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八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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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师附中高三第一学期进入了尾声，第一还是靳戌文，而年级的第二名产生了变化，邱小成与靳戌文的名字第一次并列在了一起。
那些曾质疑、抨击的声音烟消云散。
可邱小成并不开心，他第一时间去给邱铭远打电话说了这个好消息，还说了自己要去一趟秦皇岛的事情。
当邱铭远问起：同行的人是谁？
邱小成答不出来，他满脑都在萦绕着那句话——亲了二十七次。
在他昏迷不清，神志不清时，靳戌文吻了他二十七次。
会是什么地方呢？额头？脸颊？还是......邱小成摸上自己的嘴角，双耳绯红。
这似乎不能再用朋友去解释了。
“一个非常好的朋友。”邱小成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在电话挂断后，身后冷不丁的响起了个声音。
“你好啊，我非常好的朋友。”alpha垂下眸，唇角勾起，他看着邱小成像只受惊吓的小仓鼠瑟缩了一下，缓缓回过头，那双大眼睛对着他眨巴了两下。
“你今天一下课就跑出去，在躲我啊？”
“没没没，没，没有。”
“确定没躲我？”靳戌文又问了一遍。
“真的没有！”
没有就鬼了！邱小成心里反驳。
靳戌文垂下眼看着那块电子屏上显示着的心率，飙升上了130，他笑着摇了摇头。
“那，我们明天见？”
靳戌文才转过身，邱小成忽然拽住了他的衣角，他的理智在只要和“靳戌文”这三个字挂钩时，便会立马失衡，无法克制。
犹豫片刻后，邱小成松开了手，他说：“明天见。”
邱小成这一夜几乎没有合上过眼，远处的繁华区域最近总在响着首铃儿响叮当的歌，一放就是整整一晚上，提前好几天就开始预热圣诞节的到来。
南部很偏僻，对于洋节的接纳程度并没有大城市那么高，这样轻快的音乐邱小成也是第一次听到，简单又耐听的旋律让他不由自主的开始轻弹起音符，他的手忽然僵了一瞬。
邱小成蜷缩着手指，他苦笑。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啊.......不切实际的事情，一件又一件。
“算了。”
...
首都去往秦皇岛坐直升机很快，当狂风在脸上不断剐蹭过时，邱小成才有了实感，他居然跟着靳戌文出来玩了。
一切都新奇极了，邱小成忽闪着眼，明明是个小瞎子，落了地到了大海附近顺着海声的方向，跑的比谁都快。
当冰凉的海水拍打在他的脚踝处时，邱小成惊呼一声，他朝后踉踉跄跄了好几步，最后被靳戌文双手扶住肩膀才站稳。
“哈哈哈，小年轻第一次来海边啊。”一个早起赶海的老人提溜着一个小桶走到他们身边来。
邱小成点点头：“是第一次。”他僵直着腰身，靳戌文的手还在他的肩上。
“难怪你刚刚一惊一乍的，要不是你男朋友跑的快，你肯定要摔个屁股墩儿！”
“不，不是的。”邱小成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不是第一次来看海啊…哈哈哈。“大爷上下打量了番两人，连连啧声叹道：”真配啊。“
是邱小成的错觉吗？他听到身后的alpha轻笑了声，那人自然的接过话茬，语气轻快：“大爷，那个白色教堂怎么最近关门了？”
大爷他眯着眼看着远处洁白的教堂，说：“你说那个啊，好像是这几天要来台风了，暂时不对外开放了，好几对新人的婚期都延后了。”
