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感碎纸机》胭脂戏鱼

38、第 38 章

　　余知弦不知道相月的生日具体是哪一天。他连自己的生日都记不住，更别提别人的。不过他记得自己的承诺，也不打算反悔。

　　“行。你想怎么过？”他想了想，尝试性提出几个建议，“我帮你约个餐馆，到时候叫大家去吃个饭？或者是去玩点什么？KTV？剧本杀？”

　　余知弦在脑海里搜寻关于生日的信息，思索半天也没想到什么有趣的主意。他选择放过自己，将动皮球踢给给寿星本人：“你想怎么过？”

　　相月贴心的忘记了某人说要给他过一个难忘的生日的豪言壮语，直白说出了自己的述求：“我想要一个生日礼物。”

　　很简单的要求。

　　余知弦点点头，爽快的答应。他问相月想要什么，对方沉吟片刻，回了句不知道。但下一秒又望着他问：“你可以陪我去挑一个礼物么？”

　　这要求也不算过分。

　　虽然余知弦不想外出，但看着相月暗含期待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好。”

　　相月动作迅速，在得到明确回答后就做好准备，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妥。课本作业收拾好，晚自习假也请了，下课铃一响就利索的拉着余知弦出校门。

　　连晚饭都没吃，惹得饭搭子潘松说他俩没良心。

　　相月拦了辆出租车，拉着余知弦坐了上去，也没说到哪里。余知弦也没问，弓腰就上了车，一点不关心他们的目的地。

　　也不知道该说他信任相月还是心太大。

　　不知是不是有点晕车，一上车余知弦就靠在相月肩上，眯着眼睛养起了神。相月也下意识放轻呼吸，不想打扰到身边的人。

　　司机师傅原是个话多的人，却被车里的气氛感染，暂时闭麦。他关掉音乐，透过后视镜观察后排紧紧靠在一起的两个学生。长得都不错，尤其是睡着的那个，漂亮的不像真人。

　　但比起容貌，他更在意两人之间的气氛。总觉得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怪在哪里。

　　直到到了目的地，司机师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到达目的地后，车子靠边停住。相月付了钱说了句辛苦了，拉着余知弦下了车。

　　他们的目的地是老城区的步行街，周边的建筑有些老旧，道路两旁是各种各样的“老字号”，极富生活气息。街上人很多，带着小孩的夫妇，手牵着手的小情侣，还有如他们一样的学生。

　　孩子们好奇地想往玩具店钻，父母们面带无奈的跟进去；小情侣买了路摊上的闪光发卡，互相戴在对方头上哈哈大笑；街边的店老板卖力的吆喝，招呼路过的行人到店里照顾生意。

　　周围吵杂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像是一曲生机蓬勃的歌谣。喧闹的声音闯入余知弦的耳朵，让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这个世界是真实的。

　　他四处观察，只觉得眼前的景象随处可见，但又确确实实是他没来过的地方。

　　相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店铺：“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那家的面很不错，去尝尝？”

　　余知弦点头。

　　他在这个小世界呆了五年多，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连家附近有什么地方都不清楚，更别提城市里的其他角落。走到这地方像是掉进了奇幻世界的爱丽丝，只能跟着他的“兔子先生”走。

　　店里人很多，老板在外面给他们支了长桌子，热情地介绍店里的特色。

　　余知弦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热情，害羞似的一言不发，盯着桌子上的调料盒发呆。索性相月和他朝夕相处几个月，对他的饮食习惯门清，做主点的两人的主食。

　　相月同老板点好餐，回过神来发现余知弦还在发呆。

　　他微微低着头，睫毛又长又翘，敛住神情，让人读不懂他在想什么。他像是误入此处的精灵，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不需要观察相月都知道周围无数双眼睛都在打量这个人，带着惊艳与探究，甚至好好些人蠢蠢欲动，想要来搭讪。只是这人像是与世界隔了一层，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感阻碍了搭讪者的步伐，让他们不敢上前。

　　相月敲了敲桌子：“我只点了两份招牌面，你还有想吃的么？”

　　余知弦像是从梦境中苏醒，回应有些迟缓：“没。”

　　周围的人觉得他冷淡，但相月却知道，他只是不适应。像是被丢进陌生世界的小兔子，站在世界中央满眼迷茫，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也不知道该怎么活。

　　相月突然觉得有点心疼。他伸手按住余知弦的头使劲揉了揉，把那头柔顺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收到对方疑惑的眼神后才停手，道：“待会你跟着我，我带你逛，看见喜欢的礼物，你帮我买下来好么？”

　　如果对方不知道怎么做，他就成为示范的人。
　　如果对方不知道怎么活，他就成为领路的人。

　　余知弦觉得相月这句话听上去有点奇怪，但他懒得深究。反正他们的目的是买礼物，目的达到就行。他胡乱点了点头：“好。”

　　“注意注意！面来了！”

　　老板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面放在桌上，还贴心地指导他们加桌上的调料。

　　余知弦没说话，但对老板说的话一一照做，看上去竟有几分乖巧，冲淡了身上那股疏离感。

　　周围有熟客调笑道：“呦！这是看见小帅哥走不动路了？怎么没见你给我们介绍一下啊！”

　　“去去去！”老板甩了甩肩上的毛巾，“你们都知道的我还说什么？我是看人家第一次来照顾照顾，争取回头客呢！”

　　周围人哈哈哈的笑起来，小店里尽是欢快。

　　余知弦看着周围的人，情不自禁的勾起唇角，眉眼都柔和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他不再是被系统绑定的任务者，就是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普通人，能够简简单单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