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横变》》步南宫

78、第七十八章 海魔方（终）

　　李藏在海水和空气中的交替过程没持续多久，待攀上三魂天狗，才发现原本维持海魔方的中心轴已不复存在，时间点回到了宋灵即将开启锁眼之时！
　　他没有犹豫，启用三横杖零固，宋灵被迫和阿昦远离，重获自由的海族眼见于此，纷纷向他袭来。
　　丑孋没有停留在五距之舟，也来到海魔方内，并在李藏身后，将敌军所在的空间降速。
　　天魂天狗在其掩护下奔向海皇的胸膛空洞，顺利将阿昦叼走。
　　“拦住他们——！”宋灵号令海族全面进攻，巨人海皇没再有站起，化为汹涌的海流，齿轮统统崩塌，将就近的同族碾压。
　　“扩天斧的裂痕。”丑孋提醒李藏调转方向，当看到眼状的海云层，她果断将阿昦的锁眼心脏破碎。
　　海魔方全面开启，堆叠的立方体崩开，自动伸出琉璃钢触寻找目标，吞噬它们的猎物——傀帝怎么可能在羽族坠落后给海族独大的机会？就在海皇自以为得到开启的办法，新的绝望再次开启。
　　宋灵再迟钝也意识到事情不对，不顾一切地向他们追去，丑孋却在她靠近时，将保存的羽后记忆抛给她，顿时意识陷入混乱，在三魂天狗撞开裂缝的那刻，把她和孙昦一同困住。
　　原路依旧是鲨姥苦苦支撑的隧道，只这次把即将殒命的她也拽离巨珊瑚海藻的范围，看着海魔方散落成若干个体把海丘砸得狼藉不堪，宋灵及尽崩溃，可她继承了羽后的记忆，再无法对孙昦衍生恶念，只能质问李藏和丑孋：“你们说过会救我的族人！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这要问她了。”丑孋将鲨姥拖至近前，她忙道：“不关我的事！我，我本是颗浮游的微菌体，是无恨帝进化了我这特殊的生命体，也是他给了我拼图，让我不管海皇引多少人来开启海魔方，都要把他们有关的记忆留下！”
　　“上横？无恨帝！”宋灵抓着她的头怒道：“你撒谎！他们是九十九帝！正因为他们，下横大陆才有纯人血统的修横者立于世，怎么可能......傀帝才是困牢海族的真凶，愚弄下横的罪魁，是无恨帝驱逐了他，为什么也要阻止我们重获自由！”
　　“因为上横不需要会给他们造成威胁的势力。”这是李藏在三百年前的羽族得出的结论，接着道：“傀帝也好，无恨帝也罢，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傀帝挑拨海族与羽族相互残杀，是为了让他背后的集团在以后来到下横，能够更好的生存和统治，无恨帝无需掣肘，只要静观其变，劣势就会倒转。其实你应该明白，两族几乎相同，命运也只会相差无几，只不过仲裁都在他们，都是落叶，微不足道，可清扫起来会很麻烦。”
　　他看着仍在崩塌的海魔方，又道：“和傀帝的决绝相比，无恨帝做得更狠，他给予你们自由机会的同时，也把不管是失魂还是筑横都融合成没有本来意识的猛兽，已经和海蚁没有区别了。”
　　宋灵瘫坐在地，如果对方说的都是真的，那她长久以来的等待和谋划又算什么？他们始终被上横玩弄在股掌之中。
　　“救救我们......”良久，她卑微地恳求：“求你们救救我的族人，无论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它们不能成为被任意宰割的兽啊！”
　　“从此刻开始，你们要绝对效忠他。”丑孋指着李藏，对她和鲨姥道出条约。
　　而被忽然点名的人正想拒绝，丑孋却异常坚持道：“很多事已经开始了，李藏不能，也没有拒绝的机会。”
　　李藏不明，丑孋看着狼藉的海丘淡淡说道：“它已经来了。”
　　丘土之下，呼啸着外翻起一层巨型的海下巨浪，不给任何人喘息的降临，而隐藏其中的巨手在破土而出的那刻，亦如万年巨兽，疯狂横扫着一切。
　　李藏的三横杖，在极强的风暴中固定住身体，可其余人四散纷飞，不知去向，当轰鸣在混沌中常驻，金乌爆发控光和熔抵的双重光度，尽管只是片刻，可足以暴露目标。
　　很快，他所在的地表裂开，身体并没有下坠，而是被困在硕大无比的手掌中，昏黑的上方，出现一双空洞深邃的眼眶。
　　李藏迎面扑来的狂风，预示他正被手掌递到眼前，他看清楚，那是一张恐怖的巨人面，然后是上升的距离震动，从深处一直到达海面，暴露在天光之下。
　　广阔的海域，凭空升起一座高山，原本深不可测的海下从顶部也只蔓延到它的腰腹，渺小二字，似乎无法形容李藏现在的处境——难道这就是马斯托德曾提到过的，坦蒙山脉吗？
　　“你终于来了。”
　　低沉缓慢的话音中，高山的角度翻转，那是坦蒙巨人在调整正视李藏的姿势；原来它不止是眼眶空洞，鼻和嘴也同样，如果它需要一呼一吸，那沿海随时将发生有海啸风暴。
　　李藏脑海空白，怔怔看着巨人。对方将他捏在双指间，戏谑的瞅着他徒劳无益的挣扎，然后对准巨口将他丢入腹中。
　　“很久了，不过很快，就要结束了......”
　　伴随审判似的声音，李藏在凹凸不平的隧道中翻滚坠落，使偶尔入目的静止画面得以连贯起来，仿佛在告诉进入者不堪回首的往事。
　　终于来到尽头，可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地狱，而是久违的湖中岛，水也不在冰冷。
　　李藏向中心窟走去，但至中段，湖面忽然翻转，面与面之间的雕像们，分为新旧不同的形象，他想起丑孋利用匕首演示的空间变化，只内部主人将它们归咎为菱形位面，棱角相互链接，却又看似独立，人入其中虽然视觉可分黑白，但从此也将原地循环致死。
　　“你要我来，只为困住我？”李藏对着迷幻空间说道，很快有人答复，那是他非常熟悉的声音，那隐藏在他梦境中，并给他命名的老者。
　　“当然不，毕竟，你可是我创造的最完美的载体。”他的面容依旧可憎，与坦蒙巨人同一。
　　老者看李藏提起警惕，即让空间镜面浮出李戚戚的身影，果然那和李藏相似的面容吸引住他，然后缓步靠近。
　　忽然零零碎碎的空开始间震动，打断了始作俑者的下一步计划，他立时想到丑孋，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人，不但能窥见隐藏在虚空里的他，还妄图抽离，迫使他不得不用身世，引李藏来找坦蒙巨人，可没想到海魔方也没有碍住她。
　　三横杖将空间破碎，在李藏怒不可遏的指挥下，聚集成球体。
　　老者失去先机，从中离开，湖心岛变回原来的模样。
　　“你到底是谁？！”
　　“与其知道我是谁，不如真正清楚，你自己到底是谁！”
　　一问一答，双方陷入僵局。李藏看着老者空洞的双眼，还有周围的雕塑，忽然有尊看着非常眼熟。那老者方道：“你认出他是谁？”
　　李藏坦然说出答案：“万帝......”
　　老者冷笑：“对，你居然猜到是他，而我的眼睛，就是被他毁去的。当然，害我只能躲藏的可不止他一个。”
　　“你也是九十九帝？！”
　　“弃帝，可没想到我的命运，真如被抛弃一般......不！是我抛弃了他们！是我抛弃了那些愚蠢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