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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好看的人 ...

  •   香浓落在了郁郁葱葱的山间。
      根据剧情简介,《霸道师兄超宠我》是升级打怪修仙背景,书里无论妖魔还是道士都需吸收天地灵气,所以故事的许多场景都发生山野之间。不过山中虽景色上佳,但也有个很大问题——没什么人。
      人迹罕至意味着没有成型的路,也没地方可供歇脚,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就比较难办。
      除了对食物没有需求(不吃饭也能活),书灵几乎没有特殊技能。身为精灵,他们不能神功盖世,更不能金手指大开,甚至每次穿梭都必须以原脸入书,连容貌也不能改变。看《金瓶梅》时长啥样,看《道德经》时也还是长啥样,再害羞也不能换。
      所以香浓的第一反应,是先下山找个地方歇脚,免得晚上被猛兽出来咬死。至于其他奇遇她就不想了,大师姐告诉她,书灵入世最佳路线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千万不要多事引起蝴蝶效应。
      _
      “花多多,还要走多久啊?”
      要看太阳即将西下,香浓走得气喘吁吁,忍不住问跟在身后的那只小蝴蝶。
      ——花多多是一只言蝶。
      言蝶,顾名思义是会说话的蝴蝶,现下它已经算香浓最大的仰仗。按照传统,每只书灵穿梭时空时都会有一只言蝶陪伴,这只言蝶既是宠物,也是与书灵界的唯一通讯工具,假如遇到极其特殊的情况,书灵们会有一次立刻撤回穿梭起点的机会。
      简单来说,就是通讯仪加保命丹。
      而因为脱胎自《新手植物栽培指南》,香浓就给自己的言蝶取了这如雷贯耳举足轻重的名字。
      ——在新手花卉届,花多多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万能肥料,生长期用花多多1号,开花期用花多多2号,效果特别好,谁用谁知道!
      “快了快了,约莫还有一个时辰。”
      花多多不紧不慢回答。
      “一个时辰?月亮都能挂上半山腰了,那你能不能变个房子出来让我躲躲呀?”
      香浓忍不住多问一声。
      “没这能力,我最多能帮你看看路,你当我许愿神灯?”
      花多多扑棱着翅膀。
      相比初出茅庐的香浓,它勉强算得上经验丰富,因此对主人的态度略显轻慢。
      “话说回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落点是荒山的,一般都空降吃喝不愁的地方。哎,你的八字是不是'无依无靠,白手起家'啊?”
      花多多调侃。
      香浓可听不出来这是揶揄,工具书总是很务实。
      “有这个可能。”她不假思索答道。
      花多多点个哑炮,蔫了。
      -
      “除了可以到处溜达,我们还有些什么本事?”
      沉浸在需要解决的问题里,香浓脑袋瓜飞速盘算。
      “这个嘛,掉书袋?”
      花多多接嘴。
      风吹过,冷。
      于是香浓迈开步子奔跑起来。
      工具书明白实干出真知,如今必须自力更生。
      “知识就是力量!”
      花多多跟在后头,不甘心再补一声。
      -
      跑啊跑,跑啊跑,终于,在太阳完全掉入地平线前,一间小小的草屋出现在眼前。
      得救了。
      谁也不知道山里为什么会有这么一间小草屋,屋里甚至还有些基本家具和生火用的木材,虽然非常简陋,看起来也很久没人使用,但至少可以住人。
      香浓等了很久都没等到草屋的主人,她猜测这里也许是某个猎户的临时居所,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暂时闲置,所以她随遇而安,打算在无人问津的草屋里住下来。
      -
      既然找到了房子,安身立命第二件事就是去挣钱。书灵虽不用吃饭,但入世生活怎么可能离得开孔方兄?被褥破旧,草屋墙体还有几处破损,算来算去都需要钱,于是香浓发挥自己园艺工具书的特长,去山里采摘植物,计划带到山脚下的村子里卖。有时是采蘑菇,有时是拔药草,有时就是摘几把鲜花。逮着什么薅什么,反正靠水吃水靠山吃山。
      第一次下山卖货,香浓特意穿了木屋里仅剩的一套粗布男装,头发全部扎起,脸颊手腕用木炭涂黑,最后用一顶大草帽遮住整张脸,她想行事低调掩人耳目,结果好不容易下山一趟,药草蘑菇通通都没卖出去。
      -
      “赚钱真难。”
      香浓对花多多感慨,如果不是书灵天生不需食物,她现在应该已经饿死了。
      “就你那样,谁敢从你手里头买东西?”花多多对她的变装不屑一顾,“贼眉鼠眼探头探脑,搞不好他们还认为你的东西是偷的,吃不了兜着走呢!”
