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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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川苍双手掩面。
差点就这么出去吃火锅了。
其实当猴久了，他对自己一身猴样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但脸还是人的脸，出去后别人围观，丢的脸是他自己的。
至于丢脸在哪里……
一般来说，扮演动物，会选择体型庞大的玩偶服，而不是像他这种猴毛覆盖衣服与头发的类型。他这种，乍一看有点像猴，仔细一看又有点像人，两都沾边，难看加倍。这样出门，如同身穿款式奇异的睡衣行走于人来人往的商场，每一步都会惹来众目睽睽、窃窃私语。
难看，丢脸，羞耻，搞不好还会被认为有什么特殊癖好。
“没关系的，就算是猴也很可爱。”夏油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不，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清川苍还是捂着脸，说着说着仿佛仍是不能释怀地断了声音。
实际上并非如此。
幸好表情被遮住了。清川苍心想，从指缝中慌张地瞥了一眼夏油杰。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都和猴没什么两样啊，用可爱来形容……这不对吧！
莫非傑酱你——
是福瑞控？！
清川苍深觉自己想得十分有道理，或者说就算没有道理他也硬要有道理，毕竟这都没道理的话，那就只能往十分不妙的道理深想了。
想太多只会徒增烦恼，他岔开话题：“傑酱，我们再等一会儿就能去吃火锅了。”
他方才不忍面对现实的样子，夏油杰还记着：“不要紧吗？”
“嗯，我这一身……呃，人模猴样，很快就消掉。”清川苍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再过几分钟就可以。”
既然已经聊起来，他也不顾忌继续说下去：“这个状态总共要一小时才会消失。距离我们来擂钵街过了一个小时多一点，而被扯进领域里应该过了五十几分钟，”
他算了一下，他们进入童话世界，过了二十六天，而这里的时间，过了五十余分钟，具体分钟因为进来前没有确认时间而不清楚，但是可以猜测，现实的一小时大概是那边的三十天。
“喂，你们在这里……”中原骑士的声音从稍远的地方传来，说到一半因为惊讶而提高音量，发出了和初见一样的惊叹，“原来你真的是猴啊！”
清川苍也和初见一样大声辩驳道：“我是人！我这只是暂时的，很快就变回来了！”
清川苍听到对方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然后把抱在手里的猴往前一递，问了个很实际的问题：“吱吱要怎么办，你打算直接带上列车吗？”
不知何时跑去中原桑那边的吱吱，撩起眼皮扫了一眼清川苍：“吱吱吱吱吱。”猴要跟他走。
清川苍只做没听懂，把猴抱过来，结结实实困在怀里，才和中原桑说：“是的，我有办法。”
毕竟是咒术师，实在不行还可以麻烦辅助监督安排。
吱吱虽然说了想跟中原桑走，但是清川苍阻拦，它也没挣扎，只露出一点思考的表情，然后又随性地放任了。它在清川苍怀里打起了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直到清川苍和中原中也加了社交好友之后告别，才倦怠地清醒了一下，对中原中也晃了晃手，对清川苍说：“吱吱吱吱。”要吃东西。
此时清川苍的变身时间结束，已经变回人样。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薄荷糖，撕开包装，问它：“这个能吃？”
吱吱一口含进嘴里。
清川苍又问：“火锅能吃吗？”
