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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诡画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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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怜,想活下去吗?想活下去就喝药。”朦胧中那个声音冷冷的,又有几分甜腻,江叶红依稀记得那时候吞咽着药汁,喉咙很疼,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他拼了命想看清那人的样子,可是怎么也看不清。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一身苗族打扮的纤细背影。
江叶红再醒来时村里的人说有位苗疆少年来到他们村子,给了他们治疗瘟疫的方子,村里的人得救了,那位少年也悄悄离开了,没人知道他从何而来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仿佛是上天派来拯救疾苦的神明,江叶红听村里老人说那少年皮肤很白很白,生了副美丽的外表,他有一双紫色的眼睛。
江叶红咳了起来,药吐了出来,容若忙帮他拍背,“楚大哥你还好吗?”
江叶红摸了把脸原来刚才都是梦,现在才是真实的,江叶红擦擦嘴角的药汁,“我说怎么梦见喝药了,是你在喂我喝药啊,哎呦小小一个风寒竟然给我撂倒了。”
容若端来水,“楚大哥你先喝口水清清嗓子,我备了些清淡的饭菜你多少吃点。”
江叶红拖着疲惫的身躯坐起来,“辛苦你了。”
容若笑笑,有些腼腆,“不辛苦,若是没有楚大哥我还是风月馆卖笑的小倌,对了,赵臣把关于九家村的书籍卷宗都搬来了。”
江叶红脚还没落地,瞧见桌上高高一摞书籍头好像更疼了,“这么多?”
“先吃饭吧,我看了些可以把看到的概述给你听。”容若端上饭菜,可惜了为什么生了个男儿身,不然江叶红真想娶了他。
容若递上筷子,江叶红脸上的热意烧到了耳根,怎么会有这么混账的想法,“说说你看到的。”
容若点点头,“九家村最开始只有九户人家,据说这九户人家是周朝遗留下的迁徙民族,叫溯族,他们信奉月神。”
江叶红蹙起的眉头要挤成衣服褶子了,高声道,“周朝?还信奉月神?这是个什么玩意?”对于江叶红这种没读过几天书的人来说,简直就像在讲神话故事。
容若,“书上是这么写的,从更远了追溯,溯族其实是周天子身边的一群神官,用以夜观天象,预测国运,主持祭祀等等。溯族等级分明,上层族的权威是不可触碰的,每年溯族会进行祭祀月神,选出四对神奉使,一男一女,把他们的血在月圆之夜浇在青铜鼎上。”
江叶红梗住,“这个什么溯族是神棍吧。”
容若也同意,“是啊,不过这些都是溯族的传说,至于真假无从查证,九家村最开始的九户人家是八十年前来到这里的,他们自称是溯族,至于真假就不得而知了。还有,溯族的等级制度就是士农工商,下级侍奉上级。”
江叶红不屑地嘴要撇上天了,“一个神棍族还真把自己当周天子了,这么厉害怎么没阻止周朝的灭亡,我看啊这都是愚弄人的鬼话,一个字也不能信。”
容若,“有装神弄鬼的愚民之嫌,但是结合现在的九家村我觉得还是有迹可循的,他们是不是溯族不好说,但兴许在信奉着溯族的一些仪式,比如我见到的青铜鼎,村里挂起的引魂幡。”
江叶红心里犯恶饭是吃不下去了,“他们不是信奉月神嘛,据我所知月神不就是月亮里的嫦娥,嫦娥不是什么牛鬼蛇神吧,用得着这么邪门的祭祀?”
