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纵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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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见千鸣很想拒绝。
满是夏日灼热温度的风从窗户的缝隙间偷偷钻入，吹得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泛起无名无由的热意来。
焦躁，不安，还混杂着些许惊喜与心虚的情绪在四肢百骸中流淌，鹤见千鸣垂眸点了点头：“你的手伤严重吗？之后的工作怎么办？”
“不严重，没什么影响。”松田阵平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擦痕。
他在警校时也教过降谷零拆弹，那一次他因为猫抓而伤了手。
这一次的擦伤，真要硬顶着上也不是不行，但是……
他收回思绪：“这枚炸‖弹构造很简单，你先从侧面把把外壳撬开。”
他不急不缓地指挥着鹤见千鸣动作，棕发金眸的青年一边听着他的话，一边计算着这枚炸‖弹的威力。
足够达成北原恒原本的目的。
不过……鹤见千鸣动作听了一瞬。
这似乎是残次品？
他停下的动作显然引起了松田阵平的误会，卷发警官声音沉稳地安抚到：“没有出错，不用担心，我就在这呢，继续。”
“不愧是松田警官啊。”鹤见千鸣无奈浅笑一声，他的手指飞速舞动，很快就在松田阵平的引导下剪掉了最后一根危险的引线。
卷发警官松了口气，眼眸一转，一边起身四处搜寻起是否还有漏网之鱼，一边如以往一般同鹤见千鸣谈话：“你怎么又卷到这种事情里了？”
“啊，毕竟案件总会和侦探有感应。”鹤见千鸣脚步轻轻，猫一般俯身搜索着书柜底部的情况，默默咽下了二楼已经被他翻了个底朝天的事实。
“北原恒大概是打着同归于尽的念头。我被困在这里，索性找一找。话说回来，你觉得刚才那枚炸‖弹的威力足够影响到楼下吗？”
“理论来说，不够。”松田阵平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所以我才担心还有别的地方藏着这玩意儿。”
鹤见千鸣“嗯”了一声，却听松田阵平又开口说到：“另外，我见过与这枚炸‖弹类型几乎一样的炸‖弹。”
“啊，他大概在自己的学校也留了一枚作为威胁吧。”鹤见千鸣听到这里已经了然，“萩原在那边？还是说是你出了那边的外勤又过来继续？”
“我的外勤。那边的也和这边是一样的，我在忒提丝号上经手过同样制作的东西……我担心你遇到什么事，就过来看看。”
鹤见千鸣被这话说得心口一颤：“我不会有什么问题。”
“嗯。”松田阵平笑了笑，“所以，你还想听我说些别的什么吗？”
鹤见千鸣回眸：“我想听你说什么？”
他的神色在日光下如此温和柔软，像是期待又像是平静的等候。
卷发警官半靠在书柜前，手指抵着下巴歪头沉思了片刻：“比如，我相信你？或者说，我等你的解释？”
他能感觉到鹤见千鸣与以往一般无二的态度下隐约的情绪波动。
那不正是好事吗？
他的情感再为他动摇，他是真实的，坦诚的。
可鹤见千鸣却在听到这话的下一瞬收起了那些柔软的感情：“……我知道了。”
卷发警官皱起了眉。
这可不像是明白了的样子，是他没说清楚？还是鹤见千鸣怀疑他的用心？
明明坦诚沟通是很好的，很能解决问题的方法，为什么要拒绝呢？
就算鹤见千鸣是别的组织机构的卧底或是其他身份只要他想，他有一百种不重复的方法能够暗示松田阵平。
可他没有。
那只可能是因为……
他没有什么能够支持自己站在作为警察的他们面前的底气。
“总之，今天的事情谢谢你。”鹤见千鸣道，“但至少短时间内，你想要的任何东西我都给不了你……你也不要相信和我有关的任何事情，包括我本人。”
棕发金眸的青年严肃神色强调到，旋即又展颜一笑：“不过，松田……我很高兴。”
咚。
卷发警官听到了一声从自己胸腔内发出的沉闷心跳声。
鹤见千鸣却一摊手：“所以，什么叫我还有什么想听你说的？”
松田阵平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哦……那个，你看出来了吧？这枚炸‖弹原本的威力是够的，但它是残次品——”
“北原恒看不出来。”鹤见千鸣道，心下默默补充了另一个理由。
忒提丝号上的无一幸存，恐怕北原集团原本的存货也不多，北原恒又不是什么商业奇才□□大佬，大概也只能翻到这么些许。
“所以，其实根本没有其他的炸‖弹存在吧。”
松田阵平一扬眉，也不承认：“我不知道。”
话已至此，再说下去便没什么意思了，鹤见千鸣应了一声，看向窗外：“你原路返回？”
尽管最危险的炸‖弹已经拆掉，但北原恒手上毕竟还有着人质，鹤见千鸣与松田阵平并不适合在此时打草惊蛇。
松田阵平一脚跨到窗棂上：“怎么，你想把头发放下去帮我？”
他只得到了一个明晃晃的白眼：“我又不是什么长发公主。好了，伟大的骑士，尊敬的警官——”
松田阵平没有想耽搁，时间紧张，但他看着鹤见千鸣的眼睛，鬼使神差般问出了一个问题：“鹤见，北原恒没有报仇，你会遗憾吗？”
关于他的老师，关于当年的真相，以及他对月关长辉的……恨。
他问得莫名其妙，鹤见千鸣却听懂了他言下之意。
鹤见千鸣却是连愣都不愣：“那是他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但无论如何……赤月水奈和黑川丈。”
他能理解北原恒的绝望，他曾经也在这样黑暗无光的处境中踽踽独行多年。
太苦，太累，太无助了。
这是正确吗？这是应该的吗？为何他们举目四望也看不到希望？
“万事皆有法度，该付出代价的人终究会付出代价。”
例如那位纵容恶行的山本先生，例如推波助澜的内藤陆真，例如北原恒，例如琴酒，也例如他。
“快走吧，松田，我们下次见。”
棕发金眸的青年站在窗口冲着卷发警官挥了挥手。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纵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