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候鸟》轻折枝

26、习惯做菟丝子

　　“我的大美女，你已经够漂亮了。”许褚笑笑地依在洗手间门口，看着往自己脸上涂粉的孟伊蕙。
　　孟伊蕙看着不停看时间的葛云遥，心里很不舒服，他真的就这么不愿意和自己呆一起？
　　“遥哥，你干嘛老看时间，怎么想离开吗？”
　　葛云遥正要说什么，许褚就拉了一下他。
　　“没，云遥只是习惯了看时间！平时工作节奏太快了，也是职业病吧！”
　　葛云遥本来想说自己还有事情要离开，但是许褚都这么说了自己要离开，就显得有失风度，就算不提以前那段感情，自己和她也是大学同学。葛云遥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今天自己是不能去陪楚梦一家了。
　　葛云遥发现自己好像被楚梦传染了，竟然有些发呆。那边孟伊蕙一边和许褚说着话，一边看着有些走神的葛云遥，心里想着他是不是在回忆那些他们在一起的曾经，这么想着，在她嘴边绽放出一朵美丽的笑容。
　　看痴一边的许褚！十年过去了，她还是这么美丽，即便是知道她以前的事情，她的美丽还是那么吸引着他，不，可以说是更吸引他。但是他心里又很清楚这个女人不是自己能去触碰的，她的美丽带着毒素。她的风情也是她取悦那个男人的利器，可是自己怎么会沉溺进去。或许是自己一直只是旁观的那个人，或许是自己一直想要靠近却没办法靠近。自己身边一直都不缺女人，也交往过许多女朋友，可是为什么面对她还是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小小的酒店房间出现了这样的诡异情景，葛云遥眼神没有正点地望着前方，孟伊蕙的眼睛盯着葛云遥，而许褚则紧紧地看着孟伊蕙。
　　许褚是第一个觉得现在气氛很不好的人，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两位，我们是不是可以找个地方先吃饭。”
　　半岛明珠酒店
　　在靠近珠江的房间里，三个十年前的老同学像最稳定的三角一边分布在圆桌上，每个人之间的距离是相等的。许褚突然想到从前他们也这样坐在过北京夜市路边的小摊上，那个时候自己远远地在一边，而葛云遥和孟伊蕙靠在一起笑着。
　　四年的相处，他们有着很多的共同话题可以说。不过葛云遥并没有说什么话，更多的是孟伊蕙和许诸聊着。大学里那个秃顶但是很有才气的教授听说也离开了校园，下海经商；班上那个最普通的女同学，现在竟然成了商务部的官员，经常在电视里出现。
　　十年的时间，大家都改变了。聊着聊着，气氛突然就冷淡下来。毕竟过了十年，他们早已不是校园里的他们。他们望着彼此的脸，陌生而又熟悉。
　　红酒一杯一杯下肚，三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心情。
　　孟伊蕙将头埋在自己的双臂之中，大声哭了出来。为什么自己那么努力，最好却还是一无所有。其实学生时代的她也是个优秀的女人，若是自己不曾想过走捷径，好好地为自己的将来而努力。现在的自己会是怎么样？但是自己的人生一定会掌控在自己手里，一定不会永远见不得光！她很确定自己没有爱过那个男人，可是自己却习惯了菟丝子一样依附着别人，不过连依附的对象都错了！
　　许诸走过去，递了纸巾给孟伊蕙。葛云遥也给她倒了一杯水，但是孟伊蕙却拒绝了，拿起面前的高脚杯一饮而尽。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孟伊蕙拉住葛云遥的手，不停地说着。
　　葛云遥抱着孟伊蕙，轻柔地拍在她的背上：“你喝多了！伊蕙，你别喝了。”许诸见到这样的情况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一个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一个是自己曾经放在心里的人，他想要离开，却移不开脚步。
　　若是葛云遥和孟伊蕙能重新在一起的话，也许是最好的结局。自己还是应该像以前，和十年前一样，做为最好的朋友在边上祝福他们，守护着他们这份来之不易的爱。
　　不过许诸没有想过的是，或者是他在面对孟伊蕙的时候就会失掉他本来的理智和冷静。十年前她没有看清楚这个女人，而现在他依旧看不清楚这个女人，虽然他一直认为自己已经看清楚了。葛云遥远离北京来广州发展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就跟着他来了广州，让他这么做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葛云遥这个朋友，更多的是他自己也想逃离，他才是哪个最爱孟伊蕙的人，虽然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在一边守护这份感情。