“这样啊。“
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传出了高亢的呼喊声。
“靳戌文——！！”
Alpha转过身，看着那一行三人朝自己方向走，一个跟猴儿一样上蹦下跳，另外两人中间能隔一条银河，环抱着胸谁都不理谁，这种画面让他忽然想到了民政局前才办完离婚登记的破碎家庭。
仿佛下一秒陈默行就会揪着许远铮问：爸爸妈妈你跟哪个？
这份尴尬在订房时被打破，前台有些汗颜，他再次重申了一遍：“现在旅游旺季，岛上房源大多数都被提前预定了，只剩下了三间房了，您看是…？“
许远铮看了眼房型，他挽着邱小成胳膊，说道：“那我俩住01，小成瘦，一张床睡着不挤。“
陈默行翻了个白眼，他拿着02的钥匙径直朝房间走去，走了一半又折回头，他看着俞千帆，正想开口时，话被打断。
“那咱俩住03。”俞千帆拿着钥匙朝另一头走去。
“哎，我天。”许远铮半捂着脸，眼睛瞪得溜圆：“他俩一起来我还以为和好了呢。”
邱小成眨巴眨巴眼，不敢多置喙，他的肩头忽然一重，靳戌文把他的小包还给了他。
“无聊可以来找我玩。“
“好。”他点点头。
“觉得太吵了也可以来找我玩。”
起初邱小成并不太懂，为什么靳戌文会给他说这句话，进入房间五分钟之后，他明白了。
许远铮盘腿坐在床上，他拉着邱小成不松手：“我给你说，我今天在飞机上险些没把他俩劝开，两个人一见面就吵架，飞了一路吵一路。”
“他们，吵，吵什么呀？”
“就鸡毛蒜皮那点小事儿呗，个火药桶，一点就炸，一个嘴巴毒，一个脾气爆。”
“一来二去，说几句不就开吵了。”
邱小成不懂，他说：“那为什么不分手呢？既然这么痛苦。”
许远铮躺在床上，半撑着脑袋看着beta：“因为真的很喜欢啊…所以宁愿吵一架，甚至打一架也不想放手。”
“你没有恋爱过吧…?”omega漫不经心的问。
邱小成摇头，回答道：“没有。“
“有喜欢的人吗？“
“你取向是alpha还是omega啊？“许远铮忽然钻进了被窝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露出夸张的表情，惊叹道：”莫非我是羊入虎口！“
…
他垂着头，手指蜷缩着紧紧捏着衣角。
“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浅琥珀的眼眸兀然抬起，beta木讷的开口：“不知道喜欢是什么。“
邱小成的前十八年，五岁丧母，七岁瞎了眼睛，十三岁父亲得上了肺癌，他开始勤工俭学，成长的路上十三岁被迫独立，父亲的关怀在病痛中显得很无力，他的生活被工作和学习裹挟，拥堵的过了头，以至于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这个年纪，正值情窦初开，正拥有无限的可能性。
因为从没有考虑过和谁在一起，所以连喜欢的概念都含糊不清。
Beta低垂下眼，神色淡然又麻木，他说：“我这么问，很奇怪…“
许远铮打断了邱小成的话：“哪里奇怪？这个世界上形形色色的人多的去了，只是不太懂喜欢，没恋爱过有什么可奇怪的？“
他半靠在床边，一字一顿耐心的开口：“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会不由自主的想靠近他，去闻闻他身上的信息素。“
“有时候嘞，还会紧张，会下意识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还有啊…“许远铮笑弯了眼，他凑近邱小成的耳边，悄悄的说道：”会对他…有欲望…….”
