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敌为邻》叆雪霏霏

27、诡画27

　　江叶红脑子嗡的一声，眼前突然浮现他醉酒把容若按在床上上下其手的画面，容若苦苦哀求，他流氓的不肯放过容若，拽着容若的脚踝把人拖回来，撕扯他的衣裳，做各种禽兽不如的事，江叶红从前是个武痴，有过一两个让他心动的女子，可也只是几面之缘，时间久了他就忘了，更是从未对哪个男人有过情欲上的想法，重活一世竟然变得如此禽兽了。

　　容若见江叶红发愣的样子，垂下长睫，挪动着身子往床边去。江叶红回过神来，脸红得快要烧焦了一般，“我…我江叶…我敢做就敢当，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容若惊讶地愣了下，为难地垂下头，“楚大哥我一男的…”

　　“男的怎么了？我不会……不认账的……那个我昨晚…到底……”

　　“楚头，楚头你在家吗？”赵臣喊得很大声。

　　江叶红不耐烦地抓抓头起来开门，“大清早你嚷嚷什么呢？”

　　赵臣见江叶红一脸怨气倒是没想到，楚非极少有睡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楚头儿不好了。”

　　赵臣每次来都是这句话，江叶红听得耳朵都快长茧子了，“哪里又不好了？”

　　赵臣抬眼看到容若从江叶红房间里出来，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江叶红不耐烦道，“你张那么大嘴做什么，说话啊，什么不好了。”

　　赵臣回过神，“陆家出事了。”

　　江叶红，“陆家又出什么事了？”

　　赵臣掩饰不住地害怕，“陆夫人变成了一具干尸，来报案的丫鬟已经吓得语无伦次了。”

　　江叶红忙穿好衣裳，“走，我们去看看。”

　　“我也去。”容若跟上来。

　　江叶红悄悄瞥了一眼容若白皙的面庞脸红了，“那一起，我们赶紧去看看。”

　　陆家宅院，仆人们都聚集在院子里，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害怕，好端端的人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具干尸实在骇人听闻。

　　江叶红踏入颜玉的房间，身着颜玉衣裳的干尸躺在地上，头发白得彻底，江叶红踏足江湖多年也是头一遭见到这种事，但他听说过巫术，据说可以把人的精气吸干，不知道是不是这种巫术。

　　容若看向梳妆镜，“楚大哥你看这里有一封信。”

　　江叶红接过信，上面是颜玉的自白，她自称是高玉颜，当年因为和李富贵的家仆在河边发生争执，姐妹三人相继落水，等她再醒来被河水冲到了下游，又失去了记忆，不得已以卖艺为生，后来偶然的机会恢复了记忆，可惜家中亲人全部死于大火，而她也阴差阳错地嫁给了陆昌，一次醉酒陆昌倒出了抢夺高家财产杀人放火的事，高玉颜愤怒不已，于是在黑市花高价买了苗疆蛊毒，在陆昌和李富贵喝酒的那日藏在飞仙图上将李富贵杀害。

　　李富贵死后她借着送酒的机会把毒蛊掺入酒里让陆昌喝下，相继杀死二人后她又以同样的方式杀死了借画的柳元。这三人都死了，必然会回九家村安葬，她又和高立合谋自导自演了灵堂无故失火和祠堂着火，引起村里人的恐慌，以便他们对罗春至和周照堂下手。

　　江叶红折好信交给赵臣，“字字句句有条有理，你拿着信去牢里再审审高立，看看是不是这样。”

　　赵臣，“好，不过既然陆夫人就是高家二小姐，那么她现在又是……”

　　江叶红蹲下，“信上写了，卖给她毒蛊的苗医会巫术，教给她一个控制人的巫术，这也是为什么那几个人明知道飞仙图有问题，但还要借画看的原因，因为陆夫人用巫术控制了他们。很合理，但是……”

　　赵臣读着高玉颜的信，“所以她变成这样是被巫术反噬了，这案子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估计回成为京城十几年来最惊奇的案子。”

　　江叶红也是头一遭遇见这种事，“还有很多疑点，李富贵等人在十年前的祭祀中确实把自己的家人藏了起来，然后用别人替换，如果高玉颜所言为真，那么十年前被送上祭坛的又是谁？还有他们提到的翡翠玉麒麟到底去了哪里？”

　　赵臣，“信上也说了，翡翠玉麒麟是高玉颜随身携带的，争执过程中掉落，兴许是给李富贵的家仆捡走了，对了关于这名家仆，我师傅当年也调查过他，在高家三姐妹失踪后他就销声匿迹了，如果翡翠玉麒麟给他捡走了，那么他肯定是拿着这价值连城的宝贝跑到天涯海角去逍遥快活去了。”

　　“是啊，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那人说不定早已改头换面了呢，你先去和高立印证一下。再派人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查到那名家仆。”

