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熠昕

13、第 13 章

　　蒋年原本还有些浑沌的脑子逐渐清明。
　　回国接手集团以来，他一直处于高压工作状态，饥一顿饱一顿是常态，他早就习惯了。

　　只是面对郁白，他好像没来由地有点娇气。
　　蒋年“嗯”了一声，点点头。

　　郁白赶紧掏出手机，点开外卖页面，递给他，示意他自己点吃的。

　　蒋年刚接过手机，思考准备吃点什么。在小沙发睡觉的蒋月突然醒了，揉揉眼睛喊了声：“哥。”
　　蒋年原本要点外卖的手停住：“睡好了？”
　　蒋月点头，后又摇头：“睡着了，但还是有点累。”
　　听见这话，蒋年把手机递回给郁白：“那我先送你回酒店？”
　　蒋月乖巧起身：“可是你还没吃饭呢。你带姐姐一起去吃饭，她刚刚把饭都分给我了，自己没吃多少。我可以自己打车回酒店。”

　　蒋月年纪不大，倒是很会安排。
　　蒋年点头，应了声“好”，扭头看向郁白，表情询问：可以吗？

　　郁白看向蒋年一脸倦容，不忍再说什么拒绝的话。
　　把蒋月送上专车后，两人又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猪脚饭店。

　　两人还是坐的上次那张小桌子，店里人不多，郁白还没想好开口说什么，两份猪脚饭就已经端了上来。
　　蒋年还在回忆刚刚的会议内容，脑袋有些放空，等郁白把碗里的猪蹄夹了两个给他后，他才反应过来，拿起筷子挡住：“投喂小朋友呢？”
　　郁白笑：“没，我刚吃的挺饱，吃不下那么多。”
　　蒋年又把那两块猪蹄夹了回去：“那你先吃，吃不完的再给我。”
　　郁白：“那不太好吧，不卫生。”
　　蒋年抬头，黑色的眸子紧盯着郁白，似有几分委屈：“你嫌弃我。”

　　郁白递了个眼神：别装。
　　蒋年嘴角微微上扬，埋头吃起饭来，看得出来他是有点饿了，咀嚼的速度比平时快，但吃相依旧得体。

　　郁白看他咽下嘴里的饭菜才开口问道：“月月这段时间不用上学吗？”
　　“她这个月放冬假。北城太冷，在家也没事做，非要跟我过来玩几天。”
　　郁白点头。

　　“这周末，我准备带她去海边玩，带你和阿姨一起？”
　　郁白快速思索自己最近的工作内容，周末好像要加班，但去海边，颜代玉肯定会很开心。
　　见郁白半天没说话，蒋年擦擦嘴问：“有事？”
　　她只好如实说：“我周末得加班，但妈妈要是跟你们出去玩，肯定很开心。”
　　蒋年思索一会儿：“展会的事情？”
　　郁白点头：“是的，总部那边需要我们去协助，周日我得过去盯场。”
　　“没关系。周日我送你过去。”
　　郁白支支吾吾：“你去...不好吧。”
　　“为什么？”
　　“总裁亲自到场，我们压力很大。”

　　半晌后，蒋年扯起嘴角笑：“我只是送姐姐去上班的家属。而已。”
　　郁白：“...”

　　蒋年没等郁白说话，起身去付钱。郁白慢悠悠地跟在身后，迎面进来一个女孩对着她惊喜地喊道：“郁总监！”

　　郁白抬头：“莹莹，这么巧。”

　　向莹莹，这周部门新进的员工。郁白就招了两个人，一个是她，另一个是吴荣。向莹莹是应届生，人年轻活泼，性格热情开朗。吴荣比郁白小两三岁，有几年的工作经验，性格内向沉稳，不怎么爱说话，但做事踏实肯干。
　　两个人性格互补，工作起来也还算和谐。

　　郁白看向莹莹身上还背着电脑，就知道她应该也是刚下班，眼神柔和起来：“还没吃晚饭吗？”

　　向莹莹不好意思地揉揉肚子：“我晚饭打算减肥，就吃了点小面包，结果现在太饿了。”
　　郁白闷笑：“我懂。这家的猪脚饭还不错，可以试试。随便吃，明天给你报销。”
　　“好。”向莹莹还想说些什么，只听见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我付好了，走吧。”

　　向莹莹才来公司一周，还没见过蒋年。
　　她转身看向蒋年，没等郁白开口，惊喜叫道：“哇，郁总监，这是你男朋友吗？好帅啊。”

　　店内人不多，向莹莹这一嗓子直接把身边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们身上。
　　郁白赶紧朝她挥手，做出“嘘”的手势，急声说：“这是小蒋总。”

　　向莹莹连忙捂住嘴，连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蒋年一看这，就知道是碰见同事了，刚刚还带着笑意的脸又故作深沉了起来：“没事。”

