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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双鸾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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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就到了正午,孟荑岚睁眼的时候大脑有些昏沉,见枕边人不见踪影更是一愣,手伸进被子往腰边一探,就摸到了一个毛软脑袋。
孟荑岚坐起身用力掀开被子,看见脑袋抵在自己的腰际、身体像猫儿一样蜷缩着的荣嚖,不禁起了笑意。
可爱又奇怪,这睡姿也没谁能有了。
身体与冷空气接触没两秒,荣嚖就清醒了过来,她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弱声嘟嚷着撑起上半身后,习惯性地喊了声“阿岚”。
“你怎么,”孟荑岚戳了戳她的脸,笑着问道,“滑到被子里面去了?”
“不——知——道——哇~”荣嚖抓了被子围裹了身体,接着泄力趴到对方的腿上环住了她的腰。
孟荑岚伸出素手将荣嚖的脑袋揉抚了一顿,然后把人翻到了床上戳其腰窝,逗得荣嚖似哭实笑地翻腾起来。
最后荣嚖挣扎坐起身,虎抱住了孟荑岚,以此阻止她“行凶”。
她佯装恼怒地瞪她:“干嘛挠我痒?”
孟荑岚笑着反问:“你昨天喝闷酒发疯耍宝折腾得我觉都睡不好,稍微报复一下怎么了?”
“斤斤计较。”
“昨天在浴室你弄撒的水可不止一斤,又疯又闹的,像刚上幼儿园大班的小毛孩。”
荣嚖涨红了脸,支吾其词:“你、你偷看我洗澡?”
“这我哪敢,”孟荑岚笑意不减道,“是你强行拉我进去的,劝都劝不住,要是忘了细节我可以跟你详细说明哦。”
“呃……”荣嚖的脸红上加红,“不用了,我不想知道。”
“哎,”孟荑岚假模假样地叹气,“小朋友还是喝醉了更有趣,行为放得开,谈吐也诚实。”
“什、什么啊?”
“不是不想知道么?那我就不说。”
孟荑岚拨开荣嚖的胳膊,挪了身体下床,她右手握住左胳膊提足抻了个懒腰,紧接着侧身道:
“不知道你还记不得记得你在浴室里夸我胸型好看的事,其实呢,你不用羡慕什么,女孩子的长相和体态并不是千篇一律的,各有各的特色,没必要把别人身上的特征奉为范本。依我来看,荣的身体很美好,少女感、健康度与曲线三者兼备。捏上去很软很有弹性。”
荣嚖愣愣怔怔地听着,原以为她在就事论事开导自己,听到了最后一句却被一记回马枪戳到了害臊处。
“烦死人啦你,”荣嚖裹紧被子捂住脸,闷声嗔怪道,“不要拿我说笑了,该干嘛干嘛去!”
两人在一点差一刻的时候出了酒店。
她们顺着人行道走到了美食街,一路吃吃逛逛漫步到了一处胡同里边。
狭长古朴的巷道、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干净俐落的房屋,拼凑出的是凡俗而温情的市井气息。
胡同的尽头是一处公园,杀棋的,遛鸟的,锻炼的,各式各样的人齐聚在一起,闹意十足。
她们坐在杨树旁的长椅上聊天。荣嚖说这里的居民看上去好安逸,无论从精神上看还是物质上看都是的。
“真是富足啊。”她仰头看天发出感叹,“开局即赢家。”
“这里的穷人也不少,就算是祖籍在A市的本地人也不例外,住在老胡同里的部分市民依旧过着拮据的生活。”
荣嚖抬抬眉毛,问道:“房子卖掉迁到小城市里去过活,不就成土财主了?”
孟荑岚说:“在A市致富的人大多有两种,拆迁政策和创业发家,没赶上机遇的那一批人自然就落到了底端。但就算在本地有不动产的老市民也不会轻易卖房,因为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房子是他们的根柢。
“我记得之前初中同学里面就有这样的——一家老小住在市值五百万的四合院里,父母靠第三产业养家糊口,勉强维持生计。”
“念旧吗,或者说乡土情怀?”
