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瞎子》蜣螂

31、只是朋友

　　在首师附中的日子只剩下最后半年，开学的第一天就开了长漫长又枯燥的大会，邱小成因为要给小白做鸡胸肉来的晚了些，班长搀着他坐到了会场最边角，闻到熟悉的信息素后，邱小成心里忽的一颤。

　　那些在岛上和出租屋里的日子好像一场梦，在那通电话之后，靳戌文也没有联系过他了，只是那天夜里把小白送了回来，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他转头就走了。

　　他坐在alpha身旁，小声拘谨的说了句：“早。”

　　“你是在和谁说话？”靳戌文环抱着胸，黑着张脸紧盯着前方，看都没看邱小成一眼。

　　“你，你呀。”

　　“我是谁？”

　　靳戌文的话怎么没头没脑的？还是在生气吗？邱小成吞咽了口唾沫，他拽了下alpha的衣角，小声说：“靳戌文呀。”

　　Alpha慢条斯理的将他的手腕捏住，轻轻撂到一边，他问：“靳戌文是你的谁？”

　　“朋友。”回答的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

　　Alpha因情绪波动过大释放出的信息素几乎覆盖了半个会场，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都一定程度上受到了影响，只有邱小成，神色自若，无动于衷。

　　靳戌文那时忽然产生了个邪恶的想法，如果强制性让邱小成变成omega，他可以被标记，可以感知信息素里的情绪，像是被打上了标签，那些觊觎这张皮囊的其他alpha或者omega避而远之。

　　他轻轻掐上邱小成的后脖颈，声音低沉：“你和哪个朋友都可以做吗？”

　　“都会…”alpha贴近他的耳边，湿热的吐息轻轻拍打在耳侧，邱小成瑟缩了下脖子，紧接着靳戌文又说：“一边哭喊着不要又一边全部吃下去吗？”

　　邱小成脸忽然唰得红成一片，他站起身引起了周围附近不少人的注目，班长走过来问：“小成，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邱小成只想换座位，靳戌文一反往日的压迫感和隐约感受到的偏执，让他畏惧又无措。

　　靳戌文忽然与邱小成十指相扣，他露出笑容朝班长点了下头：“没事的，我照顾他就好。”

　　Beta被硬生生的拽回座位，靳戌文冷笑了声，他接着道：“既然你这么想和我维持普通关系，那就感受感受我是怎么对待普通朋友的，怎么样？”

　　那只与邱小成十指紧扣的手一点一点的与他分离，信息素逐渐淡去，就连一直紧贴着的臂膀也保持了至少十来厘米的距离，反应过来时才发觉原来是靳戌文换座位了。

　　接下来的一天，alpha没有找他说一句话，邱小成这才发现，靳戌文在学校里的朋友很多，一个连着一个，趁着课间来找他聊天或者打球，闻着苦橙的信息素与其他人的交融在一起，邱小成第一次觉得信息素很刺鼻。

　　他低垂着眼，他只带了一个耳机，另一只耳朵侧耳听着。

　　“戌文啊，城南有场大秀开了，好久没去了，今晚走一个？”

　　那人趴在靳戌文耳边，低声细语，到邱小成耳朵里只留下一句“身娇体软的omega”。

　　大秀…omega…好像在W-T听到过，城南有个名叫“天阙”的地方，各类表演层出不穷，绝大多数都不算得正经…

　　邱小成不想继续听了，他将另一只耳机堵上，音乐还没出来时，他听见了靳戌文的应答：“好啊，没问题。”

　　啪——一支圆珠笔从邱小成手上滑落在地，那个和靳戌文攀谈的alpha帮他捡起了笔。

　　“我帮你捡起来了，不用找了。”

　　Beta浅琥珀色的眼眸冷冷瞥向那人一眼，他紧绷着一张脸，眉头微皱，一句道谢都没有说便扭过了头。

　　Alpha嘀咕了他几句真没礼貌就走了，靳戌文似乎并不在意，他嘴上哼着歌回到了座位。

　　邱小成随便翻开一张习题，他戳了下alpha的手臂，问：“这道题，我没听懂。”