　　赵臣，“好。”

　　容若没有进屋，扒在门口往里看，化作干尸的高玉颜确实可怕，江叶红还以为容若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怕干尸啊，“怕了？”

　　容若扒着门框，像只无辜的小兔子，“第一次见……”

　　江叶红出门，“害怕就别看了，现在案子反而变得愈发扑朔迷离了。”

　　容若小跑跟上江叶红，似乎一刻也不想再待的样子，“楚大哥，还有飞仙图，高家三姐妹失踪后，郭子匡又是怎么看到她们飞天奇景的？”

　　江叶红犯愁，“说得也是啊，总不能把这位大画家叫出来问问吧。”

　　容若，“楚大哥，我有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是海市蜃楼？”

　　江叶红大惊，“海市蜃楼？”

　　容若眼睛亮晶晶的，“嗯，九家村地势低洼，常有雾气出现，我看一些书籍上的记载此地山间常出现奇景，有人见到过耕作的稻农，还有人见过争吵的夫妻，所以郭子匡当时看到的或许是海市蜃楼，就是高家三姐妹失踪前的样子。”

　　江叶红觉得这个猜测太大胆了，“可是郭子匡画这幅画的时候高家三姐妹已经失踪了，即便是海市蜃楼会不会……”

　　容若笑着，“楚大哥你还记得他们怎么说飞仙图的吗，飞仙图是郭子匡在高家三姐妹失踪后画的，但是他看见飞仙景又在何时？”

　　容若点到了要害，江叶红幡然醒悟，“对啊，看到的时候和作画的时候是两码事，我怎么没想到呢，所以飞仙图是郭子匡看到的海市蜃楼。那墨竹客呢？高玉颜的信上没写他。”

　　容若，“这怕是要问高立了。楚大哥，关于十年前的祭祀到底是用何人替换的，我觉得我们可以去问问柳夫人。”

　　江叶红，“这又是怎么回事？”

　　容若早已察觉到柳夫人的异样，“陆夫人是高玉颜，所以她提及陆昌的时候从不用夫君，直呼其名，而柳夫人虽称柳元位夫君，却异常的冷漠，都说夫妻二人恩爱令人艳羡，可为何柳夫人在柳元死后如此淡漠。”

　　江叶红鄙夷地哼了一声，“柳元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什么夫妻恩爱，在外面各种花天酒地，根本不是什么秘密，柳夫人对他的死很冷漠不在情理之中嘛。”

　　容若，“确实如此，可我总觉得她隐瞒了什么……”容若越说越声音越小，好像想坚持内心所想又怕江叶红不高兴，江叶红脸红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没有必要如此小心翼翼，既然你觉得柳夫人有问题我们就去查查。”

　　容若眨巴着单纯的眼睛，低头浅浅地笑了，“谢谢你楚大哥。”

　　江叶红伸手落在容若的发顶揉了揉，“走吧，我们去柳家。”

　　江叶红攥紧了刚摸过容若发顶的手，他到底在做什么，怎么还上手呢，不过容若的头发好柔软啊，上好的丝绸也不过如此吧，江叶红紧紧攥着手心，摸过容若头发的感觉如黏在手上一样愈发得强烈。

　　容若安静跟在江叶红身侧，容若侧眸看了眼走路同手同脚的江叶红，“楚大哥，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江叶红停下脚步，“没有，为何这么问？”

　　容若笑笑，继续安静地跟在江叶红身侧。

　　路过的孩童看向江叶红笑了起来，“阿娘那个哥哥为什么同手同脚的走路，他是不是生病了？”

　　江叶红炸红了脸，他一紧张不止会磕巴还会同手同脚走路，江叶红把手抱在胸前，这样就不会同手同脚了，就是走路更奇怪了。

　　容若笑意淡淡，两人终于到了柳元的家里，阮卿还在诵经，她似乎早预料到江叶红会来找她。

　　阮卿很平静，从里屋拿出一个狭小的盒子，江叶红打开，扑面而来的倚梦香味道，甚是浓烈，江叶红忍不住眩晕了片刻，容若扶住江叶红忙把盒子合上。

　　盒子里放着一排排透明如指甲盖的蛊虫，看得人头皮发麻，江叶红摇摇头暂时缓过来了，看向一脸平静的阮卿，“柳夫人你这是……”

　　阮卿取下手上的佛珠放在桌案上，“陆夫人的事我听说了，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是我借着柳元的名义问陆夫人要来了那幅画，然后在画上放了毒蛊。”

　　江叶红看了容若一眼，“可是陆夫人的认罪书上说是她……”

　　阮卿苦笑着摇头，“不是的，是我。那日在黑市上我遇见了她，她的毒蛊还是我给的。陆昌做生意亏得一塌糊涂，陆夫人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来得钱能买到价格昂贵的苗疆毒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