吱吱点头。
“要带着它去吃火锅吗？”夏油杰惊奇地问。
清川苍摸摸鼻子，很是无奈：“好歹是一起打架的伙伴，还是我召唤出来的。不能放任不管啊。”
两人一猴前去中华街，找了个有小包厢的店吃鸳鸯锅，以免吱吱惊到其他人。
吃久了日式菜猛地吃一次火锅，就算是香辣锅也会把人辣得热泪盈眶。清川苍辣劲上头，喝完了一瓶冰牛奶猴又找服务员要了一瓶。
在等冰牛奶时，他被辣得坐立不安，夏油杰递来一个圆圆的东西，说：“先吃点甜的缓解一下。”
啊，是咖啡果冻。清川苍接过，刚好这时服务员送来牛奶，就把咖啡果冻暂时搁置。
清川苍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个了。他对咖啡果冻无感，加上楠雄对咖啡果冻可谓到了痴迷的程度，他用咖啡果冻诱惑楠雄和他一起打游戏比较多，但是自己吃的就少了。
说起来，他和楠雄成为好朋友的契机，也是咖啡果冻。
*
小学三年级暑假，秦苍和妈妈秦如意坐飞机去日本。
秦苍第一次坐飞机去看望他爸清川雅纪——之前都是他爸跨洋飞过来看望他——在上飞机前就兴奋异常。秦如意晕机受不了折腾，幸好提前准备了精怪故事读本，在他精力过剩得开始闹腾之前塞给他打发时间。
秦苍拿到书，第一时间翻开封面，用背着的小书包里的笔，一笔一画写下“秦苍”，然后又在旁边写下“きよかわ あおい（清川 苍kiyokawa aoi）”。
写完后他就迫不及待地翻起了故事，前几个是妖怪报恩报仇的普通民俗，他本以为这本书就这个调调了，再翻过一页，突然见到一幅用色酷炫的精美桔梗印阵法，然后读到“一名新手阴阳师误闯禁地，遭遇妖怪，却机缘巧合地利用地上的大印召唤出式神，大败妖鬼”的惊险故事。
他看得入迷，看得心潮澎湃，看得如同每个看过《哈利·O特》的孩子一样，坚信自己绝对不是麻瓜，而是天选之人，是“天不生我清川苍，阴阳道万古如长夜”。
幻想是富有童心之人特有的浪漫，清川苍坚信自己绝非凡人。
下飞机后他们入住了清川雅纪安排好的一栋普通住宅，周围都是普通而友好的邻居，和妈妈秦如意拜访过邻居并与一个粉发小男孩微笑闲聊以示友好后，清川苍终于得到了回自己房间独处的宝贵时间。
他着手临摹精美桔梗印，对着故事书插图仔仔细细画了一个差不多形状的，然后去满当当的冰箱——里面的食物也是清川雅纪让人准备的——里找出自己相对不喜欢的咖啡果冻甜点，放在画好桔梗印的纸上，念起故事里的召唤词。
如果他用的不是咖啡果冻，那么此次召唤之后，世上不过又多了一个失去阴阳师之梦的小男孩；然而他用的不仅是咖啡果冻，还是清川雅纪用钞能力搞来的好货——超级无敌豪华皇家咖啡果冻！
此咖啡果冻为甜品大师特制，口感嫩滑、香气扑鼻、唇齿留香，隔壁家的齐木楠雄馋得神思恍惚，一个不留神，身体快过思维，出现在刚睁开眼的清川苍对面。
他们隔着咖啡果冻对视，清川苍惊讶、不解，然后又欣喜、洋洋得意。
齐木楠雄的目光定在咖啡果冻上，齐木楠雄的读心术清楚听到了清川苍的异想天开：【我果然不是麻瓜，而是个天才阴阳师啊！】
不，你不是阴阳师，这里只有一个麻瓜和无法抵抗咖啡果冻诱惑的超能力者。齐木楠雄在心里说。
【不过为什么式神长得和隔壁家同龄小孩一模一样？】清川苍疑惑地心想，【难道说，隔壁住着一家式神？】
隔壁只有一对笨蛋夫妻，和一个肉眼可见将要变成变态科学家的长子，与拥有麻烦的超能力的咖啡果冻爱好者，没有式神。齐木楠雄心想。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好像很想吃咖啡果冻的样子，先让他吃好了。】
真是个慷慨大方的好人啊！齐木楠雄迅速认同了清川苍的人品。
清川苍把咖啡果冻推向隔壁家同龄小孩，并去找来之前忘拿的勺子，与冰箱里另外一盘咖啡果冻。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清川苍问道，他坦然承认道，“抱歉，之前我没有记住你叫什么，我还不太熟悉这边的语言。”
这个原因其实只占一半，另外一半原因是清川苍心系阴阳术，暂时无意和隔壁家看起来不太有意思的小孩社交。
