蕙就是里面两种女人，孟伊蕙是菟丝子，吸取着男人的养分，美丽妖娆；楚梦是木棉，能与男人并列，一起面对风雨。
　　可是，葛云遥很怕楚梦若是从其他人那里知道孟伊蕙，会怎么样？他知道她当初看到那个男人和别人女人在自己床上缠绵的时候，只是在一边看着，然后说了一句把衣服穿上。或许她还是会不吵也不闹，只是离开。
　　现在在广州的孟伊蕙就像是他们之间的一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嘭”的一声炸开。
　　可是，葛云遥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他需要一个更好一点的气氛，这样，自己才可以将那一切说出口。
　　敏感的楚梦也感觉到葛云遥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只是她不喜欢过多的去追问，因为她很清楚要是他愿意告诉你，他会告诉你，但是他一定要瞒着你，那就不管你怎么询问，他都不会告诉你。

　　中秋放假前，忙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