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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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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曾杨迷瞪瞪地睁眼，一摸手边，空的。
人呢？
他猛地一激灵，翻身坐起：“姬涵？姬涵！”
几分钟后，卧室的门被推开，来人懒懒倚在门边，打着哈欠道：“干嘛啊，你叫魂呢。”
曾杨一眼就瞅见人眼下两坨黑眼圈了，这是又没睡好？
曾杨不由得一阵心虚。
他昨天信誓旦旦地说，要是姬涵晚上做噩梦就把人喊起来，结果他一整晚睡得跟死猪似的，连自己做没做梦都没有印象，哪里还记得去看姬涵的状态。
姬涵见人傻傻坐在床上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转身出了房间，道：“赶紧起来吧你，昨天阿姨给的菜我热了一下，洗漱完就先去吃饭吧。”
曾杨这才想起时间，一看手机，上午9点42分，完了，他还得送姬涵去医院。
来不及了。
他急急忙忙穿上拖鞋，一边往外跑，一边道：“姬涵，你把昨天我拿来的那些大包小包的袋子收哪去了，那里面还有然亭和鑫儿给你的东西。”
姬涵听了，手上动作一愣。
曾杨说的然亭全名陶然亭，是他们寝室里年龄最大的那个，长得一副斯文败类样，性格一言难尽，但人成绩的确很牛批。
而鑫儿全名许鑫宇，姬涵和他关系一般，两人没怎么说过话，只是见面点头打个招呼的关系。
没想到都毕业了他们居然还会给自己寄东西。
姬涵看向曾杨，心下明了。
他不好说曾杨多事，知道曾杨一直和两人有联系，倒是自己，高中大学一毕业，以前的朋友同学大半都断了来往。
现在除了高中几个玩得来的朋友，大学还有联系的就只剩曾杨了。
毕业了这么久却迟迟没工作，姬涵本人压根没表面看上去的这么不在意。
这就像是同学聚会，有混得好的，巴不得开着自己的新车天天溜给人看，有混得差的，直接销声匿迹。
回神，姬涵暗骂自己又犯老毛病，这才回道：“知道了，那些要放冰箱的今早我才放进去，也不知道放了一晚上坏没坏，其他的还都在桌上。”
“没事没事，要真坏了那就直接丢了吧。”
曾杨早就洗漱完坐到桌前扒饭，说着说着抬头，嘴里叼着筷子吊儿郎当道：“哦对，你知道然亭转专业了吗？”
“没，我没和他们联系。”
曾杨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但话题都已经起了，他还是继续道：“我听说然亭去N大学天体物理了。”
因为等会还要去医院，姬涵正在到处翻身份证，闻言，他顺口接道：“哦，这么牛逼的吗。”
“小姬，小姬，小姬，小姬，叽叽叽…”
姬涵终于找到了身份证，这才施舍般地抬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发疯的曾杨，无语道：“…你他妈的有病吧。”
“不是，弟弟你的反应也太平淡了吧！那可是N大诶！N大！我靠，我这半辈子，不，我两辈子都考不上的学校…”
“哦。”姬涵没理他发疯，顺手把桌上吃完的碗筷收拾收拾丢进厨房的水池里。
曾杨从沙发上蹦起来，姬涵收拾桌子，他就跟在人后面，但啥也不干，嘴里絮絮叨叨：“…我好嫉妒啊，我真的好嫉妒啊！怪不得他没选择保研呢，搁这儿憋了半天给我来了发大的。”
“别把人说得那么恶心，跟拉屎一样。”
曾杨：“…到底谁恶心？谁说拉屎了。”
“你。”
“很好，下次再也不帮你预约挂号了，你就是这么报答你哥我的。”
曾杨本想接着再怼一句，姬涵反手就把人推出屋子：“那真是感谢好哥哥，请好哥哥现在快去取车。”
…
等两人匆匆赶到医院，一进去，医生先是打量了姬涵一眼，然后就被那双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黑眼圈吸引了全部视线。
片刻后，医生收回目光：“咳咳，呃…你这个是哪不好？”
“最近一周每天晚上都做噩梦，失眠。”
医生又问：“你是学生吧，看你脸色也很差，最近是不是学习压力比较大？”
“…我已经毕业了没有什么学习压力。”
医生：“那是就业压力比较大吧？是不是感觉最近心情不好，或者很烦躁。”
这问题实在是有点废话，姬涵无语道：“一周了我都没睡过一个好觉，您看我心情好吗？”
医生：…
