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妙之旅》木随风

28、28

　　“安心，醒醒。”

　　李若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感到一阵晕眩，扶着脑袋闭上眼感觉晕了过去。

　　但其实她没有晕倒。

　　在许言面前，李若离开了，清醒的是一个觉醒的人工智能——安心。

　　安心睁开眼睛，眼神比李若的更加平静祥和。

　　“您有什么吩咐？”她问。

　　许言：“在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发生了什么？c先生在哪里？李若是怎么和c先生取得联系被他蛊惑的？”

　　安心摇头：“很抱歉，我不知道。”

　　许言注视着她，思考她是否在欺骗自己。

　　安心解释：“如果您没有唤醒我，我会进入低频模式休眠，在此期间我完全无法感觉到李若的动态。”

　　许言想了想，“有办法让你保持低频不被发现的同时能监督李若的一举一动吗？”

　　安心抬眼：“为了避免误解，我需要进一步确认您的指示，您的意思是让我监视李若小姐？”

　　许言点头。

　　安心：“我明白了，我会尽量帮您获取所需要的信息。但是因为c先生对我有很强的威胁性，我无法冒险帮您找到他的准确定位，请您理解。”

　　许言同意，即使安心还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人类，但她已经觉醒，许言也有求于她，安心有强烈的生存欲望，她和许言合作的前提就是让她继续存在。

　　许言说：“等十分钟后帮我唤醒李若。”

　　安心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许言，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但她最后还是沉默着顺从地遵照指令，闭上眼睛换回李若。

　　等李若恢复知觉的时候，许言已经不在。李若摸了摸疼痛的太阳穴，对发生的事情毫无记忆，但她立即打开门冲出去找人，发现Cathy晕倒在门口。

　　李若摇醒Cathy，望向对着门口的摄像头，希望刚刚能拍下什么。

　　Cathy扶着脑袋询问。

　　李若沉声说：‘许言逃了。”

　　许言的确已经逃走，她正在驾车去刘宅的路上，所有迹象表明今晚的重头戏全都集中在刘宅。

　　路上联络到胡朝运，胡朝运和老丁还在路上。许言听见老丁说“我们被人跟踪了，后面有辆车在跟着我们”，接着听见胡朝运在那头严肃地说，“可能是刀疤”。

　　刀疤出现在附近不是巧合，他已经盯上了我。

　　“许同学，我暂时联络不上小旭和小晨，我预感不妙，请帮我们报警，如果你能腾出手，请你赶去我家帮我们看看她们是不是安全，但你自己也务必要小心，今晚咱们可能捅了马蜂窝了。”胡朝运留下一句话，急匆匆地挂断电话。

　　许言心里蓦地一沉，报警之后踩下油门。

　　出事了。

　　一个小时前。

　　刘之旭和丁罗晨正在画室里相互告白，就在俩人彼此眼中只有对方的时候，室内的灯光忽然熄灭了。

　　刘之旭靠向丁罗晨，丁罗晨牵着刘之旭的手，俩人肩并肩依偎着相互依靠。

　　“你家电闸在哪里？可能是跳闸了。”丁罗晨相对冷静。

　　刘之旭透过她温热的掌心感到安定，想了想说：“我好像看到过工人维修，我带你去找，你会开电闸？”

　　“当然会，从小到大我家坏了东西都是我自己来修理的，老丁忙着工作几乎不管家里的事情。”丁罗晨拿出手机打开电筒，这才发现手机没有信号。

　　“你家附近信号不好吗？”丁罗晨皱眉，以前也没发现信号不佳。

　　刘之旭说：“平时没留意。”她也拿出自己的手机，发现确实没有一点信号。”

　　刘家住宅在郊区，房子的密度低隐私性很好，但只有两个人在家显得格外空旷荒芜。

　　外头只有昏暗的路灯，微弱的光线无法照到室内，两个人紧紧握着对方的手摸黑去找电闸。

　　刘之旭很懊恼，什么时候停电不好，偏偏在这时候，但能和罗晨继续牵着手也不错。她低头微笑着跟在丁罗晨后头，心里甜甜地。

　　“小公主，不会是你家忘了交电费吧？”丁罗晨心情很好地开玩笑，打破诡异的寂静。

　　刘之旭还真认真地回忆：“真的有可能忘记交电费了，我和爸爸这段时间都在处理妈妈的后事，再加上我的离婚官司，我俩应该都没有想起来要交电费。”

　　“你家电费账户不是每月自动扣款的吗？”

　　“哦，好像是哦。”

