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两端》暖暖微风

6、风波

　　结束了宴会的应酬，顾言一正准备开车离开，沈厉轻车熟路地坐上副驾驶，吩咐着顾言一开车去沈氏老宅。
　　“沈少爷，话说这个阶段的合作已经结束了，你没必要再和我一同出行了吧。”顾言一无奈地开口，他也是没想到沈厉竟然没有驾照，平常一直接送的师傅辞了职，正好在合作期间，沈厉觉得麻烦，便让顾言一白白当了他三个月的司机。
　　“这不是坐惯你开的车了吗。”沈厉伸了伸懒腰，眼睛却往后视镜瞟，有一辆车在跟着他们。
　　“知道那是什么人。”顾言一带着肯定的语气说道。
　　“八成是我二叔的人，毕竟也就只有他这么蠢的人才想得到跟踪的法子，还跟的那么明显，生怕别人察觉不到。”沈厉收起散漫的姿态，脸上带有若有若无的讥讽。
　　“他估计是想试探我们关系的深浅，来看看能不能拉拢我。”
　　“那顾少说说，我们现在关系如何？”沈厉带着调笑的语气看向顾言一。
　　“沈少爷说笑了，我们当然是互惠互利的合作伙伴。”
　　“所以当我没有利益的时候，就可以抛弃了吧。”
　　“这句话对我，又何尝不受用。”
　　顾言一脸上始终带着温润的笑，说完后，两个拥有800个心眼的人，都沉默了。
　　经过蜿蜒的山路，来到了老宅，后面的车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停了下来。
　　“小顾啊，这是又瘦了，快来，饭都做好了。”沈老爷子看着他们走进来，拉着顾言一就往餐桌方向走，“你快点跟上，别耽误吃饭。”沈老爷子敷衍地叫了叫沈厉。
　　沈厉发誓，在他看到顾言一在沈老爷子看不见的地方朝他笑了笑，他从来没有那么想把顾言一的心剖开来看一看是不是黑的。
　　不过在他看到餐桌上的人之后，觉得顾言一还是有用的。
　　刚刚被威胁过的沈浪游坐他爸的身旁，没有像往常一样来触沈厉的霉头。
　　“这是顾少吧，长这么大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沈书殷勤地和顾言一打招呼，旁边的沈厉都快憋得撅过去了。
　　谁不知顾家大少从小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直到13、4岁才出现在大众视野，要不说沈书蠢呢，套近乎都不会。顾言一听见这个荒谬的说辞，也只是笑了笑，随后坐在了沈老爷子的一旁，沈厉只好挨着他坐下。沈书见没什么回应，只好坐回原位。
　　“这次沈氏和顾氏的合作，多亏了小顾啊，才有如此成功的结果。”沈老爷子夹了一大块鱼肉给顾言一，笑咪咪的看着他。
　　顾言一看着鱼肉，正准备吃的时候，一双筷子把鱼夹了过去。
　　“这次合作最主要靠我，老爷子干嘛不夸夸我，尽给他夹菜。”沈厉大口地吃着鱼，顺手给顾言一夹了把青菜。顾言一有一瞬的错愕，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
　　“是啊，多亏了沈少。”说完将青菜一口一口地吃完。
　　“行了，你小子，小顾，多吃点肉。”
　　“好。”
　　沈书看着两人熟捻的样子，心里又打起了算盘。倒是沈浪游看到这个情景，暗骂了句抱大腿。接受到顾言一友善的目光后，赶紧低下了头。
　　吃完了饭，顾言一起身准备回学校，却被沈老爷子叫住。
　　“小顾，把这个也一起带上。”
　　“不是，爷爷，他回学校住，我干嘛跟着。”沈厉听着感觉眉头一跳，赶紧出声阻拦。
　　“我让人啊，把你塞进了小顾的宿舍，二人寝，都收拾好了。”沈厉从沙发上站起来，却被沈老爷子按住话头，“如果不去，那以后就别叫我爷爷。”
　　沈厉看出沈老爷子没开玩笑，负气走了出去，沈书和沈浪游看好戏般的坐在那里没动，老爷子说累了，就让他们也离开。
　　这边，沈厉跟着顾言一上了车，回到了宿舍。
　　“沈老爷子真是为你考虑好了一切。”
　　“爷爷啊，是真的觉得我斗不过二叔，才想着让我跟你学习。”沈厉躺在铺好的床上，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床帘。
　　“话说你不是不能吃鱼吗，你要是把那块鱼吃了，医院没跑了。”关于沈厉是这么知道的呢，还是在一次与客户的酒席上，不知道那个客户是不是脑子抽风了，竟然弄了个全鱼宴，说是自己钓的鱼，让大家赏脸尝一尝，那个客户又不好得罪，大家只能都尝一点，等开车回去的时候，沈厉才看到顾言一手臂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在沈厉的追问下，他才说自己不能吃鱼，沈厉还大半夜地给他买药，等他回过神想问的时候，又有一大堆的事情等他处理，就把质问他的事忘了。
　　“不能把弱点暴露于外，不能因自己搞砸谈资。”顾言一淡淡地说道，眼里是化不开的忧伤，不过沈厉并没有看到。
　　“不是，顾言一，这搞不好会要命的，人无完人，你也不用把自己包装的刀枪不入吧。”沈厉感觉非常无语，觉得顾言一把自己逼的太紧。
　　“你不懂，有时候并不是自己不能做的事就能不做。”
　　“好好好，那你以后把鱼给我行了吧，你不能不做的事我帮你做。”
　　“你在关心我。”
　　“少来，要不是为了给别人留下我们关系好的印象，我才不帮你。”说完，沈厉转了个身，单方面结束对话。
　　“好。”顾言一笑了，这次不是温润但疏离的笑，而是发自内心愉悦的浅笑，“晚安，沈厉。”顾言一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着，小声的呢喃被晚风吹散，消散在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