“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孟荑岚轻轻地点头,“更多的是不愿意放弃这里的资源。”
“吃穿用度?”
“还有教育。”
荣嚖沉吟良久道:“果然,城市富裕不代表人民富有。”
“但是那些老市民不会盲目的慕强求贵,只是用心生活着,就跟汪曾祺所写的《胡同文化》一样,它的精义是‘忍’,安分守己,逆来顺受。”
“哈哈,忍,”荣嚖不以为然道,“这是全国人民的共性,忍多了可不见是个好事。”
“物极必反。”孟荑岚点头认可,喑默许久,问道,“能跟我说说你对我的那些表亲的看法吗?”
“嗯……”荣嚖犹豫道,“话说得难听你别生气噢。”
孟荑岚笑笑,说直接挑明就好。
“你的那两个正在读大学的表哥,好像叫孙亭望孟景骞吧?那两个家伙伧俗浪荡得很,一看就是那种炊金馔玉的顶级妈宝。那个叫孟海融的留洋理工男很可笑,强装柔情玉公子,实则虚伪欲狍子。至于另外两位——”
荣嚖翘起腿歪了身体,将手肘抵在长椅扶把上,低头扣弄指甲,“我跟你的那位总裁大表哥没有当面聊天,单凭第三视角观察,我觉得吧,他的家教应该很好,从小家庭条件优渥,又不缺乏亲情,属于不缺钱不缺爱、目标明确的那种富家子弟。”
见荣嚖顿了声,孟荑岚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觉得忆青姐怎么样?”
“咋?这么迫不及待想知道我对你钦慕对象的看法啊?”
“钦慕什么,”孟荑岚与荣嚖贴肩抵头,嗔道,“只是看你忽然不说话觉得奇怪而已。”
“没啥好说的,貌美又多金,开朗又健谈,一看就是万千普通人所梦臆的在富裕有爱的家庭中长大的幸福孩子。”荣嚖逗弄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觉我形卑哇。”
“荣嚖比长旭哥和忆青姐都要好,很有个人魅力。”
荣嚖笑嘻嘻地打趣:“阿岚这么说的话,就算是假话我也当真听了。”
两人歇好后沿着老巷子闲逛,手牵着手走走停停、说说笑笑,戏谑的调侃中带点肃缜的探讨。
日斜大厦之际,她们找了一家餐厅解决了晚饭,接着在沿街的小商铺里买了些助兴的装饰道具,踩着落日余晖回了酒店。
洗澡梳整完毕后,师生扮演游戏便开始了。
这次的角色设定和故事情节由两人共同想出。
荣嚖说她想演真实的自己,那么故事里的学生便是那种生性孤僻不合群的,而那位兼任数学老师的班主任则是个性强、极具吸引力的。
由于这位学生天赋差学不动的缘故,课堂上师生二人的关系疏远生分,而正由于这一点,作为班主任的老师时不时地把她单独叫出教室谈话,慢慢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意识到了对方身上的特别之处,好感不断增加,却时常会挑剔以对。
荣嚖和孟荑岚演的是假期期间学生去老师家里补课时的桥段。
酒店的桌台前,两人一站一坐地看着铺在桌面上充当试卷的草稿纸,荣嚖握笔悬空在纸上瞎戳瞎点,表现得很叛逆。
双双静默。
过了会儿,荣嚖抬头瞥了眼孟荑岚:“老师您不要站着好吗?您太高了,让人很有压力。”
孟荑岚揉了揉荣嚖的头顶,稍显无奈道:“我坐着你就能把这道题答出来了吗?”
“不能,”荣嚖直白道,“我对自己的蠢笨深感抱歉。再过一会我就走,明天就不来您家了,您不用过分操心我,反正学也学不明白,横竖放弃数学。”
孟荑岚从一旁拉过高脚软凳在荣嚖身边坐下,拖着腮帮侧脸看她,零度数的无框眼镜略微偏低地压到了秀挺的鼻梁上。
孟荑岚问:“我讲得够细了,还是一点都不懂?”