　　靳戌文的声音很冷：“这道题上次大月考全年级只有我和你做对了，你是失忆了吗？”

　　“不懂。”邱小成很执着，他又重复了一遍：“忘记怎么做了。”

　　他学着靳戌文给他补习时的习惯，将不会的题折了个角，邱小成露出浅浅的微笑：“晚上补课的话可以给我讲讲吗？”

　　“补课？”alpha扫视了一眼邱小成因紧张而攥着的手，他慢悠悠的又道：“那不好意思了，今天我有事，补不了。”

　　“明天呢？”

　　“明天啊…许远铮过生日，没空。”

　　邱小成低垂着眼，他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闷闷地点点头，随后他又忽然颤着手轻轻扯了下alpha的衣服。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靳戌文冷哼一声，他把邱小成的手拍掉。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最后那四个字咬的极重。

　　“普通朋友就不要窥探我的隐私生活了，和你没什么关系。”

　　“哦，好的。”邱小成把习题收了起来，原来靳戌文这么快就玩腻了…是不是因为他太无趣了？

　　他忽然问：“许远铮生日，我可以去吗？”

　　“随便你。”

　　不一会儿，靳戌文翻开那本盲文习题册翻出了解题思路甩了过去：“找到了，自己悟，不懂也不许问我。”

　　邱小成呆呆的点点头，他其实会，但就是想和靳戌文多说上几句话。

　　临近晚自习结束前，靳戌文在桌洞发现了一堆小零食，各种各样的塞了满满一大堆，没有署名，但他知道是谁干的。

　　Alpha嘀咕了句：“谁喜欢吃这些。”

　　但他还是有些得意的，等邱小成走后，教室里空无一人了，靳戌文才把那些零食一股脑全装进包儿里。

　　晚上，等靳戌文把那些小零食消灭的差不多了，邱小成忽然罕见的主动给他发了条语音消息。

　　考拉-你到家了吗？

　　靳戌文挑了下眉，他拨通了电话。

　　那端静默了很久，紧接着传出了声很小的松口气的声音，邱小成说：“回家了就好。”

　　“朋友，怎么这么关心我？”

　　邱小成一时语塞，他说：“是朋友，就不能关心吗？”

　　“对，朋友不能关心。”

　　“好，我听你的。”邱小成的语气听起来很低落，没过几秒钟后他挂断了电话。

　　靳戌文把剩下的最后一包零食丢进了垃圾桶：“去他妈的朋友。“

　　邱小成到许远铮家里时，是陈默行给他开的门，alpha扫了一眼他手里提着的草莓小蛋糕：“靳戌文给你说的他喜欢吃草莓蛋糕？”

　　“不，不是，我随便买的..”

　　陈默行看着他不太自然的神情，微挑了下没，问：“和靳戌文分手了？”

　　邱小成一愣，险些把蛋糕砸在了地上，一个帮佣伸出手一路搀扶着他指引方向，他压着声说：“不要乱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Alpha忽然轻笑出声，他心情似乎变得很愉悦，陈默行打开手机，一字一句的给靳戌文敲了过去。

　　-靳少怎么还在外面操持用身体宽慰瞎子还不用负责的业务？

　　靳戌文-要我给你汇报一下俞千帆现在走到哪了吗？

　　-谁让他来了？

　　靳戌文：还有一公里，手上拿着个锤子。

　　“草。”陈默行把烟掐灭：“你先进去，我有点事。”

　　当邱小成出现时，靳戌文的目光越过人群一瞬间的锁定住了那人，他今天一身都是靳戌文在寒假时给他置办的行头，丝绸质地衬衫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波光，修身的排扣西裤将他的腰身勾勒出半截，脖子上系着与衬衫同质地的丝带，蝴蝶结绑的有些乱七八糟的，像一件待拆封的礼物。