看在另一盘咖啡果冻的份上，齐木楠雄用心灵感应传话，试图蒙混过去：【我叫齐木楠雄，是住在你家隔壁的同龄人，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
【……难道说，不是式神吗？】清川苍没有说话，只是表情略微有些愕然。
是的，完全不是，我只是一个普通邻居而已。齐木楠雄心想。话说我是式神的情况才应该觉得惊讶吧。
【等等，不是式神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房间里？该不会是超能力吧？】清川苍面露怀疑。
糟糕，还是被怀疑了。齐木楠雄于电光火石之际指向窗外，心灵感应传话道：【看窗外。】
然后在清川苍扭头时，齐木楠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用能消除记忆的香蕉形的棒状物，击中清川苍，消除了关于阴阳术和超能力的一分钟记忆。
不知道被消除的记忆会被替换成什么事情，希望不要太离谱。齐木楠雄心想。
被消除记忆的清川苍恍神了一秒，再看向齐木楠雄时，心里自动浮现被替换的记忆：【在我试图用阴阳术召唤式神时，邻居小孩楠雄因为想交朋友，所以来找我玩……】他的视线接触到房间书架上放置的游戏卡带，于是自动补全了记忆，【找我一起玩游戏。】
太好了，没有变成奇怪的记忆。齐木楠雄松了一口气。
很可惜，他高兴早了。
清川苍的脑补还没结束——只是一分钟的记忆你到底要加多少戏啊，齐木楠雄心想——清川苍对于“交朋友”这点发散思维：【我本来想独处并且召唤式神的，但是楠雄告诉我，他曾经因为性格内向少言而受到孤立，今天突然鼓起了勇气，希望和我交朋友。】
他心里唏嘘：【果然，善于交朋友的人走到哪里都会收获朋友，我真是天生好友圣体啊！看在他如此期盼的份上，召唤式神的大事也不是不可以推迟推迟。】
这家伙未免太自恋了吧。齐木楠雄心想。呀嘞呀嘞，看在咖啡果冻的面子上，勉强配合一下好了。
于是，在咖啡果冻和游戏卡带的促进下，两人之间的友情逐渐巩固，齐木楠雄成了清川苍每年来日本住的时间里的游戏搭子和甜品搭子。
*
其实穿过来之前，清川苍本来要去买咖啡果冻诱惑楠雄陪自己打《双人成行》，而且已经预告了自己即将带着咖啡果冻上门，没想到两眼一睁一闭，整个世界都不对了。
直接从“带着咖啡果冻走进你的世界”转变为“从你的全世界路过”。
唉，希望楠雄不要太伤心，不要为了为数稀少的朋友而悲伤太久，或者希望这里的时间流速和老家不一样，这里过去很久，而老家只过去一小时——虽然清川苍感觉可能性不大，但是万一呢？做个梦总可以的。
他走神太久，夏油杰试探地唤道：“苍？怎么走神了？”
“嗯？哦哦，没事，只不过想起一个人了。”清川苍仍有些走神，随口说，“在另一个世界的朋友。”
说完他发现这个说法不太对劲：“呃，他……”
他想改口说对方没去世，但又发现自己没法解释“另一个世界”的说法，而且夏油杰已经露出一副“真抱歉触到你的伤心事了”的表情，让他想开口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清川苍欲言又止：“那个……”
夏油杰体贴地转移话题，拿起公筷：“新下的鱼片应该熟了，要帮你捞吗？”
清川苍：“我……”
夏油杰：“生菜也差不多了，吃点吗？”
清川苍：“……谢谢。”
完全解释不了啊！
对不起了，楠雄！
*
与此同时，齐木楠雄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
他迅速修复因为这个喷嚏而破损的墙壁，从床上起来，看了眼窗外。
附近没有什么花粉很多的植物开花，不存在因为花粉而打喷嚏。
难道是感冒了吗？他心情沉重地想着。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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