　　郁白也尴尬一笑：“我带蒋总过来吃顿饭。”随后赶紧招呼向莹莹：“那你赶紧吃吧，我先送蒋总回去了。”
　　右手不着痕迹地扯了扯蒋年的袖子，示意他赶紧走。

　　向莹莹还在懊恼自己是不是说错话，就见两人要走，站在门口抒了口气：“好好，总监再见。”

　　蒋年的车就停在路边，最新款的劳斯莱斯库里南，扎眼的很。
　　郁白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帮他打开主驾驶的门，维持着动作，一脸假笑地低声说：“你自己回吧，我打车。”

　　蒋年朝她身后看了眼，确认门口已经没人才收回视线：“人都进去了，别装了。”
　　郁白扶着车门，使劲儿对他使眼色：“别说话，赶紧进去。”
　　蒋年：“可是我得送你回去啊。”

　　“那我走到前面的站台那，你到那接我。”郁白又接了句：“这离公司太近，太容易遇到同事了。”

　　蒋年拗不过她，只好先进了驾驶座。
　　郁白见他进去坐好，很狗腿地帮忙关好车门，扭头就往站台走。

　　蒋年没有立即发动车子，在后视镜里看着郁白走了大半才点火，慢悠悠地跟上去。

　　前脚刚到站台，库里南后脚就到。
　　郁白左看右看，低下头做贼似的上了车，关上车门后才说：“走吧。”
　　一副老娘好累的样子瘫在副驾驶座上。

　　蒋年看了她一眼，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郁白一扭头，就从车窗上看到他偷笑的倒影。窗外灯火通明，车内昏暗，映出他俊俏的侧脸影影绰绰。
　　郁白看了好几秒，舔舔唇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你笑什么？”
　　蒋年摇摇头：“没事。”
　　她没再追问，回过头看向窗外。

　　车内寂静，只剩音乐渐渐大声。

　　到家，车停稳，蒋年叫住准备下车的郁白：“明天别加班。”
　　郁白点点头：“我尽量。”

　　*
　　翌日，周五。

　　郁白一早就先上楼去给康林交方案，路过总裁办公室，四周很安静，蒋月不在。
　　留在酒店也好，她今天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来了可能也没空照顾她。

　　下楼回自己办公室，向莹莹已经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一看见郁白蹭地站起来和她打招呼。
　　“郁总监，早上好啊。”
　　“早啊，莹莹。”郁白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昨天吃的怎么样？”
　　说起昨晚，向莹莹还有些紧张：“还...还可以，挺好吃的。”
　　随后身子往前倾，扒着座位的围挡小声说：“昨晚那个真是咱们小蒋总啊？”
　　郁白莫名：“是啊。”
　　向莹莹又一脸哀伤：“那...我昨天说的话没冒犯到他吧？我不会被开掉吧，我才上了一周的班就得罪了老板？？”
　　郁白轻笑：“停停停，别发散思维，不会的，你放心。小蒋总人很好，况且你问的那话他也没听到。”
　　“真的吗？”向莹莹还是不死心，又追问一句。
　　“是的。”郁白说：“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别瞎想了，快干活去吧。”
　　“好咧。”
　　安抚好向莹莹，郁白回了办公室就开始干活，又给她派了几个任务，让她好好干，别多想。

　　想到晚上还得出门，郁白上午的工作效率无意识地提高了很多，屁股都没沾到座位上几次，不是带着电脑出门找人谈事，就是泡在会议室里开会。这周日就得去搭建展会现场，很多事情必须在今天敲定下来。

　　本来这周就忙，今天晚上还不能加班，得提前回去收拾东西接颜代玉和蒋年一起去海边。

　　郁白原本打算拒绝蒋年，但一想到能带颜代玉出门，她肯定会很开心，郁白就不忍说出算了的话。
　　不出她所料，昨晚回去和颜代玉说了这件事，脸上虽看不出多高兴，但之后她说话的语气都雀跃起来。上次出门，蒋年把她照顾的很好，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只是苦了她自己，今天要连轴转。郁白午饭随便扒了两口，赶在下午6点之前结束这周的工作。5点58分，最后一封邮件发出，郁白靠躺在椅子上轻轻呼出一口气，总算赶上了。

　　稍微休整两分钟，郁白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发了一句话给蒋年，拿起包就走出办公室。

　　还没走到车库，微信收到回复：“来我的专属车位。”
　　蒋年在车库有个专属停车位，就在电梯出口左边的第一个位。

　　郁白满脸疑惑，但除了电梯口还是老实地往左走，刚到地方。
　　靠近她这面的车窗全部慢悠悠地摇了下来，车内的三个人都看向窗外的她。
　　驾驶座坐着蒋年，后座是蒋月和颜代玉。

　　郁白惊讶地定在原地。
　　三个人都笑吟吟地看着她，蒋月朝她挥手：“姐姐，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