现在的年轻人说话真冲，但他见多了，也懒得跟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般见识。
医生把手上的单子递给姬涵，挥挥手就把人赶出了房间。
抽血化验结束，姬涵又去做了脑电波检查，完了还填了几份心理问卷。
一套整下来，姬涵感觉自己没睡好的脑子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疼了。
抽血结果暂时没出来，脑电波结果轻度异常，心理问卷显示患者具有轻微反社会程度焦虑，患者出现躯体化症状。
结果诊断为，抑郁状态。
姬涵：…我怎么瞅着这结果哪哪都不对呢。
曾杨在旁边跟了一路，自然也看到了这个结果单。
唉，好兄弟都因为失恋抑郁了，他这做大哥的就更应该用实际行动温暖对方，让他知道人间还有真情在，生活充满无限美好！
姬涵无语地挣开突然抱住他的曾杨，又看了眼手上刚开的药，什么解郁胶囊，阿普唑仑，西普肽兰。
姬涵沉默了，很好，这名字一个都读不懂，但他直觉这药他绝对不能吃。
…
两人出医院已经十一点过，商量着先找个地方先解决一下午饭，正好，这附近就有条小吃街。
小吃街上很热闹，两人挤进人群，左看看右看看，街道两边都是摆摊的小贩和铺子，什么炒菜炒饭，炸豆腐烤土豆，阵阵闷香顺着锅里滋滋响的油星子飘出来，让人食欲大开。
拐进一家粉面店，店里坐满了大半的人，伙计在门口招呼，两人看了看挂在门口墙上的菜单，点了两碗牛肉粉。
没一会，窗口那边叫到两人的号码，这是粉好了。
姬涵取来端上桌，腾腾热气从大碗里冒出，粉香夹杂着肉味，他习惯性地洒上两大勺干辣椒，对面的曾杨则是剥了几瓣蒜丢进去。
嗦了几口粉，曾杨忍不住开口道：“你那个检查结果…”
“我没觉得自己有病，而且我也不想吃那些药。”
曾杨没敢接话，他不懂这个，当时那个检查结果也给他看懵了，但医院的检查结果应该是不会错的吧？
但他也知道，姬涵这人平时看着好说话，可脾气倔得像头驴。
看对方现在这样子明显是不信检查结果，算了，暂时先换个话题。
“你还记得早上我跟你说然亭转专业去N大了吗？”
“唔，记得，怎么了？”粉太烫，姬涵有点猫舌，只能一点一点地吹凉了再吃。
“我和他约好了，让他有空带我们进去N大转转，顺便见个面吃顿饭。”
“我们？”姬涵挑眉看他。
“…哈哈，这不是你也好久没见了，那什么，就一起去呗。”曾杨边说，边瞅对方的表情。
“好，什么时候？”
“你如果觉得不想去…嗯？你这就答应了？”曾杨稀奇。
姬涵：“不是你先斩后奏的吗。”
“好嘞，那我们就这周，不，还是下周吧，等我去跟他商量一下。”
“行，随你，反正我应该都有空。”
…
两人吃完，顺着小吃街弯弯绕绕的小巷往外走，准备回医院停车场取车。
巷子里没外边的街道那么热闹，这块多的是老城区的小住户，楼不高，大概也就五六层，可弯弯绕绕的小巷很多，跟迷宫似的。
这块的路姬涵完全不熟悉，就靠着曾杨带头在前面拐来拐去。
突然，拐角不知从哪迎面窜出坨黑影。
没等两人看清，黑影“哎哟”一声，“扑通”一下就摔坐到了地上。
两人一愣，下意识停了脚步。
只见一个穿着邋遢的老头在地上不停扑腾着打滚，嘴里还不停叫喊着：“哎哟哎哟，我的腰，你们撞到老头子我的腰了，陪钱！哎哟，嘶，我站不起来了，腰要断了要断了…”
姬涵：…脑壳痛。
他后退一步转身就走，这任谁看了都妥妥的是假的不能再假的碰瓷，他现在就是反社会人格青年，这碰瓷老头谁爱理谁理去。
曾杨也退后一步，他掏出手机：“诶，你这老头怎么回事，停停停，别叫了，这可是有监控的，你知道碰瓷属于违法犯罪行为吗，你再叫我这就打110了。”
打滚老头一听，止了声，倒是没再打滚叫嚷，只是睁着双贼溜溜的眼睛，盯着两人发愣，看样子像是真被唬住了。
就在曾杨松口气的下一秒，眼前的小老头突然猛地从地上蹦起来，几步蹿到了几米外，双手死死抱住了远处的姬涵的裤脚，仰头道：“小伙子，想不想拥有超能力。”
姬涵：…
曾杨：“卧槽！”
他忙跑过去，连拖带拉，试图把人从姬涵脚上弄下来，也不知道这小老头哪来这么大力气，把人抱得死紧，曾杨愣是给自己累得满身汗也没把人拽动半分。
姬涵忙道：“操，曾杨，别拉别拉，我裤子都快被你扯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重修/捉虫
去医院看病还是得照医嘱吃药，姬涵是反面教材
纸片人和立体人的病还是不一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