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瞎子》蜣螂

42、对赌

　　姜心羽第二天忽然发来了晚上的临时通告，邱小成微蹙了下眉，他点开文件。

　　“金箔屋表演嘉宾？”

　　这地方不是五年前他为了凑手术费去的地方吗？当年要不是靳戌文赶到，他很大概率会死在台球桌上，这种地方让他去做表演嘉宾？

　　思来想去，他还是拨通了姜心羽的电话。

　　“心羽，这个临时安排的通告是什么情况？”

　　姜心羽说：“社长接的啊，据说那边的金主给的价格很高，你知道的，社长这人有钱不赚王八蛋啊，他就接了。”

　　“可是这个金箔屋...也不是什么正经地儿吧？”

　　姜心羽忽然嗤笑出声，她说：“小成哥，你就是忙着写曲又不爱看电子产品，对西郊这两年不怎么了解吧？”

　　omega停顿了会儿又道：“西郊以前是很乱，但是两年前被一个北美的大集团接过手，联合政府把里面的黑色生意一扫而空，什么器官售卖啊，血液什么的，也包括那个金箔屋，现在也只做些正经生意了。”

　　“北美...大集团？”

　　“对啊，叫什么...W－T？”姜心羽开始滔滔不绝，她又道：“这大财团也奇怪，五年前一夜蒸发又突然出现在大众视野...不过谁知道当年的事儿呢，据说消失的事还和靳成集团挂钩。”

　　邱小成再三斟酌，他道：“我不想去，你帮我回绝社长吧，我总觉得不太对劲儿。”

　　“真不去吗？小成哥，你没仔细看演出费吧？”

　　“多，多少？”

　　“一小时1000万，互动另算。”

　　...

　　“时间，地点。”

　　姜心羽轻笑出声，她笑着说：“哥你这财迷性子还没改啊，赚这么多钱了，怎么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儿。”

　　“小孩子家家懂什么，人千变万化，可钱在自己手上可是实实在在的。”邱小成冷哼一声，他消费不算奢靡，和个时时刻刻准备囤冬粮的小松鼠一样，物质积累的越多，他越踏实，可在此刻他忽然觉得心里有个大洞，那是金钱无法填补的。

　　挂断电话后，邱小成打开手机点击了那个还没有存上备注的小黑猫头像。

　　-你搞的鬼？

　　靳戌文-我们小成想我了吗？在这里没话找话说呢>.<

　　-没有。

　　靳戌文-哦>.<

　　邱小成不耐的熄灭屏幕把手机甩到床上，不会儿又震动了下。

　　靳戌文-我也想你>.<

　　...

　　->.<滚

　　…

　　如今经过W－T清扫后的金箔屋依旧风头正盛，人满为患。

　　五年足以更迭换代，首都的掌权者逐渐被新一代所掌控，金箔屋内大多都是些年轻面孔。

　　午夜将至。洋洋洒洒的金箔碎片从天降下，为这场盛大的演奏拉开序幕，古老的石英钟声声渐起。

　　alpha坐在鹿茸皮质的椅子上，他懒懒的倚靠一侧，手上把玩着把钥匙，清脆的声响在偌大无人的场地中格外刺耳。

　　清冷的月色穿透过琉璃窗在地上映射出七彩的光影，人影忽而晃动，alpha站起身，他身姿挺拔，比例优越，慢条斯理的将扣在头顶上的帽子摘下，露出那双眼后身上的那种混不吝的嚣张劲儿又起来了，紧接着他打了个响指。

　　“Let‘s start the game."