　　他的出现吸引了众多alpha和omega的目光，邱小成被搀扶着离那股熟悉的信息素越近他越忐忑。

　　拥堵的角落里，alpha被许多人包围着，不少人都心知肚明，虽然靳戌文是靳连山的私生子，但这么些年没有被苛刻对待过，而且流传中靳连山也是打算股权均分给靳家兄弟俩，在这个会场，在同一年龄段，靳戌文就是绝对的权利象征。

　　坐在一旁的omega微微朝靳戌文倾斜了半身，跟随着alpha的目光锁定在一个初来乍到的小瞎子身上。

　　“戌文，你认识他吗？”

　　“认识，怎么了？”

　　Omega不想显得自己很小心眼，他由衷的感慨：“长的好乖巧，和瓷娃娃一样。”

　　靳戌文将那不断靠近的距离骤然拉开，他面向着邱小成，声音不高不低：“过来。”

　　在听见这个声音的瞬间，邱小成顺着yoyo的向导，他走向那个狭窄的沙发上，一只手捏上他的手腕，使了些气力，他落进靳戌文的怀中，alpha的力度很大，让他有些吃痛。

　　一阵甜腻的花香信息素涌入邱小成的鼻腔，他皱了下鼻子，像只小狗一样嗅了嗅，他觉得这信息素没有靳戌文的好闻。

　　靳戌文扭过头，黑着脸，他看了眼一脸诧异的omega，说：“你挤着我们了。”

　　Omega有些羞恼，他脸闷得通红：“你真过分。”

　　随后，这张单人沙发似乎宽敞了不少，靳戌文把他的手甩开，邱小成保持着坐在他腿上的姿势不动。

　　靳戌文使了些气力把他推开，说：“你刚刚是不是在闻他？”

　　还没等邱小成应答，靳戌文又冷哼了声：“差点忘记你是个beta了，也真是AO通吃啊。”

　　邱小成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瞎子最常用的要么是手探路，要么就是用鼻子去嗅一些气味，这已经成为他下意识的习惯了。

　　他点点头：“你的好闻。”

　　“花言巧语。”靳戌文冷哼了声。

　　忽然，beta板着张认真的脸凑近靳戌文的腺体处，湿热的呼吸拍打在他最敏感的耳后，似乎是没控制住动作的力度，鼻尖轻轻抵了下alpha的腺体，也是像刚刚那样嗅了嗅。

　　“真的很好闻，很喜欢。”邱小成在说实话，他眼眸闪闪，勾起唇露出笑容，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下，和那双眼对视的一瞬，靳戌文扭过头。

　　“我每次吃橙子，都会想起你的信息素呢。”

　　极其平常的一句话，却让alpha的心跳乱了节奏。

　　邱小成能很明显感受到alpha的体温骤然升温，皮肤滚烫，他担忧的抚摸上靳戌文的耳边，问：“没事吗？你好烫啊..”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胸腔微微起伏，alpha贴近邱小成的耳边，混杂着果香的吐息轻轻撩拨过，他们的距离很近，不知是谁的心跳过于快，在嘈杂的环境里格外明显。

　　“邱小成。”

　　“你就是一个只享受暧昧关系的混蛋。”

　　这句话让邱小成彻底发蒙，他吞咽了口唾沫，alpha已经走了，一直在一旁看戏的许远铮凑了过来，他目瞪口呆。

　　“你刚刚是蹭了靳戌文的腺体吗？”

　　邱小成木讷的点点头，说：“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他和那个omega的信息素哪个好闻。”

　　“你知道蹭腺体这种行为是什么含义吗？”许远铮无奈的扶额，这小瞎子是一点常识都没有。

　　“什么啊？”

　　他贴近邱小成的耳边，一字一顿的说道：“请、标、记、我。”

　　邱小成的脸唰得一下变得通红，标记的方式不就是他和靳戌文寒假在出租屋里每天干的那些事情吗？他无法被标记，当靳戌文意识到这一点，他只会顶的更深，尽可能让自己的信息素渗透在邱小成身体里的每个角落。

　　“你去干嘛？”许远铮看着小瞎子踉踉跄跄的起身。

　　“我不知道。”邱小成转过身。

　　“但是我想去见他。”

---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只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