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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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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明申紧扣着沙发的扶手，手背青筋浮动，但在药物的作用下，他根本无力支撑起身子，只能一点点脱力软倒在沙发里，最后连睁眼的力气都被抽离。
但我一点也不可怜他。
他会落到这样一个任人宰割的境地，全怪他自己没安好心，药下得太猛。
我不知道他会晕多久，用绳子把他手腕捆了个结实才算安心。
想了想，我又动手把他捆在沙发靠背上，这个过程中我们俩不可避免地靠得很近，搞得我全程精神高度紧绷，要是他突然睁眼可就是个恐怖故事了。
还好什么都没发生。
做完这一切，我坐在他对面休息了一下，内心非常不安地起身去他最后出来的那个房间碰运气。
然后我陷入了沉思。
——比曲明申家客厅更简陋的地方是他家厨房！
看来这个人平时没有开火做饭的习惯，厨房里连个能炒菜的锅都没有，只有两套餐具孤零零地摆在铁架子上，倒是没落什么灰。
我比划了一下碗的大小，保险起见，还是把电饭煲内胆拿出来接了水，回到客厅按着曲明申的脑袋把他的脸埋进水里。
两秒钟后，又把他从呛水的边缘拉回来。
曲明申现在看起来狼狈极了，却又漂亮极了，水珠从眼睫毛上断了线似的往下落。
像是落泪的水晶雕像，美得我心跳加速。
“咳咳！咳……”曲明申呛咳着想要缩成一团，鼻头因短暂的窒息泛着红，不得不微张着唇争取呼吸到更多的氧气。
他在挣扎中打翻了我盛水的容器，前襟浸湿了一大片，勾勒出衣料包裹下瘦削的身型，颓废和极致的脆弱完美杂糅。
在我无数次幻想中，这从来都是我最心动的那一款。
我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话音不要因兴奋而颤抖：“原来曲老师说的画儿，就是这么为我画的？”
曲明申对我的揶揄置若罔闻，只顾着跟手腕上的绳结作对。
“这个结自己解不开的，只会越挣越紧，”我看他手腕已经被他的暴力挣扎磨得发红，好心提醒道，“我在绳结技巧方面颇有研究，期待之后还能有一起探讨的机会。”
我已经说得这么诚恳了，曲明申却毫无表示，仍然在神经质地转动着手腕，眼神发直地瞪着复杂的绳结，肉眼可见地烦躁起来。
“刚才把药还给你了，你没吃吗？”我提高声音质问他，“药呢？”
他不说话，手腕处已经磨破了皮，但他连一句让我帮他解开的废话都没提。
我低声骂了一句脏话，从自己的药瓶里倒出一枚药片往他嘴里塞，但他的反应却是恶狠狠地咬向我手指。
我吓了一跳，迅速抽回手指，也不跟这不识好歹的家伙客气，直接暴力撬开牙关，强制他把药片咽下去。
曲明申现在行动受限，只能任我摆布，生咽药片的时候明显吞咽困难，但我只是眼睁睁看着，并不打算施以援手。
——毕竟我手边除了那两罐啤酒之外找不到其他可以饮用的液体。
因擅自停药而释放出来的暴戾让他一直在尝试挣脱束缚，毫无章法纯靠蛮力，奈何用力到脖颈上青筋暴起，也还是被绳子紧紧地勒在沙发上。
十几分钟后，他终于放弃挣扎，喘着气安静下来。
“冷静下来了？现在可以聊聊吗？”我张开手，表达自己并没有恶意，“有没有兴趣和我做个交易？”
“有这个必要吗？”曲明申嗓子有点哑，可能是刚才呛水后咳嗽得太狠。
“嗯……我想曲老师应该不会希望我把这罐啤酒拿去化验吧？”我用两根手指提着易拉罐晃了晃，大度道，“你帮我一个忙，这事我就不追究了。”
曲明申脸上闪过一丝动摇，我觉得这是个趁热打铁的好时机，于是亲昵地碰了碰他的脸：“你说巧不巧，很多年前天阳市有个名叫江允亭的画家，会把女学生骗到家里，用下了药的饮料令其昏睡，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呀？”
听到那个名字，曲明申浑身小幅度痉挛了一下，似乎被触碰了什么禁忌的开关。
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
但我并不打算再和他有太多交集。
——没有人会想重复挣扎在泥沼里，现在我已经有了崭新的人生，所以希望他也一样。
“你想要什么？”曲明申态度略有松动，分明他仍被五花大绑，但和我谈条件的时候却仰着脸笑了笑，目光就像毛茸茸的小动物，挠得人心里痒痒。
“带我去隅糖画廊的发布会咯，我看到你的邀请函上写着，可以带一名女伴，”我弯腰与他对视，“无论你之前打算邀请谁，不好意思，现在对象只能是我了。”
“能邀请到缪斯小姐一起出席，是我的荣幸，”他彬彬有礼地扬起手腕，“既然我们达成了共识，那现在可以给我解开了吗？这双手还要给你画画呢。”
我一边防备着曲明申突然发难，一边剪断了他手上的绳子，飞快地抓着啤酒翻到桌子另一侧与他对峙，另一只手摸上了桌边的花瓶。
——一旦他有任何攻击的前兆，我都会先下手为强，把那只花瓶敲在他头上。
曲明申慢条斯理地站起身，直接当我不存在，取了新的画布，蘸着颜料就开始涂涂抹抹。
很快就在画面上铺好了一个人的轮廓。
很明显，那是一名跳舞的女性。
他沉浸在绘画里，似乎完全不介意家里还有我这个闲杂人等存在，搞得我现在的处境很尴尬。
不请自留未免有些自作多情，出于礼貌要走又该跟他打声招呼。
但是这时候出声打扰只会显得我情商很低。
我站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内心天人交战，最终纠结着挑出两管颜料递过去：“一个小建议，过渡色用这两种颜色混合一下可能会有惊喜。”
曲明申回过头，有点意外似的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我脸上一热，立刻后退到安全距离之外：“不好意思，当我没说。”
曲明申可不是我带的实习生，我刚才一定是脑子短路了，居然妄图在配色方面指导一个小有名气的现役画家。
说好听点这算是“跨界”，可实际情况应该已经构成“越界”了吧……
“苏小姐，你让我想起一个熟悉的人，”他接过颜料，却没有立刻旋开盖子，只是盯着自己蹭上颜料的指尖若有所思，“她以前也替我选过颜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