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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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流云仿佛一夕之间，从一个懵懂的小孩子，变成了一个有着沉重心事的少女，她怀着一种偏执的心情，开始和母亲一起，象个小特务一样监督父亲的言行。在深夜十二点的时候，站在黑暗的客厅里，看着父亲走进院子，后面跟着的是谁，然后接下来就是躲进房间，听父母从低声到高声的争吵；只要看到父亲和对门离异的那个少妇一起出门，就马上告诉母亲，让母亲找父亲去大闹。
直到有一天，父亲和母亲照例一顿大吵完了之后，母亲摔门而去，父亲前所未有的对着流云大声怒吼道：“小云，你是不是一定要把爸妈弄得离婚才甘心？”
流云张大嘴，木然地立在父亲面前，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直到父亲也摔门而去，她全身一松瘫软在地上，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
她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低吼：“我没想过要让你们离婚，可你难道就没有错么，我只是想让你重视我，谁让你不喜欢我，谁让我不是你的儿子！”
从那天被父亲暴怒地责骂过之后，流云再不想管父亲与那少妇的事，小小的心居然生出一种沧桑的厌世之感。某日黄昏，对门的那个少妇跑到家里装模作样地和母亲来聊天，无耻地当着叶秋山的面把二只脚缩起来放到椅子上，露出她白色宽大的内裤，流云亦是咬着牙忍了又忍一声不吭，只是装作在看书，陪着父母和她谈笑，望着这个不知道是来上门示威还是来勾引父亲的女人，心里觉得莫名的悲凉。
怀着复杂的心绪，流云再也没有心思静下心来读书，每天放了学就不想回家，流连在校门口的各个书店里，仿佛只有在看书的时候，才能在别人的故事里忘却自己心上的伤痛，逃避这不愿去面对的残酷现实。接下来的事情似乎顺理成章，流云学习成绩一落千丈，以流云曾经X市一中重点班前五名的成绩，居然只勉强达到一个三流职中的分数线。
流云这天取回成绩单，到家后怯生生地交到母亲手里，叶秋山和曾玲二人走进房间关上房门半晌也没出来，流云在客厅里坐立不安等待着父母的责骂。
却不料许久之后，看到平日里自己一旦犯错就会暴跳如雷的母亲走出来轻声说：“你也太不争气了，你爸都被你气哭了，哎！”
流云愣住了，她想，父亲居然哭了？这难道代表着父亲一直是对自己心存期望的么？还来不及深思，母亲便接着说：“你从小学习成绩就好，虽然你身体不好，使得你成绩时有波动，但一到关键时刻你总是会自己努力不让我们失望，可你想想你这一年以来，光顾着看小说，成绩差成这样，也没见你毕业考的时候有多着急，考试前一个月我跟你爸从你房间里搜出四十九本小说，怕影响你学习都没敢打你，怕影响考试，你.....你气死我们了！”
她越说越激动，说完气得直抖，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在流云脸上，“啪”地一声，流云只觉眼前一黑，脸上立马印出五个鲜红的指痕。
流云捂着脸，头一次挨了打之后没有觉得委屈，从小到大，都是曾玲动手教训女儿，叶秋山舍不得碰宝贝女儿一根手指头，而且曾玲一旦生气，就完全找不到平日里在外人面前温文的形象，骂起父女俩来有如村野泼妇，虽然有些事情确实是叶秋山的不是，但是曾玲这种性格，也便得二个人感情越来越淡漠，而叶秋山越是不吭声，曾玲越是上火，有时候这种恶劣心情就不免波及到无辜的流云身上，让她平白无故地挨了不少骂，流云最恨的就是母亲用乡下妇人最恶毒的二个字骂自己，就是“猪婆”二字，每次听到母亲用这二个字来骂自己，流云就羞辱万分，恨不得当场撞死，她脆弱的内心，在母亲不经意的责骂之间，已经是伤痕累累。
但这一巴掌，流云觉得受得并不委屈，只感到无比内疚，她从小就是老师心目中的好学生，尤其作文，常常得满分，有次布置的作文作业，她洋洋洒洒一大篇，里面一句“自古英雄出寒家”，还曾让老师质疑过她是不是抄来的，小学时的班主任就常常预言流云肯定是个上重点大学的苗子，考前二个月自己也曾经想努力挽回跟班不上的现状，但是因为这一年基本是处在没听课的状态，再奋发图强也是无济于事了。叶秋山走出来，眼眶红肿，流云看着父亲这个样子，膝盖一软轻轻跪在了地上。
短暂的内疚过后，依旧生活在父亲与女同事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以及父母之间三五不时争吵的环境中的流云，已经完全沉浸在一种：我要长大，我一定尽快要离开这个家的思想里。
在那个郊区的三流职中厮混到将近毕业的时候，叶流云已经成了班里女生中有名的另类，旷课打纸牌，在老师面前大模大样地抽烟，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而且她强令自己改变自小内向羞涩的性格，尽量和每个同学都融洽相处，成天更是和班上的男孩子们混在一起，仿佛只有这样，才感觉自己在这世上不是孤单的一个人，在笑闹声里，掩盖住那刻骨的悲凉。不过毕竟成长生活在机关大院里，该有的分寸倒是一点没丢，只要出了校门进了大院谁也看不出这个长发飘逸，细长眉眼的乖巧女生，在学校里竟然是一副刁蛮任性、胆大包天的形象，唯一的收获，就是她有了朋友，不再象以往上中学的时候那样独来独往。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