“脑子听得像浆糊。”
“是公式记不住?不会运用?还是看不懂题?”
“全中,”荣嚖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这里没有数学这门学科的储藏空间。”
孟荑岚似嗤似悯地笑了一声:“怎么想怎么说,还挺诚实。”
荣嚖冷淡地回怼道:“我只是把当下的想法说了出来,您不能通过片面之词就断定我这个人与‘诚实’沾边。”
“这么会嚼舌?适合当律师,”孟荑岚眉头轻锁,“但是读政法大学的前提是各科都优良呐,你数学跛成这样……啧,难保。”
“不是跛腿,也不是断腿,而是根本没长出腿。”荣嚖面无表情地看着孟荑岚,“老师说这些话是在讽刺我吗?”
“没有,我真的很担心你。”
“谢谢老师的关心,但是没必要。”
孟荑岚伸手捏住了荣嚖的后脖晃了晃,说道:
“语文老师经常在我这里夸你有思想、文章写得好,我也认同,你说你这孩子说话这么缜密这么有逻辑性,乍一看让人觉得是个学理的,怎么就学不进去数学呢。”
“偏见,”荣嚖直视着她说道,“理性思维不代表有学习理科的天赋,同理,理科成绩好不代表看待问题客观公正。”
“那你要怎么应对考学呢?”
“尽量把其它五门课提上去。”
孟荑岚勉强点了点头,右手则从对方的后脖滑到了后背。
她轻轻拍了拍荣嚖,叹气道:“真拿你没办法,不过你有自己的想法是件好事。”
荣嚖道了声“我回家了”,起身意欲离去,却被孟荑岚捉住了手腕。
她奇怪地回望她,问有什么事。
孟荑岚抿了抿唇,抬眼看荣嚖:“反正也是放假,到哪里不是休息,在这里陪我多说几句话吧。”
荣嚖俯看着她,沉默了一会问道:“老师您很寂寞吗,无论心理,还是其他什么方面。”
孟荑岚的眉尖明显抽搐了一下,她反问:“你也不是个小孩子了,这么说……是为什么呢?”
“因为您抚摸我的时候,我所感知到的,不是老师对学生的喜欢,”她抬手想要触碰孟荑岚的发顶,即将触到的时候却收回来了,转而摘掉了她的镜框,“而是一种生理性喜爱。”
孟荑岚不言,只是用行为表明自己的心意。
她捉了荣嚖的手带到自己的面前,浅浅地啄吻纹理细腻的内侧手腕,紧接着握住她的小臂把人拽到与与自己持平的位置。
她注视着她,温沉地说了句“你猜对了”,紧接着按住她的后脑勺与之深吻起来。
按照角色定位,学生是主动的一方,所以下半场戏由荣嚖来主导,她与她拥吻着,渐渐退到了床沿边,将孟荑岚身上的小香风外套剥去后,荣嚖把她推倒在了床的中央。
荣嚖跨坐在孟荑岚的腿上,身体趴伏下去与之相贴,她从孟荑岚的额头发际吻至下巴脖项,腾出右手向下滑抚。
“老师,其实从放假之前的那次谈话里我就明显感觉到了你的某些变化,”指尖的动作很柔很缓,带着鲜明的探索意味,“我也有预感你的补课目的不单纯。”
孟荑岚轻哼一声:“你很有洞察力。”
“可我还是很奇怪,你为什么会喜欢我这样的学生。”
“错,”孟荑岚喘了口气说道,“不是喜欢作为学生的你,而是喜欢作为生命个体的你。如果只是把你当成学生看待的话……你挺讨人厌的。”
“我也不喜欢你这样的老师。”荣嚖说着,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根本不适合当老师。”
孟荑岚的呼吸明显加重了点,她问:“那我适合当什么?”