      “原来如此。”香浓若有所思。
      她觉得花多多说得很有道理,卖东西要做足信誉,于是第二日她恢复了本来面貌,从草屋角落翻出来一个篮子,装了满满的山货准备江湖再战。
      而这次下山,情况的确变得不一样了。
      -
      她提着一篮蘑菇走到市集上,正打算按照惯例找角落将东西摆出来,却见镇中心杂货店老板娘主动走出了门口,笑容满面和她打招呼。
      “小娘子这是来买啥呀?”
      老板娘语气亲热。
      “不买。”香浓摇头,“我是来卖东西的,我想拿这些换点钱。”她拍拍篮子。
      “卖?”老板娘有些吃惊,不过很快下一秒笑容重新挂回了脸,“那你就在我门口卖呗!我这里人来人往保管好卖!别客气啊,大姐不要你钱!”老板娘牵起香浓的手。
      她说得没错,这杂货铺的确是镇上生意最好的,于是香浓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获得了一个黄金摊位。
      然后在接下来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里,她的山货全数售磬,甚至还有人因为来晚了一步而捶兄顿足。
      “不好意思,我后天再来,你还愿意要吗?”
      香浓朝眼前毫无所获的男子微笑,态度认真。
      做买卖当以诚信为本,她穷怕了,希望能挽留所有意向客户。
      “……没……没关系……”
      那男子不知为何脸耳通红,声音越来越小,微若蚊蝇。
      “太好了!姐姐你后天还来呀?”
      身侧响起一个稚气的欢呼声,是杂货店老板娘的女儿。六七岁的样子,稚气未脱满是童真。
      “姐姐,你真的好厉害!我娘说就因为你站在门口,今天来的人比平时多了快一倍呢!”小姑娘笑嘻嘻去扯香浓的袖子,“姐姐,以后你天天都来,好不好呀?”
      -
      “花多多,她所言当真?”
      香浓很是吃惊,她在脑海里呼唤言蝶。
      “千真万确,你站门口后这店里多了不少人。”
      花多多慢吞吞作答。它回想起方才的场景,不由得皱眉——男女老少装作不经意的侧目,还有几个气血方刚的年轻小子面若痴汉。
      “为何?”香浓不明就里。
      “这个,可能,大概,也许……是因为你……好看?”
      最后一句,花多多说得不太情愿。
      “这样啊?”香浓恍然大悟,“原来我算好看的啊?”
      ——何止好看?!
      花多多沉默。
      它对这种凡尔赛行为感到愤怒,拒绝做捧哏。
      不过其实它错怪了香浓,工具书并没有外表意识,大部分园艺类工具书都长得差不多:白色封底,上面贴几张自然界植物色彩过于饱和的照片。香浓是个例外,虽然她是一本普通的《新手植物栽培指南》,没有花头,但负责她的编辑真心喜欢园艺,特地打报告邀请了一位插画师来制作包装,于是才有了这本美轮美奂图文并茂的指南。
      “既然好看这么管用,那我下次还要争取更好看!”电光火石间香浓握拳做了决定,工具书思路直接,她抓住了问题关键。
      “你有没有一点羞耻心?”花多多忍不住批评,“怎么会想着拿美色换钱?你应该低调一点!”
      “为什么要低调?好看既不犯法,也不害人。”香浓不为所动,她对自己选择的路线简直毫不动摇,“既然有优势为什么不能利用?我卖东西又不卖身体,堂堂正正。”
      -
      山居生活从此好过了起来。
      不知为何,镇上居民对香浓都十分友好,有时还会给她送点日用杂货。在挖了一个春天的野菜和蘑菇后,香浓终于换完了床单被褥,修好了漏风围墙,也给自己买了几身新衣裳,她已渐渐明白这世间什么是好看。做完这一切,手头还有些积蓄,于是她便将剩下来的钱拿去买了些花苗来种,力求将小院打扮得漂漂亮亮。园艺是她刻在骨子里的技能。
      舒爽明媚的春日过去,很快到了闷热的夏天。
      这天香浓刚给院子里的花浇完水,脸蛋热得红扑扑的,于是回到卧房打算开窗透气。
      推窗户的那一瞬间,她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草屋虽位居山间,但并不是这山上唯一的建筑,在比草屋稍高一些的地方,还矗立着一座三层高外观森严的黑金色建筑,和小草屋直线距离只有几十米远。来了这么久,香浓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在那里出没,她猜那儿应该是个供佛或者拜神的地方,反正不住活人。
      现下,在那建筑最高层的地方,也有一扇窗户打开了,有活人正站在窗户跟前。
      一动不动,看她。
      她不甘示弱迎着视线回望,发现那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看的男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好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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