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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天音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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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叶红到衙门又和赵臣撞了个满怀,还把赵臣的包子撞掉了,“楚头儿你走这么急作甚?”
江叶红捡起赵臣的包子瞧了瞧,撕掉皮还能吃,“案子还没破我能不急吗?”
赵臣眯起眼睛,“我看您一点儿也不急啊,对了,今早有人在西口废宅里发现了一具男尸,看着像个杀人越货的江湖人,这事儿我们要查吗?”
江叶红,“搞个画像贴出去看看有没有人认识他,悬赏一下知道线索的人,老霍呢?”
赵臣把嘴里的包子咽下去指了指停尸间,“一大早饭也不吃闷头钻进去还没出来呢。”
江叶红把剩下的包子吃完再进去,他怕吃不完进去就吃不下去了,霍察果然又在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江叶红看了眼扶着门槛看向一侧,亏得吃的不多,“老霍你干什么呢?”
霍察放下刀子,“死亡时间不对。”
江叶红敛着眉头,“什么死亡时间不对?”
霍察摘下手上的皮套,“王子不是昨天死的。”
江叶红张大了嘴,马上意识到霍察说得什么意思,“王子不是昨天死的什么意思?他不是昨天死的还是今天死的不成?”
霍察笑笑马上板起脸来,没好气道,“尸体都躺在这儿了还今天死的,你昨天能当今天过啊。据我判断王子最少是死了三天。”
江叶红又听不明白了,“死了三天!如果王子三天前就死了和谢东决喝酒的是个鬼啊。”
霍察两眼一翻长长叹了一口气,“和谢二爷喝酒是不是鬼我不知道,但是这具尸体以我多年做仵作的经验判断,死了至少三日以上,血色呈暗红色,几近黑色,刀子刺入皮肉流血甚少,都可以判定这具尸身三日前就是一具尸体了。”
霍察拍拍手往饭堂走去,“你们几个跑快点儿,我要四个肉包子。”
江叶红和赵臣大眼瞪小眼,赵臣显然明白但又不全明白,低头吃包子,江叶红摸着下巴细细想了想,“按照老霍所言,拉维王子最少于三日前就已身亡对不对?”
赵臣深深点点头。
江叶红踱着步,“老霍说人死了三日,死了三日的人被砍头岂会溅得满屋子都是血,所以拉维王子房里到处都是血的原因是为了掩饰他早死了。”
赵臣愣住,包子含在嘴里还没咽下去,“楚头儿您在说什么?”
江叶红背上伞,“我去一趟驿馆,你去鬼市通知谢二爷来一趟。”
江叶红一刻也不敢耽搁地赶往驿馆,接连死了两人,驿馆重兵把守,江叶红找上萨伊拉公主,她愁容满面得坐在梳妆镜前,见江叶红来神色才缓和了一些,“楚大人,我兄长的死因可查清楚了?”
江叶红无疑瞥了一眼萨伊拉的手,不知为何觉得这双手有些老,“回禀公主暂时还没有线索,这次前来拜访也是为了王子之死所以想跟公主确认一些事。”
萨伊拉沉闷地点点头,“楚大人请讲。”
江叶红,“敢问公主拉维王子三日来可有异常?”
“异常?”萨伊拉犹豫了片刻,“并无异常,王兄除了外出和□□的王爷们打马球,就喜欢四处领略□□的风土人情,王兄很喜欢中原的文化。楚大人为何这么问?”
江叶红没有正面回答萨伊拉的话,“还有一事,三日来拉维王子可否经常出现?”
萨伊拉,“自然,我和王兄还有阿拉夫常一起用膳,王兄这人好酒,没事就和阿拉夫喝几杯。驿馆里的人都可以作证。”
三日来喝酒用膳都有人在,可以确定是活人无异,但是拉维被杀后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驿馆里的人都去确认过死者是拉维王子无疑,难道这几日在驿馆的是假拉维?
江叶红告别萨伊拉准备回衙门,出门的时候碰上了提雅,提雅欠身向江叶红行礼,江叶红觉得提雅的眉宇甚是眼熟,这种熟悉让他感觉像某个人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江叶红回到衙门的时候谢东决已经在候着了,“若非有急事需得您亲自确认,也不会劳烦二爷亲自跑一趟。”
谢东决今天没抱白狐,不过腰间别着火铳,“正好我也有事要来找楚捕头。”
江叶红倒也客气,“谢二爷请讲。”
谢东决带来了和拉维王子多年往来的书信,“我也是在整理这些信笺的时候发现的,大概是三年前拉维王子托我查过一件事,虽然不知道和眼下发生的案子有没有关系,但是我觉得有必要跟楚捕头说一下。”
谢东决在众多信笺里抽出三封信,“楚捕头请看,这是拉维王子托我查的事。”
江叶红拆开信封,“玄天年间被驱逐的幻术师?”