“适合当我的恋人。”言毕她倾身吻了上去。
波澜渐起,韵律纵宕,孟荑岚环紧了她的脖子,忍不住地低喘起来,在荣嚖柔中含韧地推助下她登了顶。
荣嚖直起腰身,脱去宽松的半袖格子衬衫,单穿一件黑色的露腹背心,替孟荑岚和自己褪去余下的裙裤后,开始新的一轮尝试。
最柔软的地带紧密贴合的那一刹那,双方几乎同步低吟出声。
尝到甜头后,荣嚖的腰身像漏了内胆的棉质人偶一样瘫软,她后仰身体抓住被单,微抬下巴,软糯的声音不断从唇边溢出。
到最后她连手腕也使不上劲了,只好放弃硬撑摔躺到床上。
“不行了,会死掉的,”故事里疏冷的主攻形象消隐到深处,荣嚖回归了平常的模样,“没力气了,停下来……”她向内侧折臂,用手背遮挡眼睛,试图平复胸腔内激荡的心跳。
可是孟荑岚偏不如她的意,她坐起身,握着荣嚖的小腿调转方向,挪到适合的位置后交叠放下,接着上身前倾,将对方的手腕按至头侧,用已经恢复平静的声音说道:“再来一次。”
激烈的情事使大脑供血不足,荣嚖感觉脑血管发胀,视线发昏,恋人的脸泛起了重影。
可她还是盯着孟荑岚略敞开地领口弱弱地“嗯”了一声。
孟荑岚吻了吻她的额角,牵领着对方躁动起来,节奏加快后,荣嚖的脖项与后背冒出了冷汗,娇哼中夹着难捱的轻颤。
忽地,她的脖子被纤长玉指不轻不重地掐住,随着荣嚖自内向外的震颤加剧,孟荑岚的手上的力量也慢慢聚拢。
荣嚖满面赪红,状似斗雪,她直直瞪着面容漫漶的恋人,咬紧牙关抖动着肩膀,用手肘抵床抬起小半身,腾出右手紧紧按住孟荑岚的肩头,艰难地寻找有利的方位,想要扭转局势。
盲目的磨蹭却拔高了敏感度,终于,荣嚖痛乐夹杂地呜咽一声,重重地砸到了床上。
“你真的好美……”孟荑岚松开手,柔了力度抚摸她被微湿乱发遮散住的侧脸。
荣嚖看着恋人粼粼眼波中跳跃着的碎裂星火,无意识地摇摇头,干涩的喉咙令其难发一语,她面部表情松弛,脑神经却突突直跳,心跳更难控了。
蓄积了一些力量后她撑着身体后移作势离开,孟荑岚见状也跟着挪移。
她如临劲敌地晃动着脑袋,含哭带泣地说“不要了”,可对方置若罔闻,她只好转过身,用手肘膝盖蹭着床单向边沿逃离,没过几秒却被捏制住脖子。
孟荑岚伏低了线条纤韧的身体,伸出左手覆住对方的手背,五指在其指缝间扣拢,掌骨关节明显凸起,顶着皮肤紧绷泛白。
她贴近荣嚖呢喃细语:“最后一次,好不好?”
荣嚖沉默着,以额抵床,缩脚弓身,在内心中挣扎了片刻,闷闷地问:“你是不是……有瘾了?”
“不知道。”她把荣嚖翻正,墨瞳深深地注视着对方,“只是现在,我很想要你。”
荣嚖有点无力地笑笑:“是吗……这真的很不像你的作风。”
“我是什么作风?”孟荑岚看着她,像是要把她最细微的表情变化牢记于心。
“不知道。”荣嚖伸出食指顶了一下对方的额头,“其实我对真正的你不太了解。你太多样了,让人困惑,也让人着迷。”
“在我眼里你也是这样的。”
“哈,好吧。”
“所以,你愿不愿意?”
荣嚖侧过脸,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没办法拒绝,也不想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