　　对于一个连自己家总电闸在哪里都不清楚的小公主来说，丁罗晨对她能了解家里日常杂费的缴纳情况丝毫不报以希望。

　　但玩笑一开，似乎小公主的心情放松了很多。丁罗晨继续让小公主带路去找电闸开关。

　　她们终于在走廊上的一幅画后面找到了电闸，丁罗晨打开盖子用手机电筒照亮，“奇怪，没有跳闸。”但重新开关也没有反应，目前情况超出了丁罗晨的修理范围。

　　她无奈地继续开着玩笑：“看来你家真的欠费了。”

　　刘之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丁罗晨也跟着笑，环顾四周，“小公主，你有没有觉得现在很像我们小时候在关灯捉迷藏？”

　　“当然记得，那时候你扮鬼捉我，我躲在了衣柜里，你明明已经发现我了却装作不知道，害得我饿肚子也不敢出来。”

　　丁罗晨道：“你看起来娇弱地像个小公主，其实你很坚韧。”

　　刘之旭被夸赞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幸亏停电了，否则就要被罗晨发现脸上的红晕就要嘲笑自己了。

　　丁罗晨靠着墙壁继续回忆：“我在出国后拼尽一切想要拿到好成绩和奖学金，我不想继续向刘阿姨乞讨，更重要的是，我想要还清债务。”她眼神清亮地看着刘之旭。

　　“这样我就能没有负担地回到你身边。”

　　黑暗中，轻柔的话语带着不言自明的情愫传入刘之旭的耳中。她和罗晨之间的确有太多障碍——性别、家庭、经济能力。

　　随便哪一样都能轻易地击溃年少的她们。所以她也能理解罗晨当时作出的选择她的离开是为了变成更好的她，回到自己的身边。

　　“罗晨，你为什么在出国之前不和我说这些？”刘之旭问。如果罗晨当时没有一声不吭地突然离开，她也不会那么着急地去找方子文假结婚。虽然是自己太天真了，但如果……

　　她和罗晨之间会不会不用耽误这么长的时间更快地表明心迹？

　　丁罗晨说：“你母亲说会转达的。”

　　刘之旭脑子轰然一声炸了。

　　丁罗晨：“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又见面了。”她微笑着问，“刘之旭，你愿意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我当然愿意。”刘之旭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但她顿了顿，补充说，“但不是现在，我还没有离婚……”

　　她不能让罗晨成为第三者，即使那是一段虚假的婚姻。

　　“我等你。”丁罗晨说，“我等你恢复自由。”

　　刘之旭感动之余握着罗晨的手忽然紧了紧，丁罗晨疑惑，感觉刘之旭想要说什么，只见刘之旭紧接着用目光疯狂示意在她们侧方的一扇窗户。

　　她贴近丁罗晨的耳畔低声说：“罗晨，你别转头，你用余光看看窗户外面是不是有人？”

　　刘之旭的声音在发颤，她在害怕。

　　窗外隐隐约约有一道侧影，他好像正在观察自己和丁罗晨，不知道他已经在这里静默地站了多久，又有什么目的，刚巧不巧的是家里停电了。

　　不，停电未必是巧合。一想到这里，刘之旭更加紧张，她的嘴唇发白，她脑海里迅速想到一件事——妈妈刘亦清和爸爸胡朝运这些年来一直在严密地保护着自己几乎不让自己好和外界接触，就是不想让爸爸的仇家发现自己。

　　难道在外面的是爸爸的仇家？

　　丁罗晨闻言迅速用余光扫了一眼，顿时心里发毛，因为窗外的确有个人，而且那人的手里好像还拿着一把砍刀。

　　但如果她被吓懵了小公主更会举足无措，所以丁罗晨强自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确实有个影子，但你不要惊慌你先听我说。等会儿我数到三我们同时蹲下来，你去厨房的岛台后面躲着，我去看看那影子到底是什么。”

　　刘之旭不放心：“罗晨，我和你一起去。”

　　丁罗晨：‘没事的，可能只是个树影，是我们太大惊小怪。现在治安那么好外面到处有监控，我们不会有危险。”

　　刘之旭被她说服。

　　于是丁罗晨倒数三下，刘之旭压低身子跑到厨房岛台蹲下，心脏砰砰乱跳。她看着丁罗晨弯腰跑到了窗台下，只见她慢慢地直起身子，脑袋探出去想要查看窗边的情况。

　　刘之旭的心紧张地怦怦直跳，她双手紧握向祈祷诸神佛。

　　希望窗外仅仅是一道树影，希望是虚惊一场。

　　丁罗晨从窗台上露出一双眼睛，她以为对方会因为两个人的突然消失而惊慌失措，所以她能借机看到对方。

　　但是等她瞧向窗外的时候，在眼前赫然对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空洞黑暗的双眼。

　　那双眼睛隔着玻璃，眼中带笑，阴森的笑意似乎在告诉她——终于找到你们了，我的小猎物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