　　其实葛云遥比许诸更早发现他的感情，只是他想要和他说让他努力去追求孟伊蕙的时候，他们就一起在酒吧看到那一幕。
　　葛云遥看着那边傻愣愣出神的许诸使了个眼神，让他过来替换自己的位置，但是孟伊蕙却怎么也不肯放手。
　　“许褚，我们带她回去酒店吧！”葛云遥实在是没有办法，忙叫人过来买单，然后想和许褚一起将孟伊蕙送回住的酒店，但是孟伊蕙却借着酒劲不愿意回去，一定要去珠江边上吹风。
　　葛云遥心里一颤，楚梦和她的父母就在珠江夜游的游船上，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担心自己和孟伊蕙在珠江边出现，会让她难过，虽然他连她会不会生气难过都没有把握。
　　这个世界果然是怕什么就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就这么巧合地，他看到了在游轮上的楚梦，也很清楚地知道她也看到了他。他想要推开紧紧依附在他身上的孟伊蕙，可是手忙脚乱，怎么也推不开。
　　看楚梦带着楚父楚母走开到游船的另外一边，他心里乱糟糟的。想也没想就将孟伊蕙推到许褚身上，去将车开了过来。
　　“上车，送她回酒店。”葛云遥觉得自己的耐心慢慢地消磨掉，这么多年自己在职场上面对再怎么难缠的客人，他都没有觉得像现在这样烦躁不安。
　　孟伊蕙借着酒劲还在一边闹着。葛云遥走到孟伊蕙的身边，用力拉着她的手，将她丢进车里。孟伊蕙闹着要下车，葛云遥对着孟伊蕙大声说道：“孟伊蕙，你到底想怎么样？像个疯子一样！”
　　其实孟伊蕙并没有喝醉，虽然自己见不得光，但是她也常常陪着那个男人出现在他那些酒肉朋友的酒场里，也曾被那个男人当成礼物送给另外一个大煤矿的老板。不能说是千杯不醉，但是至少这点酒是不会让她有醉意的，反而让她更清醒，她只是借着这样的状态做一些醒着的时候不好做的事。看着葛云遥将酒醉的自己抱在怀里，她很清楚这样的状态让男人无法抗拒，借着酒劲发生什么都可以是顺理成章的。
　　唯一让她不满意的是，葛云遥一直让许诸跟着，这个死跟屁虫，从大学时代就一直阴魂不散的，一点眼力劲都没有，这个时候还不快离开，这样她怎么有办法将葛云遥留在自己身边。
　　葛云遥的大吼让她愣住了，难道是自己想错了！孟伊蕙因为这个念头呆住了，也因为这样让他们很顺利地开车离开了珠江边。车里的气氛很尴尬，孟伊蕙觉得很不舒服，最好的办法就是装睡。
　　葛云遥开着车，而坐在后座的许诸将孟伊蕙的头依在他的怀里，希望这样能让她舒服一点。却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孟伊蕙心里将他骂了无数次，为什么不是他去开车，让葛云遥抱着自己。
　　车子到了天河酒店楼下，葛云遥对着许褚笑了笑：“许子，你送伊蕙上去吧。这里不好停车，我就不上去了。”
　　许褚没有多想，抱起孟伊蕙走向电梯。
　　葛云遥看着许褚进入电梯，马上掉头重现开车向珠江边开去。
　　楚梦心里有点生气，死葛云遥，要是让我爸妈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在珠江边出现，那就有你受的。
　　一下船，远远地，楚梦就看到葛云遥等在出口码头，带着笑。
　　楚梦白了葛云遥一眼，也不理他。
　　葛云遥看到楚梦的样子，心里更确定了她在船上一定是看到了自己。
　　“阿姨叔叔，对不起！没能陪你们。”葛云遥迎了上来，对着楚父楚母说道。
　　“没关系，工作重要，我们自己玩也是一样的。”楚父拍了拍葛云遥的肩膀，对他的缺席表示没有关系。
　　楚梦则在一边嘀嘀咕咕：工作，和女人约会去了才对。但是又不敢大声说，怕让自己的父母知道。
　　楚父看着楚梦的表情，还对楚梦说道：“梦梦，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小葛也是为了工作，你要学会体谅他，不要因为他宠你，你就胡乱生气。”
　　“我哪有乱生气！”楚梦撅着嘴，心里真的很不爽，为什么自己的老爸那么快就被葛云遥的好烟好酒收买了。一下就站到了他那边，自己现在是有苦说不出，总不能和父母说自己生气是因为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才生气的。等一下，自己干嘛要生气啊！自己和他不过是契约而已，自己哪有资格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