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从酒厂辞职了吗》寒灼

41、异变

　　两人走进了阁楼，上了楼梯，便进入了诸伏景光的视野盲区。

　　黑发猫眼的青年肃然了神色，默默将视野上移。

　　事发突然，他没有来得及确认书店的内部结构，但按照组织成员的行事作风推测，库拉索很可能会选择绑架北原恒先行逃走！

　　诸伏景光没有犹豫纠结，迅速给自己的幼驯染编辑了一条短讯。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任务是监视库拉索——但是比起这些，帮助公安抓捕库拉索不是更好吗？

　　在场的警官是目暮十三，虽然能力只能算平庸，但却是绝对正直忠诚的警官先生。

　　后续只要人到了月关长辉手中，就算库拉索真的无辜而组织那边动用政警界的关系施压要求放人，那时候该拿到的情报，该挑拨的都已经挑拨完了，人要回去问题也不大了。

　　但他必须卡好时机，在库拉索控制住北原恒与逃离之间，不仅要阻止她逃离，还得让警方有合理的借口逮捕她。

　　但他的手机闪烁了一下。

　　旋即在他凝神垂眸之前，手机屏幕如同泉涌般开始疯狂向外跳消息，诸伏景光无奈，不得不先查阅。

　　[莫斯卡托行踪有变，很可能会来找你，注意情况！]

　　无名无姓的一条消息，却让他惊起一身冷汗。

　　他没有在现场或是周围发现任何和莫斯卡托有关的信息！而今日的消息他不曾上报过，莫斯卡托又是如何得知的消息？

　　是警方内部的内鬼？那样的话，他们的身份又是否安全？

　　他唇线绷成紧紧一条，夏末的风在他身侧流淌，拂过他的眉眼与指尖。

　　他抬指敲下了一条消息。

　　[知道了，我会小心。]

　　莫斯卡托却并非像他们所猜测的那样从组织在警方的卧底手上拿到了什么消息。

　　目前他和警方仅有的联系便是月关长辉，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三人。

　　后两者是他绝不会去利用的存在，而前者……

　　是值得尊敬的仇敌。

　　总之，除了琴酒和贝尔摩德偶尔会告诉他一些警方内部不知真假的消息，他与那些人其实并没有什么联系。

　　棕发金眸的青年浅笑着接过咖啡，一边随意往棕褐色的咖啡液中倾倒着致死量的方糖搅合，一边看似随意地问起服务生：“那边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有这么多警察？”

　　他过来的并不是因为苏格兰。

　　在他眼前漂浮着一块面板。

　　[松田阵平（？？）

　　身份：警察]

　　原本属于松田阵平的面板变淡了些许，甚至整体都好似镀上了一层灰蒙蒙的滤镜一般变暗了许多。

　　只有重要角色才会拥有的面板变黯淡意味着什么？

　　重要角色当然也是会死亡的。但死亡并不会导致面板变成如今的模样——npc和重要角色的面板是不一样的，而这样灰蒙蒙的面板如果继续发展，就逐渐与npc的面板相似了起来。

　　难道松田人们这些和npc不一样的，拥有自我意识的重要角色也会——

　　棕发青年抿了一口根本喝不出味道的咖啡。

　　他能感知到自己喝下了某种液体，是苦是甜是冷是热却一概品不出来。

　　只有在重要角色附近他才能短暂体验到正常的感知，他当然很在意他们每一个。何况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是他难得的朋友。

　　虽然面板仿佛是突如其来开始变化的，但鹤见千鸣却意识到了时间的问题。

　　面板变动的时间，正是他们与琴酒他们见面后商定好对付朗姆的时间。

　　所以，会不会是因为这次的任务导致了面板的变化？

　　所以他立刻想到了波本。

　　但波本的确在兢兢业业地针对白兰地，莱伊也与警方没有什么联系。

　　唯有苏格兰，在任务中和警方打的交道比较多。

　　他……实在不便直接去找两位警官先生，因而只能像只鬼鬼祟祟的流浪猫一样到处窜着自行探查。

　　他平日里没有监视下属的爱好，但在知道苏格兰威士忌近日任务的情况下，找到人并不算太过困难。

　　虽然途中苏格兰有些行径稍微有些出格，但并不至于引起琴酒和黑麦波本他们的怀疑，更何况这些小尾巴只有他看到了。

　　但他应当和松田他们没有什么联系才是。

　　除非苏格兰也是警方的卧底，但是什么地狱级别的乌龙才会让两个定位相似的卧底卧底到同一个人手下？

　　这种亏损最大化的事情如果真的发生……那哪怕是他也不得不为警官们默哀片刻。

　　总之苏格兰还和警方有牵扯的概率不大，但到底是什么原因他目前也没有头绪，又因为那两位是警官，不便调动旁人去搜集情报线索，因此只能亲力亲为盯着。

　　“那边发生了一起命案，警方大概正在调查吧。”

　　服务生有些担忧地解释到：“最近越来越不太平了……也不知道这次警方能不能破案。”

　　鹤见千鸣不置可否，仰头将咖啡一饮而尽。分明是有些粗犷的行径，他动起来却优雅潇洒仿若水间白鸟，宛如训练过成千上万遍一样。

　　棕发金眸地青年冲着服务生点了点头：“谢谢。”

　　诸伏景光已经重新调整好了视野，宛如绷紧身子低俯于草丛中的猎豹一般，锐利的眼眸紧紧锁住阁楼上的两道身影。

　　但是情况似乎与他预想的有些许出入。

　　书店二楼比起楼下要安静许多。

　　一排小窗紧紧闭着，将夏日的燥热挡在外面。

　　库拉索正听着北原恒讲述内藤陆真的事情。

　　“他是个性格怪异的人。”北原恒道，“和你一样，我们之前也是通过俱乐部认识的。黑川和水奈是同学，内藤似乎喜欢水奈。”

　　库拉索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在组织这些年，她早已学会收起不必要善心与好奇心。

　　但现在不是适合动手的时机，因此她耐着性子思索了片刻：“是吗？那么你和他们的关系呢？”

　　她面上没有什么笑容，那双上挑的眼眸竟无端显露出几分锐利的压迫感来，看得北原恒一愣神。

　　“总不能你和他们每一个都交情平平，却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摸得清清楚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