谢东决,“玄天十五年,玄天帝沉迷幻术,召集多名幻术师入宫表演,拔得头筹者可留任宫中,当时从天竺来的幻术师桑杰一举夺魁,备受玄天帝宠信,此后玄天帝少理朝政沉迷幻术,引来朝野上下怨声载道,都说桑杰妖术惑人,于是满朝文武前去法华寺请章德太后出面劝说,章德太后是玄天帝的生母,听闻玄天帝不理朝政沉迷幻术后大为震怒,连夜从法华寺赶回宫中,下令抓捕了宫中所有的幻术师。”
玄天十五年的事闹得我朝人尽皆知,江叶红,“这事我听说过,我还听闻玄天帝苦苦哀求章德太后可以赶走别的幻术师把桑杰留下就行,章德太后不肯一怒之下把所有的幻术师都驱除出了中原,至此幻术师在我朝一度绝迹。此后两年间玄天帝一病不起,章德太后临朝,在玄天帝驾崩后欲拥护其幼子登基垂帘听政但因满朝文武反对这才作罢,后来当今圣上登基,对幻术师的管控也没那么严了。”
谢东决点点头,“所以拉维几次写信求我查一查桑杰的下落,让我感到困惑,桑杰在天竺也没什么名声,不知拉维让我查他做什么。”
江叶红,“那你查到了吗?”
谢东决挺是困惑,“唉,玄天十五年的事儿都过去二十年了哪那么容易查,不过我还是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我查到一个曾在玄天帝身边伺候的宫女,据她所言桑杰此人相貌英俊,宫里的男女见了无不为其动容,皮肤雪白雪白的,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对了,他还弹得一手好西塔琴,那宫女说每当桑杰弹奏西塔琴的时候便会引来百鸟聆听,在春日里更是能引来蝴蝶伴舞。”
江叶红蹙深了眉头,“是不是过于夸张了?”
谢东决手一摊,“谁知道呢,但是桑杰被驱逐出宫后便销声匿迹,我动用了所有能用的人还是一无所获,有人说他回天竺了,也有人说他改头换面离开了。说起这事宫里还有个传闻,玄天帝驾崩那日皇宫的屋檐上百鸟悲鸣,玄天帝硬是悬着一口气不肯下咽,直到听到了百鸟悲泣才带着笑容合上了眼。”
更玄乎了,江叶红听过这个玄天帝一直神神叨叨,关于他的传闻也比较玄乎没想到还有更离奇的,“但是拉维王子为何要查桑杰呢,我始终想不明白。”
谢东决挠挠头,“六扇门第一神捕都想不明白,我更想不明白了。”
“楚大哥——”容若提着食盒站在门口,江叶红觉得他的眼神好生幽怨。
江叶红又开始脸红,“你不好好在家躺着还跑来送什么饭?”
江叶红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早乐开了花,竟然还给他送饭,他这辈子只吃过容若大老远送的饭,忙接过容若手上的食盒,“这么重你怎么拎来的?我看看手,手都勒红了,你啊你,傻不傻,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江叶红接过食盒拉起容若的手,回头对上谢东决的眼神,脸更红了,谢东决扬了扬眉毛,“看来我该走了。”
容若柔声道,“多亏了谢二爷仗义出手我才保住性命,我做了很多,二爷若是不嫌弃留下一起吃吧。”
谢东决扯了扯唇角,“可不是我仗义出手,是有人视你如命。走了,我还约了老朋友喝酒呢。”
江叶红脸更红了,“等一下……二爷您先进来一下。”
江叶红小心地把容若辛苦提来的食盒放下,“等我一会儿,不会太久。二爷你进来确认一下。”
江叶红引谢东决入停尸间,掀开白布单,“二爷,你仔细看看,这到底是不是拉维王子。”
谢东决摸着下巴来回看了几遍,“是,这是拉维王子,但……但又说不出的怪异,就是眉宇间少了些什么,拉维王子的眉宇很是张扬锋利,而此人的眉宇给人的感觉有些圆滑,而且……”
谢东决瞧了瞧拉维的手臂,“拉维王子身强体壮,往那儿一站如一堵墙,眼前的人看着比拉维王子瘦了那么一点点。”
江叶红,“所以眼前这具尸体极有可能不是拉维王子?”
谢东决也犹豫了,“楚捕头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
江叶红,“拉维王子身上还有别的特征吗?”
谢东决想了一下,“左肩有一块烫伤,那是他早年在□□游学时不小心碰翻了汤盆所致。”
江叶红扒开拉维左肩的衣裳,果然有一块不规则的烫伤,“还真有啊。”
容若站在门口幽幽望着谢东决,“这块烫伤的颜色太新不像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