　　金箔屋内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不少人高呼邱小成的名字，还有些狂热粉丝举起了灯牌应援。

　　“邱先生，可以开始你的表演了。”

　　当琴音开始的那一瞬间，红色幕布在靳戌文眼前落下，他轻摇着钥匙的那只手忽然一顿，不得不说邱小成每一次的演艺造型都堪称艺术。

　　他被笼罩在一个巨大的水晶球内，白色缎带缠绕在身体上勾勒出柔和的曲线，那些缎带一直缠绕至大腿根间停止，白皙修长的双腿耷拉着几根未系上的缎带，风过，缎带飞舞，那些松弛有度的丝绸仿佛下一秒就会坠落在地，裸露出的腰间皮肤更是令人浮想联翩，在金箔屋的强光照耀下，邱小成如一个被牵丝扯线的木偶一般，他被蒙上了眼，但失去可见能力并没有使邱小成更加投入其中。

　　台下围着的金箔屋常客纷纷赞叹、感慨，目光在beta的身上打量，空气中混杂着各类信息素逐渐躁动起来，靳戌文不耐的啧了声，他看着邱小出裸露出的小腹又别过眼往二楼瞪了过去。

　　表演结束后，邱小成独坐在化妆间，他没有换衣服，一股雪松的香气逐渐靠近，萦绕在他的周身，beta的心里忽然空了拍，半虚掩着的门吱嘎作响，他才回过头，冰冷的器具抵在他的腰边。

　　邱小成看向镜子，与alpha流连在他身上的目光相撞，他微眯了下眼：“表演结束了，清账走人。”

　　“间、月、先、生。”他一字一顿道出那人的身份。

　　靳戌文似乎并不意外那人知道他这层身份这件事，他手里玩弄着一枚赌桌专用的筹码，轻轻地，alpha将筹码别在邱小成裸露出的腰腹间，他勾着手轻轻将邱小成腰间的绸缎向后扯了下，两人紧贴在一起。

　　“不是说要和我叙叙旧吗？”

　　“你这似乎也不是想和我叙旧的架势吧？”邱小成眼看着那枚红色筹码慢慢滑向丝绸之下的腹部，他眉头紧皱，一只手越过他伸了进去。

　　“你！”beta捏住那人的手腕，可手指已经没入丝绸之下了，正与他的下腹部紧紧贴在一起。

　　靳戌文眯起眼笑着说：“举手之劳，邱先生。”随后他两指夹着那枚筹码抽了出来。

　　alpha的手指很灵活，筹码在他的骨节间翻转，他漫不经心的开口：“玩过同花顺吗？”

　　邱小成点燃支烟，他勾起唇，道：“你知道我去美国阿拉斯加巡演最常干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当然知道。”靳戌文拿过beta手上的烟，他坦然的道：“白天练琴，晚上泡在赌场里七八个小时，把那群美国佬赢了个遍，后面还限制你入内了不是？”

　　“你怎么知道？”

　　alpha笑而不语，他摇了摇头，道：“爽快点，你那点家底也不至于输一次就被掏空吧？”

　　“赌什么？”

　　“三局两胜，输家任赢家安排。”

　　“好。”邱小成也很想知道靳戌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忽然门外传来了几声轻佻的口哨声，alpha单挑了下眉，眼神睥睨的扫过那些正在门外觊觎邱小成的alpha，那些人瞬间作鸟兽散。

　　他再次审视了邱小成这套不伦不类的表演服，和个老大爷似的东拉西扯了下。

　　“把你这身破烂换了去，出了这扇门被人揩油别指望我管你。”

　　今夜，邱小成与靳戌文注定成为全场的焦点，他们各坐一头，面前堆满了兑换好的红色筹码，一轮一千万，三局两胜，中途不可退出，不可摇旗投降。

　　alpha静坐在一侧等候荷官发牌，一名兔耳omega剥好葡萄往靳戌文嘴边递去，谄媚的露出笑：“先生好，我是小江，您今夜的陪侍。”

　　靳戌文漫不经心的瞟过一脸淡然的邱小成，他从兜里拿出一叠现金往omega的皮衣间塞了进去。

　　“辛苦了。”

　　小江又羞又喜，他声音甜甜：“谢谢靳先生！”