容若,“非也,按照神话记载真正称得上月神的是太阴星君而非嫦娥仙子。溯族信奉的月神和我们熟知的月神太阴星君是两回事,溯族的月神是两面神,一面是神一面是鬼,按照月有阴晴圆缺,月满是神,月缺是鬼,月满的时候拜的是神,月缺祭祀的是鬼。”
容若取过方才翻过的书,“楚大哥你看,这就是溯族的祭祀。”
书上的月神正面是一位美丽悲悯的神,背面则是面目狰狞的恶鬼,这鬼非常丑陋,额头上长着三只邪眼,眼睛大如铜铃。
容若接着说道,“献祭神奉使恶鬼的三只邪眼会闭上,这时候月神的力量就会增强,月亮渐渐由缺到满,会保佑溯族风调雨顺。”
江叶红把书本摔桌子上,“什么神是靠给恶鬼献祭活人增强力量的,我看这个神就是鬼假扮的。”
“我也有这种感觉,荒唐之余又很可笑,按照溯族的祭祀仪式,会提前五天把神奉使选出来,在房顶挂上引魂幡,挂了引魂幡月神会去这些人家看看谁才是合适人选,在第五天根据日晷晨时影子垂下的方向选出神奉男,傍晚时候再根据日晷影子垂下的方向选出神奉女。所以我们今日出村看到的引魂幡就是神奉使的备选人。”
江叶红能气背过去,“这都什么歪门邪道,不会这个古怪的村子一直在进行这种仪式吧。”
容若眼睫低垂,眼下落下一片阴影,“或许是,楚大哥我问过赵臣了刚死的柳元也是九家村的人。”
“什么?也是九家村的人,不会他们三个也是那个什么溯族吧。别太荒谬,信不信我带人去砸了那个什么祭祀的青铜鼎,这不是纯胡扯嘛。”江叶红气得胸口疼,容若,“溯族的祭祀归祭祀,可这跟柳元,李富贵和陆昌的死有什么关系?他们总不会因为这个什么离奇的祭祀死的吧。”
容若沉思片刻,“楚大哥能不能带我去看看那幅画。”
“那画……行啊,你想看就去看。”
江叶红喝了药带容若回六扇门,柳元死后柳家人都觉得这画诡异,说什么也不肯留在家里连夜给送回六扇门了,江叶红摊开飞仙图挂起来,“就是这画,我第一次见它的时候盯着看了一会儿,感觉画里的人对我笑,真令人汗毛直立。”
容若盯着画看了会儿,“我也有这种感觉。”
江叶红一激灵,“这画不会真有鬼吧?”
容若轻笑着摇摇头,“盯着看久了会觉得画上的人在笑是因为这幅画本身的构图原因,不得不说名家之手的画作就是令人惊叹,没有鬼的。不过西南角这一块是什么,水渍吗?”
江叶红瞧了眼画上西南角位置,指甲大小的印子乍一看挺像水渍的,“兴许吧。”
容若还是固执地把画取下来看,“不像水泽,这个形状像是之前有什么黏在上面留下的印子。”
容若低头嗅了嗅,“倚梦香的味道。”
江叶红低头闻了闻,什么味道也闻不出来,揉揉鼻子还是闻不出来,忘了他风寒了鼻子也不灵了,“你在九家村也说过这种香,不过画上怎会有这种香的味道?”
容若摸着画上的印子沉思了片刻,“楚大哥我有个大胆的猜测不知道当不当讲?”
“有话你就直说不要磨磨蹭蹭,我最受不了别人墨迹。”
容若,“白日梦是一种极为娇贵的蛊毒,炼成后为了让它陷入冬眠状态,炼毒师们会撒入一些安神香让它陷入冬眠状态,看到画上的印子我在想是不是有人偷偷把白日梦黏在画上作案的。”
江叶红想了下,“但你说这种蛊遇酒才醒,那日李富贵就死在你面前,如果蛊是放在画上的,你和伊人阁的人不都有被这种蛊入体的危险?”
容若摇摇头,“并非如此,楚大哥你忘了李富贵在来伊人阁之前就喝过酒了,喝得还挺醉,他来的时候就不太对劲,很亢奋,不停地跺脚,我想他在来伊人阁之前就已经中毒了。”
“你看我,竟完全忘了,现在只有问问柳元家里人他在遇害前是不是也喝酒了不就行了。”
容若,“需要确认一下。还有一事,楚大哥你在九家村西面山上见到的废宅也需要打听一下,总感觉这宅子和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有关系。”
“行行行,我这就派人去打听。”
半个时辰后快跑断腿的赵臣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楚头您就不能让我喘口气吗,就是铁打的人也经不起这么个跑法啊,我问过了,柳元在遇害前确实喝酒了,还有李富贵,我问过那天陪陆昌去喝酒的伙计了,也是那天陆昌刚收了飞仙图回来,但是李富贵他们叫他去喝酒,这画就带上船了,席间李富贵打开过放画的匣子,才有了后来李富贵让陆昌早点把画出手的谈话。”
江叶红赶紧把容若拉过来,对着赵臣说道,“都猜中了,这才是断案如有神助,阿若全说中了。”
容若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只是随口一猜,楚大哥你过奖了,赵大哥今日确实累坏了,不能再跑了,明日可否麻烦您去跟三位遇害者的家里人打听下是否知道九家村的传统祭祀。”
容若温声细语的,赵臣哪里还会拒绝,“为何要打听九家村祭祀的事?”
容若,“您去问问就是了,赵大哥对九家村熟悉吗?”
赵臣挠挠头,“怎么说呢,我去九家村的次数屈指可数,那村子说不出的古怪,不过他们村里倒是极少发生案子,我第一次去九家村是在十年前,那时候还是跟着我师傅去的,我师父也曾是六扇门的捕头,十年前九家村西面山头的一户人家,一夜之间死于大火,那叫一个惨啊。”
容若和江叶红齐声道,“九家村西面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