邱小成的大脑忽然嗡嗡作响，他手忙脚乱的拿着导盲杖就跑：“我我出去，我出去走走！”
许远铮看着那张红的能滴血的脸，不由得好奇，这小瞎子是真的有喜欢的人了啊……
会是谁呢？
邱小成走的太着急没有带上yoyo，他长叹了口气摸索着上了天台，他们这次住的是通排别墅，一栋跟着一栋是连着的，只有三层楼高，看不见走着也很轻松。
天色渐沉，半轮月被乌云遮住悬挂在天边，咸湿的海风轻抚而过，邱小成摸索上了个漆色的椅子坐上，他正对着不远处的大海，洁白的衣衫衬得他脸颊连同耳尖红得更明显了。
第一时间想起的人…….邱小成闭上了眼。
“找到你了——“靳戌文轻捏上他的后颈，他自然地坐上椅子的另一半，又道：”许远铮说你跑出去了，有点担心，我就来找你了。“
Beta的身子很僵硬，他半弯着身，试图将狂热搏动着的心跳隐藏住，他哽着嗓，支支吾吾的说：“给，给你添麻烦了。“
被触碰过的肌肤滚烫无比，这些炽热的火焰从他皮肤里的每个间隙钻入肺腑中，闷热又潮湿，这样湿哒哒的，让邱小成的心都变重了，他一边谴责自己的贪婪，一边又希望那只捏着他脖颈的手可以再紧一些…
台风过境，飞鸥低旋，邱小成被那些鸟鸣吸引住，他抬头望天，靳戌文往他手心里放了点带上来的薯条。
“我不吃…”
他捏着邱小成手腕高高举起，说道：“不是给你吃的。”
那些飞鸥俯身冲下，蜻蜓点水一般轻啄上邱小成手中捧着的薯条，来去如风，邱小成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往后躲了躲，在那些飞鸥飞走后，他瘪着下巴，手都在打颤，耷拉着眉眼巴巴看了眼靳戌文。
“你吓我…”
靳戌文往他嘴里塞了个棒棒糖：“补偿你的。”
他来找邱小成之前买了一大堆零食，台风天岛上的餐厅基本上都不营业，他拎着一罐子梅子酒贴上邱小成的脸颊。
“一起喝点儿？”
两人坐在天台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靳戌文似乎很热衷于去描绘自己看到的世界。
他说：“月亮出来了，是白色的，和雪一个颜色。“
他说：“我们的旁边长着一棵树，光秃秃的枝干，是深棕色的，在春天会重新发芽，变得绿油油的。“
他还说：“沙滩是金黄色的，太阳一出来就会变得暖烘烘的。”
说着这些不太“靳戌文“的话，就好像说出口邱小成也可以看见一样，身旁的人忽然静默了很久，他转过头，看见邱小成轻轻嗅了下自己的信息素，微乎其微的一个小动作，傻呵呵的冲着他笑了下。
“醉、鬼。“靳戌文笑的有些得意，他打趣着问：”我的信息素好闻还是许远铮的好闻？“
醉鬼笑弯了眼，他说:“你的……”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住？”
没等到回答，邱小成忽然举着小酒瓶子，忽然大声呼喊：“干！杯！“
靳戌文有些不愿意配合，但还是把酒瓶碰了上去，懒懒的说道：“酒精这么差，还去W-T做陪酒师啊。”
邱小成放下酒杯，一脸板正的竖起食指左右摇了摇：“我可会逃酒了呢，他们没一个人发现。”
“这么厉害啊。”
一提到工作，邱小成一身的怨气跑了出来，他一股脑的把酒喝空了底，指着靳戌文的鼻子就开始抱怨。
“我每天，那么辛苦，我的日薪不带提成才100啊！“
“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剥削！压榨的一滴都不剩啊，连轴转，这个不喝了，下一桌又招呼我过去。“
“我说呢，我歇会吧，那个领班主管就跑出来，说我不上进，没有追求，说我活该一辈子底层。“邱小成冷哼了声，他不屑的勾起唇角，像是把靳戌文当成了剥削的资本家，大声呵斥。
“一天就那点钱，还要我有什么上进心？”
他喊叫累了索性躺在地上，迷迷糊糊的又小声说：“天天想辞职，月月都是满勤，下辈子我不要当邱小成了。“
靳戌文又想笑，又有些心疼，他问：“那你想当什么？“
“富二代啊，我下辈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去哪玩就去哪玩。“
“实在不行…”邱小成指着天上的星星，他笑着说：“在爸爸妈妈都在的家里，也很幸福。”
靳戌文也躺了下来，他伸出手勾住邱小成的小拇指。
邱小成问：“你嘞，下辈子要当什么？”
“一个英雄。”
“去保护我哥，还有我妈，还有…”靳戌文侧过头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他的声音很小，那几个字被淹没在海风里。
忽然，邱小成半撑起身子，他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微动，温热的吐息夹杂着果酒香扑向靳戌文。
他问：“那天…你说的，二十七次，是真的吗？”
“当然…”
砰——手中的酒瓶滚落在地，清脆的声响将alpha的理智崩断，邱小成的吻来的猝不及防，混杂着果香一股脑的卷入他的口腔中，吻技生涩又笨拙，蜻蜓点水一般，没过几秒，beta立马直起了身子。
他笑，有些羞怯。
“那这就是，第二十八次了。”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二十八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