　　邱小成的神情晦暗不清，没有任何变动，他娴熟的拿起面前的几张牌扣在桌前用压牌器压住，他很有自信，可他不知道的是...靳戌文从十六岁就开始接触赌场，十局九赢，是金箔屋的常胜将军。

　　一声铃响，牌开，邱小成拿开压牌器，他扫过自己的牌没有露出任何表情的破绽，反倒是靳戌文，那一瞬间，眼神飘忽不定，瞳仁下看有些犹豫，他手一挥，将牌全部甩了出去。

　　“我开你。”

　　一副四个A带一张K，四条出手，他今天运气很不错。

　　全场围观着的人群都笃定靳戌文这把输了，那人忽然轻笑出声，眼神直勾勾的盯着beta，他慢悠悠的将牌拍上桌，邱小成在看到那个笑时就知道自己上当了，被靳戌文刻意露出的踌躇蒙骗。

　　果不其然，一手同花顺打的他猝不及防，靳戌文懒懒的后靠在椅子上，他接过omega递过来的一支烟。

　　他眯起眼笑着说：“聪明过了头有时候可不是件好事。”

　　邱小成看着alpha的唇，最后以所有人都听不到的气音对了个口型——宝、宝。

　　beta耳尖忽然变得通红，他暗想，靳戌文一定这五年是在哪里学坏了，五年前他从来没有叫过他宝宝。

　　邱小成将三分之一的筹码推出，道：“第二局，继续。”

　　铃响，还是邱小成率先一步将牌甩了出去，围观的人群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连开可是筹码翻倍啊，从刚刚的一局1000万高涨至一局2000万，这个看着清瘦素净的beta居然有这么一颗大心脏。

　　邱小成这轮是同花，在同花顺里算大的了。

　　alpha慢条斯理的朝外一张一张明牌，邱小成心里一惊，前四张牌明出时他以为这把必输无疑，一颗心被吊到了顶点。

　　“啧。”靳戌文将最后一张异色牌甩出：“可惜了，差一张就同花顺了。”

　　他望向邱小成那张脸，一双眼亮闪闪的盯着他，嘴边扬起得意的笑容，眼梢都笑弯了的，看着特臭屁。

　　靳戌文问：“这么高兴啊？”

　　邱小成轻哼一声，身体轻轻左右摆动了下，这么些年他这个习惯还是没改，就像是小狗一开心就一定会摇尾巴一样。

　　靳戌文将手边的筹码全部推出，他想陪邱小成玩个尽兴。

　　“第三局盲着来吧，不看牌了。”

　　“好啊。”邱小成赢了把，自信大增。

　　一旁的小江端着盘一颗未动的葡萄盘，他左看右看都觉得很奇怪，这两人明明是对手，隔着两米远的距离，眼神和蜜里调油一样粘腻，这个别过头去，另一个眼巴巴的就望了过来，如此反复，仿佛把他们这一群看客全部置身事外了。

　　这把先开的依然是邱小成，五张牌甩了出去：“同花顺！”

　　他这副同花顺绝对不算小的，在众人都为靳戌文捏把汗，认为必输无疑的时候，alpha稳如泰山，一张一张把牌翻了出来，霎时间金箔屋传来高亢的欢呼声。

　　居然是豹子！！！

　　邱小成输了，他瘫坐在椅子上，久久没回过神。

　　小江俯下身，他点燃打火机，星星火焰映射在alpha的眼中，他看着蔫儿了的邱小成，嗤笑了声感慨似的：“小可怜。”

　　靳戌文站起身走到邱小成身侧，他捏住那人都下巴微微向上一抬，另一只手抚摸上beta的后脖颈，他轻轻捏了捏，让邱小成回过神来。

　　“要愿赌服输啊，大钢琴家。”

　　邱小成冷哼一声，他顺着那只扼住自己脖颈的手站起，鼻尖轻蹭了下alpha的脸颊。

　　他轻声道：“任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